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侯竟然說對了,父皇果然喜歡乾實事的人。”
二皇子拿著聖旨,看著親王的儀仗心情激動。
如果這次在河東賑災搞得好,是不是這儀仗父皇就不會收回去了?
“殿下。”黃士及一皺眉,“上路之前,應該給顧侯去信,請教賑災方略。”
“應該,”二皇子爽快地說道,“一方麵表明我聽取了他的建議,也給彆人看看我們之間關係很好。”
二皇子自以為是的說道。黃士及卻搖了搖頭。
“殿下,這些都是其次,最關鍵的是賑災之事成功與否沒有固定標準,我們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萬一將來被人攻訐,我們無力辯駁的時候,顧道的方略可以用來背鍋。”
二皇子心中一陣膩煩。
“黃先生,這樣不好吧!”二皇子眼神閃爍著猶豫,“人家給我出主意,幫我擺脫困境,我卻準備拿人家墊背,這有些不道義。”
黃士及卻嚴肅的搖頭,否定了二皇子的說法。
“殿下,權力之爭沒有任何仁慈,必須無所不用其極。顧道給你出主意難道沒有所求麼?”
“他要的是您登記之後,他能位極人臣,他替你扛點小事,有什麼不對?”
二皇子猶豫一陣,最終還是接受了黃士及的建議。
顧道接到這封信的時候,正在跟小袁聊天,上次小袁乾得很好,不過最後被覺慧的投名狀給截胡了。
這小子沒有得到大展身手的機會,鬱悶了一陣子。
好在東邊不亮西邊亮,那個被他救下的大蓮姑娘,經常光顧父親的餛飩攤。
不但買餛飩偶爾還幫忙。
一個姑娘如此主動,什麼意思自然清楚得很。
老袁問過了兒子的想法之後,正式找人跟趙老財提親,大蓮姑娘就成了小袁沒過門的媳婦。
“我打算在隴州開設北方拓展銀行分部,你要不要去籌建一下?”
小袁的雙眼瞬間明亮。
“願意,侯爺我願意,去隴州為銀行開疆拓土。”
“好,到哪裡去找範無傷,他會輔助你,如果事情解決不了,崮山侯爺會照拂。”
顧道說道。
“多謝侯爺提拔,我一定不辱使命。”小袁興奮地說道。
打發了小袁,顧道才來得及拆二皇子的這封信。
信中充滿了殷勤的謝意,同時求教賑災方略。
顧道沒多想,立即提筆給二皇子回了一封信,他沒有給具體的方略,隻是提醒二皇子可以聽一聽黃宗吾的。
殊不知這封信,在不久的未來,差點把黃宗吾給坑死。
他剛處理完這些事情,正準備跟老掌櫃商議一下,隴州分部應該如何建設。
元祥突然找到了銀行裡,“顧侯,陛下請您去議事。”
放下事情,顧道直接回家,一口氣爬上八樓,心裡不由得抱怨,沒有電梯真不方便。
皇帝也是,住在我家不走也就罷了,怎麼議個事情,爬這麼高?
一開門,顧道感受到了嚴肅的氣氛直接壓了過來。
除了皇帝,徐相、六部尚書、鄭國公都在,而且太子竟然也在。
他們談論的明顯有些時間了,有的神情雀躍,有的一臉沉重。
“修之,看一下崮山侯的奏折。”皇帝一揮手,奏折就從徐相手裡流轉給了顧道。
崮山侯費長戈的奏折?這家夥不是剛去隴州上任麼?
粗略看了一眼。
心裡咯噔一下,戰爭還是來了。
費長戈在奏折裡麵隻提到了一件事,要跟北狄開戰。
引子,竟然是範無傷引起的。
這家夥帶著老卒回到隴州,大殺四方,畢竟隴州這些大商人,那個走私,怎麼走私,他一清二楚。
隴州大商人被範無傷搞怕了,就千方百計找到了費長戈,提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計劃。
他們可以勾引北狄一支軍隊進來,費長戈可以設置好埋伏,隻要這軍隊一來,就圍而殲之。
他們用這種辦法為自己贖罪,而費長戈可以獲得軍功。
“陛下,這是有什麼疑問麼?”顧道先問清楚。
“朕等十人,半數支持半數反對,所以朕想要聽聽你的意見。”
皇帝問道。
我靠,
顧道心說你們這是討論過了,我就是個添頭,來舉手表決來了。
“臣反對!”顧道乾淨利索的說道。
“顧侯,這明明是十拿九穩的計劃,你為何反對?”
彆人沒說話,太子直接跳出來質疑。
“十拿九穩?”顧道不屑的搖了搖頭“臣到是沒看出來,隻看出來漏洞百出。”
“哦,你說說。”皇帝疑惑的說道。
“陛下!漏洞多少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時一動不如一靜,不應該發動戰爭。”
“大乾和北狄都在熬日子,而大乾還熬得住。也許過一段時間北狄自己就亂了。”
顧道沒有評價這件事的戰術,而是從國家戰略上給了一個建議。
“不!”太子跟吃了虎狼之藥一樣,斬釘截鐵硬頂顧道。
“此時才是發動戰爭的最好時機,這一戰大贏了可以提振大乾士氣,一挫北狄的銳氣。讓他們不敢南下窺視大乾。”
太子激動之處,使勁兒揮舞著手臂。仿佛他正在指揮千軍萬馬衝鋒。
“父皇,兒臣願意親自前往隴州作戰,為大乾斬殺北狄,提振士氣。”
傻逼。
顧道在心中評價,還尼瑪十拿九穩,你打過仗麼?
這家夥是看著二皇子被賜予親王儀仗著急了,也要找點事情乾。
“太子!”顧道也不想忍耐了,直接大聲打斷太子。
“那隴州商人能把北狄勾引過來,說明就跟那邊早有勾結,你怎麼保證這不是對方給大乾設的圈套?”
“對方來多少人,我們準備多少人?在那打,打多長時間,怎麼保證敵人鑽進包圍圈?”
“這一切環節太多了,任何一個環節出問題,整個戰場走向就不可控了。”
顧道說道。
卻換來太子鄙視一笑。
“顧侯莫不是怯戰了,前怕狼後怕虎,怎麼去打仗?”
說完之後哈哈大笑看向其他人,想要找到共鳴,可是沒人附和他,全都扭過頭,或者看彆的地方。
皇帝看著他跟看傻逼一樣,說顧道怯戰,誰給你的勇氣?
太子這才想起來,顧道曾經的恐怖戰績,自己也覺得無趣。
“父皇,二十年了,大乾必須需要北狄的血,我們必須大這一杖。”
太子用怒吼遮掩自己的尷尬。
顧道明白了,太子這傻逼倒是說對了一個點。
大乾需要北狄的血。
難怪這些大佬竟然有一半支持,他們未免沒看到其中的危險。
這是一個有毒的魚餌,大乾拒絕不了這個誘惑。
二十年的恥辱。
帝王的恥辱,國家的恥辱,從二十多年前憋屈到了現在。
機會在眼前,忍不下去了!
政治大於理智。
“修之說得有道理,料敵從寬,合甘州、隴州、青州之兵,由征北將軍徐趕統領……”
皇帝還是決定打,說著目光轉向了太子。
“太子監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