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還不等傅枟霆說話，傅潯搶了話頭，她擺擺手。
“客氣什麼，以後都是一家……唔！”
傅枟霆朝顧泠然笑笑，伸手捂住了傅潯的嘴，傅潯隻能抗議地發出嗚嗚聲。
“有什麼麻煩嗎？”
顧泠然也沒隱瞞：“我同學人不見了，懷疑是她家人來找她要錢的。”
何顏告訴過顧泠然，她家裡的情況也很不好。
父母在外麵欠了債，家裡還有個好吃懶做的哥哥，每天就指著何顏的獎學金和酒吧打零工的錢生活，如果不給他們錢他們就鬨。
季樞將車按照顧泠然說的地址開到了一個破舊的小區，門口的保安亭形同虛設，他甚至都沒有登記，就直接將車開了進去。
傅枟霆拉開車門：“我跟你一起上去，這裡太不安全了。”
“不用，如果我十五分鐘內還沒出來，你再進來。”
何顏膽子小，傅枟霆這人隻是站在那裡什麼都不做，就會讓人有一種莫名的上位者壓迫感，還是彆讓他們見麵了。
何顏家在六樓，沒有電梯，顧泠然隻能一層一層爬上去。
樓道陰暗狹窄，牆皮大片脫落，天氣熱了後，樓道裡堆積的垃圾散發出難聞的味道，還伴隨著蒼蠅的嗡鳴聲。
601的房門緊閉著，門上貼著密密麻麻的小廣告。
顧泠然敲了幾下門。
沒人來開，但是裡麵有什麼東西掉到地上的聲音。
她從頭發鬢角的位置摘下一個造型彆致的黑色發夾，放到鎖眼裡捅了幾下。
哢噠。
門被輕鬆打開。
何顏被麻繩捆著倒在地上，聽到門的聲音艱難地抬起頭，在看到顧泠然的一刹那，發出激動的嗚嗚聲。
顧泠然進去幫她解開繩子，拿掉嘴裡塞著的破布。
何顏恢複了自由，拉著顧泠然就要爬起來往外跑。
“你一個人來的？我們快跑！她們很快就回來了！”
她精心整理的錯題集忘記帶到公寓裡去了，知道這個時間爸媽和哥哥不在家，就想回來拿，結果在樓下和他們撞個正著。
“他們逼著我帶他們去公寓，拿了好多東西……對不起，還說要把我賣了給我哥換彩禮錢……”
何顏說著說著哽咽起來。
她無數次說明，以後她上了大學參加工作就會賺更多錢，但家裡人還是固執地認為她的命運就應該是嫁人，給哥哥換彩禮。
顧泠然看見她身上都是淤青紅腫，扶著她起身：“先下去再說。”
兩人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外麵樓道裡傳來一聲驚呼。
“兒子！咱家門怎麼開了？”
接著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又高又胖的男人跑到門口。
“媽！多了個女的！”
何顏發現了自己哥哥看顧泠然的眼神，雖然很害怕，但還是用瘦弱的身軀擋在顧泠然麵前。
“這是我同學，來找我送東西的，你們讓她先走！”
說完，她又小聲對顧泠然道：“你先想辦法走，雖然你很有背景但畢竟你現在是一個人，先去找人來幫忙！”
之前顧泠然在酒吧打人的時候她被嚇暈過去了，醒過來戰局結束，她以為是顧泠然的保鏢乾的。
何家父母對視了一眼，都已經被看到了，怎麼可能讓她就這麼走？
何耀將門重重關上，盯著妹妹身邊的顧泠然。
“這女的怎麼辦？”
何父盯著兩人看了半晌，心一橫：“不行就一起賣了吧！她出去報警就麻煩了！等會彪哥的車過來一起給拉走！”
他們剛剛才聯係好中間人和買主，這會再多一個，還是這麼漂亮的，還能換更多錢！
“你們要賣掉自己的女兒？”
何母理所當然地點頭：“賣她怎麼了？我們養了她這麼多年，現在她哥沒錢娶媳婦，她自己又找不著好人家嫁，我們給她找一個怎麼了？誰家不是這樣過來的！”
“媽，我感覺這個當我媳婦也勉強夠格，要不彆賣她了。”
何耀看顧泠然還看對了眼，覺得她比自己見過的所有女人都好看，白白淨淨的，這要是娶回家多有麵子啊！
等把何顏那個賠錢貨賣了，把債還清，就帶著這個女人回鄉下老家過日子。
何母也被她說得有幾分心動：“也有道理啊……”
這女孩的穿著談吐都不像普通人家，現在被他們堵著，先找個鄉下地方關上一陣，懷孕了就不用彩禮，兩人結了婚，她家裡還得幫襯著，這麼一想確實很不錯。
她清了清嗓子：“丫頭，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和何顏一起被賣給彪哥，另一個就是跟了我兒子過日子，你自己想想選哪個吧！”
她期待著能從顧泠然臉上看到糾結、害怕和思考之類的表情變化，但顧泠然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襯得他們三人像是賣力表演的小醜。
何耀還以為她是害怕得說不出話，咧開嘴笑著，兩頰的肉一抖一抖。
“跟我在一塊肯定比和彪哥強啊，彆害怕，你聽話的話我不打老婆的。”
他拿著繩子，打算先把何顏捆上。
顧泠然見他往這邊走，將堅持擋在自己前麵的何顏往後拉了一把：“躲遠點。”
她看著何耀馬上就要靠過來的時候，直接一個下蹲，用力一踢，何耀沒防備，直接重心不穩摔在了地上。
咚！
地板發出巨大的響聲！
顧泠然奪過何耀手裡的繩子，折了幾下，毫不留情地抽了過去，何耀疼得在地上哎喲哎喲地叫著，直打滾，但又躲不開。
何父何母一看急了，尤其是何母，指著顧泠然的鼻子就罵：“小賤人你敢打我兒子？老娘今天非得好好收拾你！”
兩人正準備合力把顧泠然抓起來的時候，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咚咚咚！
何父立刻緊張起來，儘量穩著聲音：“誰啊？”
“我！來接人的！”
彪哥！
何父不敢怠慢這位給錢的，趕緊過去給他開門，順便想讓他收拾一下顧泠然。
門剛打開，何父就被一股大力推到一邊。
門口，瑟瑟發抖的彪哥身後還站著兩個男人。
“傅少，我這都幫忙了，可以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