費長戈以征北將軍府的名義下令,隴州、青州、立即封關卡,全力捉拿所有遼東人,不可放走一個。
如有反抗,就得格殺。
隴州城第一個行動,城門封閉,全省軍隊出動,按照區域搜索捉拿。
公主的駐地。
黃臉管家婆一路衝到李纖雲身邊,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公主,瘋了,都瘋了。他們竟然封了所有鋪子,四處都在抓遼東人。”
“誰不知道遼東來人,都是您的家奴啊。他們這是故意地打您的臉啊。他們這是欺君。”
黃臉婆子驚慌失措,拚命地把撥弄著是非。
李纖雲把啃完的酸梨核,隨意地扔在盤子裡,用錦帕擦了擦手。
冷笑地看著這個黃臉婆子。
“前幾日你怎麼說的?”李纖雲聲音很冷,“你不是信誓旦旦跟我保證,事情有人處理,不用本宮操心麼?”
黃臉婆子支支吾吾無法回答,隻是一味地磕頭。
那一日,李纖雲用花瓶砸了她的頭,逼問她到底想要乾什麼。
這婆子巧舌如簧,辯解過去了。
說是不用公主操心,自然有人處理。
“公主,您不能不管,一定是顧道故意針對您,針對遼東啊。”
黃臉婆子繼續蠱惑。
李纖雲脾氣格外暴躁,抄起盤子啪的一聲,就砸在黃臉婆子的頭上。、
碎瓷崩了一地。
“一個賤人也想挑撥本宮給你衝鋒?你們願意跳騰,就該扛著。”
“拉出去,本宮心煩。再敢聒噪直接杖斃。”
李纖雲冷聲說道。
立即有嚇人,把黃臉婆子堵住嘴,拉了出去。
黃臉婆子被扔出來之後,立即爬起來,臉上的怨毒一閃而過。
“快派人,去軍營找忠勇伯,伯爺出馬公主自然不會不管。”
黃臉婆子立即吩咐人去找駱馳。
已經不用她去找了。
費長戈親自帶兵闖進駱馳的騎兵營,這裡同樣駐紮著兩百遼東鐵騎。
包括被顧道打死那三百,都是遼東給駱馳派來的護衛。
以前費長戈真沒往心裡去,駱馳畢竟是遼東少將軍,還是忠勇伯。
人家派點家將過來保護,伺候,這都是應該的。
被白老點明白之後,他才發現,這事情不對。
駱馳不應該是遼東的少將軍,而應該是我費長戈手下的將官。
這身份不對,你遼東派兵過來,連跟我打個招呼都沒有。
想乾什麼?
進了兵營之後,費長戈更加生氣。
因為那些所謂給駱馳派來的護衛,正分散開來,親自訓練隴州騎兵。
費長戈的火氣一下子衝上來。
什麼意思?想乾什麼?
這訓練出來的騎兵聽誰的,你遼東是要借雞下蛋啊。
“將軍,怎麼有空到軍營來?”
駱馳看到費長戈,趕緊縱馬過來見禮,隨意問了一嘴。
換做平時,費長戈隨口就答應過去了,但是今天聽到這句話極其刺耳。
怎麼不讓我來,這裡成了你遼東軍的天下了是吧?
“讓遼東騎兵集結,讓本將欣賞一下遼東鐵騎的威風。”費長戈不動聲色地說道。
駱馳沒有任何懷疑,立即讓自己的二百遼東鐵騎集合。
“請將軍檢閱,都是遼東老兵,絕對的軍中嫡係。”
駱馳驕傲地介紹道。
費長戈冷笑了一下。
“全都抓了!如有反抗就得格殺。”
隨著費長戈一聲令下,一隊鐵甲兵衝過去,把遼東二百騎兵包圍。
毫不客氣地把他們拽下馬,五花大綁開始捆綁。
“少將軍救命……”遼東的騎兵大驚失色,大喊道。
他們雖然不服,但是不敢反抗,他們深知一旦反抗是什麼下場。
趕緊喊駱馳幫忙。
“將軍,這是何意?”駱馳臉色一變盯著費長戈。
“何意?”費長戈冷笑,“駱馳,你有五百騎兵,那三百哪裡去了?”
駱馳一愣。
“回將軍,他們被陳雄帶著外出訓練了,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駱馳語氣極其不客氣。
“本將軍,不記得批準過三百騎兵外出訓練的軍令,誰給他們的軍令?”
費長戈怒問。
超過一百五十人的調動,原則上他這個征西將軍都要知道。
駱馳也火起了,這不是找茬麼。
“將軍,他們不是將軍麾下的兵,是遼東的兵,是我的護衛。”
“哦,遼東的兵怎麼出現在我征北將軍的地盤,公文何在?
你駱馳的護衛,可曾跟征北將軍府報備?”
費長戈盯著駱馳問到。
“這……”駱馳一愣,這個肯定沒有。
不過護衛不歸上官調動,這都是約定俗成的。
而且平日跟費長戈關係也不錯,這些細節的事情何須認真?
怎麼今日翻臉了。
“將軍,我一直很尊敬您,何以抓住此事不放?
何況這些遼東老卒,可是幫著將軍訓練騎兵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駱馳臉色越來越冷,心中的怒火在醞釀,語氣越來越不客氣。
他一個忠勇伯,皇帝女婿,認真起來,還真不怕費長戈。
“尊敬?”費長戈覺得這兩個字刺耳,對駱馳發出冷笑。
“遼東派來五百鐵甲兵,連個招呼都沒有,對我尊敬麼?”
“這五百騎兵,在我征北將軍治下四處調動,連報備都沒有,對我尊重麼?”
“說到練兵,練的是我征北將軍的兵,還是你遼東的兵。”
駱馳一愣,尤其是最後這一句,他的怒氣在胸口差點在胸口炸開。
“將軍,我駱馳絕無私心,你何以如此懷疑我?”
費長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駱馳你沒有私心,那你這些手下有沒有私心?”
駱馳心中突然狂跳了一下,下意識地撇了一眼遼東老卒。
“將軍,這種罪名就抓人,未免太過牽強,我不服。”
駱馳決定先救人。
“不服?你那三百護衛去哪裡訓練了?”費長戈怒問。
“外出訓練,哪有定數,無非在隴州附近騎馬巡視而已。
將軍若是派人去抓,最好多帶人,他們可都是軍中老卒,千軍萬馬也未必攔得住。”
駱馳賭氣地說道。
“嗬嗬,不用本將軍抓了,他們去大風口刺殺顧侯,你最好祈禱顧侯沒事。”
費長戈說完一擺手,帶著二百遼東騎兵就要走。
“什麼?將軍,你如何編出如此荒謬之事?我不相信!”
駱馳氣的怒吼,縱馬追上來。
“騎兵營今日封營,十日之內出營者斬,駱馳你聽明白了麼?”
費長戈懶得跟他解釋,冷聲下達軍令。
“將軍我不服,絕不可能,這絕無可能……”駱馳大聲怒吼著。
“你要抗命麼?”費長戈冷聲道。“還是當這裡是遼東?”
“你若是覺得本將軍不敢殺你,就抗命一個試試。”
駱馳眼睜睜看著費長戈,抓走自己的兩百遼東騎兵,心急如焚。
戰馬焦躁的四蹄刨地,營門就在咫尺之間,他卻不敢衝出營門。
軍令如山,把他牢牢的壓在這裡。
但是有一件事,比軍令還要沉重,壓在他的心裡,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自負無私心,可是遼東來的人,他真的不敢保證。
畢竟父親做事,誰也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