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暴躁的時候,北狄國師焚如帶著使團到達了大乾京城,顧道與禮部尚書孫執中前去迎接。
北狄使團這次規模比較大,還自帶了五百護衛騎兵。隻不過明顯這些騎兵的精神頭不好。
尤其是坐下戰馬,雖然骨身體雄壯,但是一個個沒精打采。
紅頭發的隗斥力,一下子就看到了顧道。
“顧道,怎麼又是你小子,大乾沒有彆的人了麼?最煩的就是你。”
隗斥力的大嗓門,暴躁地宣泄著反感和防備。
上一次來,被顧道一套神秘手法下來,弄得整個使團心驚膽戰,未戰先怯。
過去這麼久,隗斥力再見顧道,依舊心有餘悸。
但是當時大乾國力弱,終究還是在利益上吃了大虧。
“這次我們帶來了大巫師,用不著你請神了。你嚇不住我。”
隗斥力色厲內荏的說道。
“是麼,如此甚好。”顧道從兜裡掏出一張黃色符紙。
隗斥力看到黃紙,仿佛被什麼神秘的力量盯住。下意識地勒住韁繩,戰馬唏律律地一陣後退。
“巫師,大巫師……”隗斥力扯著嗓子大呼小叫。
國師焚如縱馬上前,擋在了顧道和隗斥力之間,這才阻止了他繼續丟人現眼。
“顧侯,沒必要施展這種手段吧?我們是帶著友好來的!”焚如臉色僵硬,語氣生硬。
“國師不用緊張,我隻是開個玩笑,表示歡迎而已!”
顧道說著把黃紙團成一團,朝著空中一扔。
撲啦啦。
黃紙變成一個黑色的蝙蝠,在空中翩躚舞動,瞬間消失在城門洞之中。
“蝙蝠……”隗斥力吞了吞口水,渾身僵硬。
上次談判,他們可吃過蝙蝠的苦頭,不好回憶一下子被勾起來。
一個簡單的魔術手法而已,顧道是故意一見麵就削弱他們的氣焰。
“你這是什麼戲法手段?”一個少年的聲音,衝進了顧道的耳朵:“能教教我麼?””
被看穿了?
被戳破的顧道,沒有怯場,更多的是好奇。
什麼樣的少年,有這樣的心機?
看似一句好奇的探問,卻從根本上否定了神秘,把自己的手段歸於平凡。
打擊了自己,還可以安撫隗斥力。
“有何不可?一個小小的手法而已。來!我教你!”
顧道說著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隗斥力的身後,一匹棗紅馬背上,一個赤發少年,嘴角跳脫著一股純粹的笑意。
少年竟然真的縱馬來到顧道身邊,兩人並馬而行。
顧道把變魔術的手法,麵對麵地展示給他看了。
“如此簡單?”少年雙眸閃過驚訝的光芒。
顧道這才發現,少年白皙的眉心有五顆紅痣,隨著他的笑意更加殷紅。
仿佛純淨天空中的五顆星。
“戲法,就是躲開彆人眼睛的小動作而已。”顧道說著把黃紙遞給了少年。
少年剛要去接,被隗斥力一把拉住。
“隗倫,不要碰……”
少年聞言,警惕地縮回手。
“對不起,我得聽話,不然他們會把我送回去。”少男說道。
顧道無所謂地收起那張黃紙。
“你這人很有意思,可以去草原專門給我變戲法!”少年隗倫繼續說道。
“讓我去草原給你變戲法?”顧道心中懷疑一閃而過,但調笑著說道:“那價錢可不便宜。”
國師焚如一個眼神,把隗倫要說的話給堵回去了。
北狄的五百護衛騎兵駐紮在城外軍營,孫執中其他人進城前往驛館。
從進城到驛館這一路,隗倫看著眼前的一切,臉上毫不掩蓋自己的表情。
震驚、羨慕、貪婪、還有蠢蠢欲動。
“這就是大乾的京城啊,如果我們占領這裡就好了!”隗倫的真心話脫口而出。
顧道懷疑變成的警惕,他凝視了一眼少年,屬於你們?
你想乾什麼?
“哦,你想怎麼拿到這座城那?”顧道緊緊盯著少年。
“顧侯,隗倫大乾話不好,他隻是對這裡的繁華表示感歎。沒有其他意思。”
國師焚擋住顧道的視線,隗倫已經被隗斥力趁機拉進了驛館。
“無所謂!”顧道說道:“有時間私下見一麵!”
顧道的邀請正合焚如的想法,香皂在北狄貴族之中大受歡迎,他也急需要先運走一批。
迎接儀式結束之後,顧道離開驛站。
“孫尚書!”顧道拉住孫執中:“那個隗倫是什麼人?”
這小崽子絕對有問題,無論是焚如還是隗斥力,都在努力保護他,這個人絕不一般。
孫執中不明白顧侯為何關注一個少年,但是還是召來小吏找到了隗倫的信息。
“使團記錄上,此人是赤狄的一個貴族。侯爺,這人有什麼問題麼?”
“不管了。”顧道覺得無所謂,說道:“你注意到他們的戰馬了麼?”
孫執中依舊兩眼茫然。
看著他反應遲鈍的樣子。顧道心說,你比溫爾雅差遠了,也就能鼓搗點禮儀了。
“這幾個人的戰馬還湊合,你看看那五百騎兵的戰馬,明顯瘦弱沒有精神頭。”
顧道說道。
“這能說明什麼?”孫執中茫然地問道。
“這能說明戰馬長期吃得不好,什麼情況下連戰馬都吃不飽了?”顧道看著天上的火熱太陽問道。
開春到現在一場雨沒下,洛水的水位都下降了。
“旱災!”孫執中終於反應過來。“隻有草原大麵積旱災,牲口才可能吃不飽。”
“不但是大麵積,而且還是很嚴重才對。”顧道說道。
兩個人趕緊進宮,把這件事彙報給皇帝。
“連使團的戰馬都吃不飽?”皇帝有些震驚:“這場旱災竟然在北狄也如此嚴重麼?”
作為皇帝,他當然知道這會產生什麼連鎖反應。一旦旱災大到無法抵抗,北狄很有可能要南下。
顧道卻聽出皇帝話中有話,果然!
“河東今春無雨,河水乾涸,井深兩丈而無水。如果再不下雨,今秋將顆粒無收!”
皇帝焦慮指著龍案上的奏折說道。
“河東河水都乾了?”禮部尚書孫執中臉色大變,顫聲說道:“那豈不是說,除了河東,周圍八個州都要受到影響。
這大旱之災?”
朝廷有所準備,可是按照最多三州的範圍準備的。
此時絕對超過十三四個州,朝廷準備不足。還要麵對北狄這頭餓狼的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