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
“老爺,讓淩哥兒去拜訪崔公子吧。”梅笙急得上躥下跳。
“那棄子都被崔公子如此重視,淩哥兒代表顧家去,肯定被崔公子當成座上賓。大好的機會啊。”
顧雲璋聽了這話就頭疼。
梅笙溫柔小意,內宅伺候極其可人。
可是在大事上就是個睜眼瞎,上次跟著母親去皇宮,連累母親誥命被奪。
現在還要讓顧淩去崔乾哪裡自取其辱麼?
門閥重身份名望,顧淩有什麼?
一個小妾之子登門,不是侮辱人家麼,等著絕交吧。
想到這裡,顧雲璋十分後悔。
如果那個逆子還在顧家,顧家豈不能借此次的東風,成為大乾的一等門閥了?
想到這些,更加頭疼。
“行了,此事不要再提,老夫自有分寸。”顧雲璋打斷了梅笙的絮叨。
梅笙隻能不甘心的離開。
顧雲璋卻在盤算。
那個逆子去拜訪崔乾,會以顧家嫡子的身份麼?
如果是,那豈不是有借口拿捏他了,到時候把他拉回顧家。
他手裡那些好東西,還是自己的,這崔公子到是幫我的忙了。
至於顧道會拒絕這件事,顧雲璋覺得不可能。
顧道正忙著在山裡打鐵。
皇帝雖然給了一千套的鎧甲兵器。
但是那都是衝鋒打仗的製式兵器。
無法完全滿足顧道的需求。
他手下這一百多少年,不但要正規的軍事訓練,還要進行特種部隊的訓練。
可是裝備,隻能他自己來設計打造。
遇到的第一個問題,竟然是鋼不合格。他隻能挖空心回憶,上一輩子有什麼弄鋼的方法。
最後讓他想起來炒鋼和灌鋼法。
生鐵炒鋼需要很高的技術要求,否則無法控製含碳量。
顧道沒時間去摸索,直接把生鐵炒成熟鐵,把碳含量降到最低。
然後把融化的生鐵,澆灌到高熱的熟鐵上融合,這就能得到高品質的高碳鋼。
但是打造兵器,還需要鐵匠錘煉。
他大概提供了一個方向,剩下的就讓工匠自己去摸索。
雖然一次次失敗,損失不小。
不過沒關係,對於顧道現在的財富來說,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他在山裡,消息並不閉塞。
京城就是個大篩子,趙康他們也在注意市井流言,收買一些小混混收集消息。
一些重要的消息,也會送到顧道這裡來。何況是崔乾這種大人物的大消息。
他知道這件事。
“整的好像給我恩賜一樣,這大舅哥真是好大的臉蛋子啊。”
顧道說完就忘了,根本沒當回事。
回到京城的時候,正好碰上陸端等一群世家公子哥,正在招搖過市。
陸端一見到顧道,先開口了。
“顧修之,崔公子願意掃榻相迎,你還假裝矜持什麼?是不想去,還是不敢去,給個準話啊。”
呂同緊接著問道。
“是啊,顧修之。崔公子可是一等門閥世家公子,身份何等高貴,就算不去,也給個體麵的答複啊。”
他們也很好奇,顧道麵對兩難到底會怎麼選?
“顧道啊,我看你就是怕了,麵對南越第一門閥的公子,自慚形穢了。
根本就是狗肉上不了宴席,平時不是挺狂的麼?”
孫健看顧道不順眼,開始嘲諷他。
顧道輕蔑看了他們一眼,不屑地開口說道:
“我顧道,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離開家族,徒手賺下這百萬家業。提筆能寫詩,上馬能殺敵。”
“他崔乾,是文韜武略比我強?還是賺錢的本事比我硬?”
“不過仗著祖先遺澤招搖撞騙,也就你們幾個蠢貨願意捧臭腳,他還真把自己的當回事兒了?”
“乾啥啥不行,裝大瓣蒜他倒是第一名。讓我去見他?他也配?”
“你們幾個告訴他,我顧道隻有一句話,不服來戰!”
不服來戰。
顧道扔下這句話就走,把世家子弟震得目瞪口呆。
他們敬畏如神的崔公子,竟然被顧道給鄙視了,還順手發出了挑戰?
這簡直是膽大妄為,狂到沒邊了。
在去和不去之間,顧道選擇了不服就乾。
此時寂靜無聲。
隻有春風把這一番話,吹遍了整個京城。
過了許久,孫健從震驚中緩過來,一拍大腿怒道:
“混蛋,他剛才是不是罵我們,是捧臭腳的蠢貨?”
“不用你重複,我聽到了。”陸端沒好氣的說道。
此時陸端也覺得心理膈應,我們就比崔乾差麼?
這個消息當天就在京城炸開。
“想想是這麼個道理啊,那崔乾比顧道強什麼?憑什麼恬著臉要顧道去拜訪他?還擺出高人一等的德行?”
有人突然間想明白了。
剝開崔乾身上的門閥光環,他比顧道強什麼?比顧道尊貴麼?
還不是被京城這些世家捧起來的。
“就是,真要是比起來,無論出身還是能力,顧修之也不比他差啊。他裝什麼?”
也有人說道。
“還真是,他崔乾可不就是裝大瓣蒜麼。南越第一門閥大瓣蒜。”
也有人幸災樂禍地補刀。
“你們都錯了,顧道這一招才是高明。拜訪崔乾會名揚天下,可是罵崔乾效果更好。”
有人懷著陰謀論說道。
消息傳到皇宮裡麵,皇帝痛快地一拍桌子。
“哈哈,爽,太爽了。”
“朕的好賢婿,狂的霸氣。終於給朕出了一口氣,朕心甚慰。”
“徐相莫走,今天晚上陪朕飲幾杯。”
徐相也是眉開眼笑。
對於陛下和他來說,這件事隻能站在一邊,憋屈的乾著急。
南越拿出這個計策的人十分高明。
就是慢刀子割肉,引發大乾內耗。
“顧修之,果然是我大乾福將。這一番話敲碎了崔乾門閥的殼子。
發起挑戰更是乾的漂亮,現在輪到崔乾發愁了。”
徐相捋著胡子笑道。
崔臻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笑的不行了。
“兄長啊,我都跟你說了,你偏不聽。你說你非要招惹他乾什麼。”
“現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