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幽暗的洞窟前,深紫色的魔物雙足人立,兩條肌肉虯結的手臂高高舉起又急速墜下,
岩石炸裂,如同山體破碎的巨響之中,紫黑色的不祥火焰像是流水一般被怪物吸入口中,壓縮成一道極具破壞力的火彈。
立刻用岩屬性元素力豎起屏障,因為援軍到場,熒也在防禦之餘判斷了一下怪物的強度,
雖然對自己的運氣不太確信,但她驚訝的發現對方雖然看著可怕,但居然是用常態戰力就能處理的敵人。
轟!!
冰雪融化、山石破碎,帶著不祥氣息的火焰像是粘稠的液體一般附著燃燒,
怪物咆哮一聲,四肢發力猛地向前,
並不清楚麵前敵人的想法,
在吐息結束後立刻發起進攻,不同於孱弱的過去,如今的它已經徹底升華,心中隻剩下了最純粹的破壞與殺戮。
“哼,敢忽視我?——冰浪怒濤!!”
一切的發生隻在瞬息之間,
發現這家夥在接了自己一道冰劍之後竟然還是選擇進攻前方的熒,就像是無視了她的存在一樣,
見多了野獸本能,當然知道這樣的選擇是什麼原因,
但身為遊擊小隊隊長,平日裡幾乎一直在狩獵怪物的優菈,對這種被判定為「低威脅目標」的體驗自然不會有多開心。
“哢嚓——”
雪山空氣中本就富集的冰屬性元素迅速彙聚,隨後一把耀眼的冰元素大劍在少女的身後漸漸顯形,
或許是終於意識到了這一擊的威力,
長著一條蛇尾的怪物迅速扭身,似乎是打算用自己靈敏的行動避開攻擊
“——飯團!上!”
行動還沒開始,
早就在旁邊角落裡被忽略了半天的某隻白毛團子突然露頭,自信地指揮著飯團用岩元素對怪物進行限製,
因為自身的攻擊影響範圍太大,隨意出手反倒會打亂熒的節奏,
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配合方式,
在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從下方岩石之中蔓延開的石筍就像是有生命一般自行纏繞上了怪物的軀乾,
“吼?!”
完全沒有意識到場上最有威脅的會是旁邊那個自己打算過一會處理的預備點心,
嘗試掙脫失敗的怪物被岩石鎖在原地,之前滿是暴戾的猩紅瞳孔之中也終於露出了一絲驚恐。
轟!!
從來沒遇見過這種堪稱完美的配合,優菈迅速向前,花了半天功夫才成型的耀眼光劍在怪物的身周完完全全的炸開!
轟隆!!
震顫大地的巨響中,樹木傾倒,四周的積雪飛揚,一時間遮蔽了所有人的視線。
“”
徹底吃滿了這一擊的全部傷害,
險些崩塌的洞穴前方,早已在攻擊來臨前撤出的熒和派蒙站在優菈身邊,十分驚訝的發現這一擊的威力遠超她們想象:
——雖然似乎需要蓄力一段時間,而且還有被部分靈巧型怪物避開的可能,
但單以破壞力而言,這大概是他們目前見到的人類神之眼持有者中最恐怖的一個!
“哇,好強,感覺力量都不輸給琴團長了”
“但這麼厲害的騎士,為什麼之前在騎士團的時候沒怎麼聽人提到過”
洞口外側,派蒙看著那在一擊之下幾乎徹底改變的地形,
因為此前從來沒見過神之眼持有者發揮出這樣的力量,不禁睜大了那雙圓溜溜的眼睛,發自內心的進行了感歎。
“嗯?我可是邪惡狡詐、要毀滅騎士團的罪人,拿我跟之後要打敗的複仇對象比?”
“哼,這個仇,我記下了。”
熒派蒙:???
總覺得這句話中的信息含量很高,但偏偏又有一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滿頭問號的熒和派蒙兩臉迷惑,發現這位出手相助的騎士似乎真的和她們遇到的其他人不一樣:
——毀滅騎士團的目的直接就這樣告訴陌生人不說?怎麼會有人用邪惡狡詐來形容自己啊?
還有那個意義不明的記仇
見麵之後一共才說了兩句話,就被記了兩次仇,
派蒙左看右看,想起剛剛那種破壞力以後,最終還是有些心虛的縮到了飯團和熒的身後
“欸?所以說你的名字是優菈?是遊擊小隊的隊長?”
“——那不就是一位很優秀的西風騎士嗎?為什麼剛剛要那樣嚇唬派蒙啊?!”
被打倒的怪物一旁,優菈姑且還是簡單的做了一下自我介紹,
而當派蒙聽見了那個內鬼絕對不可能擔任的重要職務之後,臉上的疑惑之情已經快要溢出來了。
“——更正一下,不是優菈,是優菈·勞倫斯,
我們家族可是蒙德的罪人,你難道沒聽說過我們勞倫斯家族的風評嗎?”
“額,什麼勞倫斯?什麼罪人?”
“抱歉,蒙德的曆史派蒙和熒都不太了解,這些東西記起來太麻煩了”
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某隻除了吃就是睡,最近已經在往文盲發展的白毛團子目光清澈、顯出一種未被知識汙染的迷茫。
優菈:“”
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麵前這兩位,她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語氣也軟下來了不少:
“勞倫斯家族的事情你們就等以後再了解吧,總之就把我當成騎士團的內鬼就好。”
“眼前這個怪物我追蹤了好久,結果功勞還要被你們分走一份。”
“不過,還好你們沒有受傷,
不然要是讓我照顧你們一路,再把你們背回去,那這個仇就算是徹底結下了!”
???
明明這個怪物基本上算是對方打倒的,但是卻又偏偏要把功勞分她們兩個一份,
越發覺得麵前這位騎士自己的品行以及口中的記仇好像都有些微妙,
熒和派蒙對視一眼,發現這好像就是一個有些嘴硬的正常西風騎士
片刻之後,洞穴外側。
此前的怪物在失去戰鬥力以後,體型似乎縮小了兩圈,而且身體上那些獸化的征兆也在漸漸消失,
看著身旁對於這一切有些好奇的兩位曆史文盲,
優菈用準備好的捆縛裝置將怪物束縛好,向天上發送了接應信號之後,也回過身來進行了講解:
“不必感到奇怪,我們眼前的怪物其實是受魔神殘渣影響的愚人眾實驗品,
在幾年前的龍災裡,蒙德城附近就發現過類似的東西。”
“這個洞窟我早就探查過,裡麵除了一些廢棄的設備之外,並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物資,
但因為有著很多被火焰灼燒和利爪撕開的痕跡,所以我在找人之餘也會時常來這裡蹲點。”
獸化的跡象越來越弱,
先前的紫皮怪物也慢慢露出了原本的麵貌,
看著那副明顯的至冬麵孔,優菈的解說一頓,顯然對這一幕也有些意外:
“克洛伯?至冬之前的大使?他怎麼會注射這種危險的東西?”
對這個貪得無厭、尤其嗜好美酒的家夥有些印象,
雖說來雪山主要是為了找家裡失蹤的幾個年輕人,但優菈發現這次的意外收獲似乎還算不錯。
“至冬的大使?”
派蒙有些疑惑。
“那是以前的說法了,作為「博士」的手下,他現在就隻是罪人而已。”
搖了搖頭,對這個嘲諷值還不一定有自己高的家夥沒什麼想解釋的,
優菈看著眼前的這位榮譽騎士和她的夥伴,微微抬頭,儘力使用有些冷冰冰的語氣開口說道:
“哼,可惡,平白就撿了這麼大的功勞,
但畢竟我現在還是西風騎士,為了偽裝,回去之後我還要把你們的功勞如實上報”
“——不過不管怎麼說,搶我功勞的這個仇我是記下了!”
“”
再次對視一眼,
發現麵前這位有些特殊的騎士似乎真的沒什麼壞心思,
之前還害怕被“複仇”的派蒙也歪了歪頭,不清楚為什麼這樣一個好心的家夥會有這麼彆扭的性格。
洞穴之前,隨著被綁好的怪物被雪山下接到信號趕來的冒險家帶走,
沒了什麼需要掛念的事情,雙方的主要目的都可以繼續進行。
片刻之後,一片開闊的冰湖前。
優菈看著眼前那個巨大的桌子,以及在桌子上擺滿的各種酒水,因為過於無語,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麼。
稍微頓了頓,梳理了一下自己那不知跑到哪裡的思緒,
她以手撫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所以,這就是你們打算做的事情?”
“——用酒在雪山召喚東風之龍?這是哪個不靠譜的家夥跟你們說的法子?
你們在蒙德的聲望應該不像我那麼糟糕吧”
以“雪山很危險,如果你們兩個在哪裡受傷了,之後救援會更浪費時間”為理由跟到了這裡,
如今看著她們兩個打算做的事情,優菈確信這應該是不會遇到什麼危險了,
雖然也不可能有什麼成效就是。
搖了搖頭,眼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最終決定先去找自己家裡來雪山不知道乾什麼的幾個倒黴蛋,
她在向熒和派蒙告彆之後,心中也很懷疑究竟是什麼騙子提供了這種一看就不靠譜的方法:
——用酒能召喚出風之龍?這種事情和說在街邊的那些醉鬼堆裡能夠找出風之神有什麼區彆?
越發覺得這兩位是被什麼酒喝多了的醉鬼給騙了,
畢竟這是難得不歧視自己的人之一,優菈決定等回頭有空去蒙德城幫她們鑒彆一下騙子。
“哢嚓”
長靴踩在雪地上,積雪壓縮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作為如今家族中的最強戰鬥力,優菈獨自在雪山中尋找家中走丟的幾個年輕人。
勞倫斯家族的老一輩幾乎都是無可救藥的、沉湎在昔日榮光中的守舊者,
但這一代的年輕人之中倒是還有一些沒那麼極端,有著拯救的價值。
一路向前,
清楚家族中的人需要學習大量禮儀,沒有任何反追蹤的意識,
優菈跟著那些極其細微的行進蹤跡,最終在路旁的一處雪堆附近發現一個快凍僵的年輕人。
“”
這已經是最後一個了,確信自己來的還算及時,
看著那個連必要保暖措施都沒做好的家夥,她第一時間也有些心累的歎了一口氣。
“嗯?這是”
突然在這家夥的手中發現了一封信,
察覺到這個走的最深的同族,或許不像其他幾個那樣單純是為了冒險或者寶藏,
她因為對家族裡人的搞事能力深有體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打開這封不知何人寄來的信件:
“隻要證明自己的誠意,就可以獲得振興家族的資金?”
“證明誠意的方法是在風花節上對教令院的活動搞破壞?通過外交事故,削弱騎士團和須彌的信任?”
“奇怪,蒙德的愚人眾殘黨應該已經被消滅的差不多了才對,這是誰的報複嗎?”
對於自家那群滿腦子複興家族的蠢貨會上這種當毫不意外,
救人歸救人,但已經見怪不怪的優菈打算回去之後就把這家夥送到騎士團乖乖受罰。
“這個用紅圈做的標記是「教令院代表」?”
“就算再怎麼不自量力,莫非家裡的這些蠢貨認為他們有能力對這樣的人物動手嗎?”
因為實在是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一時間甚至無奈的有些想笑出來。
但畢竟外交關係這種事情的確很敏感,
為了維護蒙德與須彌的外交,或者說是為了保護自家那群蠢貨,
雖然據說那位很強,但她還是決定近期回蒙德幫忙保護一下
“轟——”
還在思考之中,突然,一道如同風暴般迅猛的身影驟然從天空中劃過。
???
感受到了那種貨真價實的神明層次威壓,滿頭問號的優拉抬頭向上,然後就看見了那道似乎隻是在以慢速飛行、無比優雅的巨龍身影。
因為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雜,又都讓人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已經有些麻木了的優菈看著巨龍前進的方向,一時間甚至真的有些懷疑是不是用酒就能召喚出風之龍
與此同時,擺放了一大桌酒的冰湖之上。
從桌上的那篇散溢著風元素的手稿中,感受到了自己數千年前曾聽見過的旋律,
因為好奇溫迪在乾什麼而前來此處的特瓦林,
在聽見下方那兩位的請求之後,動作一頓,一時間甚至懷疑起了自己是不是身上的深淵影響還沒去除乾淨:
“如果我沒聽錯二位是說,你們用這篇手稿引我過來,真正的目的是為了讓我向風之神轉達你們求見的請求?”
“而且給你們手稿的那個人還說要找我的話,需要擺上這麼一大桌酒”
???
明明每一句話都很正常,但拚在一起卻偏偏讓人覺得難以理解,
滿頭問號的特瓦林甚至有種現在就飛走,讓冕下幫自己檢查一下深淵之力殘留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