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
顧雲璋把顧淩喊了過來。
顧淩一看父親冷著臉,心中有些害怕。
“顧道的石炭礦,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沒見你們在信中提起?”顧雲璋問道。
顧淩一臉的不忿。
“父親,那不過是陛下為了照顧他這個女婿……”
“說重點……”顧雲璋不耐煩地說道。
顧淩不敢添油加醋,把顧道有三座日進鬥金的石炭礦之事說了。
顧雲璋心中掀起巨大的波瀾。
這石炭礦若是自己掌控,豈不是可以結交京城所有的達官顯貴?
“顧繡,你去告訴那個逆子,讓他把石炭礦交出來,我允許他回來祭祖。”
顧雲璋跟自己的長隨下令。
梅笙聽到這句話,心中一跳。趕緊嫋嫋婷婷地來到顧雲璋跟前。
“老爺,那三座石炭礦是下金蛋的雞,大少爺會給你麼?”梅笙故意拱火。
“混賬話,我是他父親,他焉能違逆?況且我已經允許他回來祭祖。”
顧雲璋自信地說道。
“老爺,那真要收回來,能不能給我一座管理?”梅笙趕緊提出要求。
“多大的事情,自然有你一座。”顧雲璋輕鬆的說道。
他相信那個窩囊兒子,不敢違逆自己。沒想到這個廢物還有點用。
不管是那石炭礦是誰給他的,在他名下就可以歸自己管。
這兩天顧道忙活得很,他認識的大佬太多了。要挨家挨戶地去拜年。
天快黑了,顧繡終於在袁琮府等到他了。
“你誰啊?”顧道開口問他。
“大少爺,我是老爺長隨顧繡……”顧繡說道。
“哦,你啊,胡子呢?”顧道明知故問。
顧繡臉色一垮,你是怎麼好意思問的,你給我剃了一半跟狗啃的一樣。我還怎麼留?
“大少爺,老爺說你交出三座石炭礦,可以允許你回家祭祖。”顧繡也不廢話。
這句話反過來說,不能祭祖就不再是顧家少爺,以後再也不能得到顧家照顧。
顧道隻覺得好笑,嚇唬誰那,顧家少爺是啥香餑餑似的。
“好極了,非常感謝,以後祭祖的事情不要找我了。”
顧道說完,咣當一聲關閉大門。
留下顧繡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好……好極了?
這是什麼意思,這是真的跟顧家決裂了?
千年世家啊,尚書之子啊,恩蔭做官啊,這就一點不珍惜麼?
這好個屁,怎麼跟老爺交代?
回到顧家。
梅笙正伺候顧雲璋飲酒,正是酒酣耳熱,燈下看美人的時候。
顧繡卷著一身寒氣進來了。
“讓那個逆子去三思堂住下,明天你安排人去接手石炭礦,給姨奶奶留一個。”
顧雲璋說著揮了揮手,讓顧繡滾蛋。
暖玉溫香,春宵一刻,一點眼力價沒有。
“老爺,少爺說,以後祭祖都不用找他了。”顧繡冷冰冰的一句話。
顧雲璋體內之火撲哧一下熄滅。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他竟敢違逆父親,逆子,他真不顧父子之情嗎?”
顧雲璋摔了酒杯怒道。
這個逆子,簡直是無法無天,竟敢拒絕自己的要求,他眼裡還有沒有這個父親?
“我這是給他臉了是吧?”顧雲璋隻覺得臊得慌,都答應梅笙一個石炭礦了。
結果那個逆子竟然如此不配合。簡直該死。
“老爺,這也沒什麼奇怪的。大少爺是要當駙馬的人了,自然不把顧家公子身份放在眼裡。”
梅笙趁機挑撥。
“反了他了,想當駙馬?沒我這個父親同意,他做夢。”
顧雲璋冷哼一聲。
“顧繡,明天召集府中和莊子上精乾的壯丁,去把三個石炭礦搶回來。我看誰敢說個不字。”
顧雲璋怒道。
“老爺,早該如此教訓教訓他,您不在,他仗著準駙馬的身份沒少欺負我們。簡直是土匪。”
梅笙眼圈泛紅,趁機告黑狀。
顧雲璋趕緊把她摟在懷裡。
“不要哭泣,你知道我最怕你哭。你放心我會收拾他。終究是我兒子還能跑出我的手心麼?”
顧雲璋小心翼翼的安撫。
……
第二天,煤礦山。
一隊五十多人的壯丁,趕著兩輛馬車,跟他們擦肩而過。
這壯丁帶頭的,是顧繡和顧家護院的教頭。
“高教頭,到了地方動手,這些農丁也隻能壯個聲勢,主力還需要你的護院啊。”
顧繡說道。
“長隨放心,這些護院都是我一手調教,不敢說功夫高手,但絕不會給你丟臉。”
高教頭拍著胸脯保證。
到了第一個石炭礦山下,打開車廂,一柄柄長矛分發給所有人。
隨著他們登上,看到了一個奇怪的景象。
平整的路基上,有兩條光滑的木軌,木軌上一輛輛四輪車拉滿了石炭。
這些石炭車被牛馬拉著,快速地從軌道上行駛,省時省力。
沒有鐵軌,顧道暫時用木軌把石炭運出山。極大地加快了運輸的速度。
眾人正在看新奇,沒注意已經被包圍了。
“哎,等你們半天了,墨跡什麼呐,都耽誤吃午飯了。”關石頭喊道。
“來得正好,弟兄們跟我上。”高教頭一揮手,率先朝關石頭衝了過去。
一張漁網從天而降,直接把高教頭給罩住。
兩個人拎著大馬棒,對著漁網裡麵的高教頭就是一頓呼。
“卑鄙無恥……有本事單挑……啊……哦……彆打臉……”
嘴硬的高教頭變成了慘叫。本想擒賊擒王,結果自己被擒了。
顧繡拎著長矛剛要衝,被一箭射飛了帽子。
一屁股坐在地上,摸著少了一撮頭發的腦袋,差點尿了。
他哭的心思都有了,我這是流年不利,傷毛發麼?
剩下幾個膽小的要跑,發現後路被堵死了。
麵對包圍,首領被抓,遠處有弓箭手。這些人索性直接扔了長矛就地投降。
“兄弟,手下留情。我們是老爺的人,我們也是聽命行事啊!”
顧繡趕緊解釋說道。
“再說爹收兒子的東西,天經地義,你們不至於這樣。”
關石頭冷笑一聲。
“少爺的東西就是少爺的,你們來得正好,彆走了。”
顧繡下蒙了。
“彆走是什麼意思?你瘋了,這五十多人全都殺了?這是土匪窩麼?你們要造反?”
關石頭上去就給他一腳。
“放什麼屁,我們可舍不得殺這些壯勞力。正好礦上缺人挖石炭,辛苦諸位了。”
五十多個壯勞力,一天挖多少石炭。
“挖石炭?你們不能這麼乾,我是老爺的長隨啊。你們這麼乾喪儘天良。”
顧繡氣得欲哭無淚。
自己這是過來送勞工的麼?
結果還是被帶上腳鐐。五人一組挖煤去了。
顧雲璋很沉得住氣,一直沉了兩天沉不住了。
一個回來報信的人都沒有,整個顧家人心惶惶。
他立即派個機靈的小廝進山去打探。
很快小廝回來了。
“全都挖石炭去了?”顧雲璋聽著小廝的報告。
整個人都懵逼了。
石炭礦沒奪回來,自己倒是搭進去五十多個壯丁。
這叫什麼事兒。
“逆子,逆子,這個逆子瘋了麼,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老夫。”顧雲璋氣得在地上直轉圈。
“老爺,報官吧,他這是強征民夫。”梅笙說道。
顧雲璋理智還在。
“糊塗,老夫就是工部尚書,報什麼官?老夫的臉麵哪裡放?”
“逆子,我跟他沒完。”
顧雲璋決定親自去抓那個逆子回家。
父為子綱,不信他敢反抗。否則就是大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