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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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所有人走後,許晚辭坐在暗玉桌前,目光沒有分毫變化。

她心跳從始至終都平穩和緩,隻是身後卻已然有了汗意。

想起方才謝聽白的試探,她緩緩地閉上雙眼。

不愧是原著中,讓男主都栽了一個跟頭的人。

他的每一次試探,都帶著無數隱秘而危險的陷阱。

如果不是她保持了極度理智,恐怕她現在已經……

許晚辭微不可查地舒了一口氣:

還好,她在那個時候,做出了最有利於她的回答。

原身與她,都頗為喜歡藍色。

她如今身上的衣物,院中的靈植都有藍色。

想來謝聽白不會再在化雨曇上對她有所懷疑了。

可她隻是暫時渡過了危機,謝聽白絕不會因為她今日的表現,就對她的謊言深信不疑。

他隨時都有可能繼續試探。

好在,她如今已經已經有了目標,有了一個謝聽白根本不知曉她為何要達成的目標。

若依舊隻是一心求死,對外界毫無反應,那很容易被他察覺出破綻。

因為她不管自己傷害多大,她都依舊會活著。

而如今,這段時間,她做的每一件事,都與修煉有關,都與宗門大比有關。

謝聽白不知曉她的目的,所以他若是再次試探,她便有了一絲先機。

更何況——

想起原著中,謝聽白如今正在為之煩惱的事情,許晚辭指尖微動。

可惜,現在還不是時候。

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七日後的宗門大比。

隻要她能得到三葉蓮,那謝聽白乃至整個太清宗對她的威脅,都會減弱。

想到這裡,許晚辭微微垂眸,看向自己搭在暗玉桌上的手。

蒼白與墨色的對比太過鮮明,仿佛下一瞬白色就能被墨色吞並。

她淡淡地移開視線:

宗門大比,她不能輸,隻能贏。

清竹峰中。

謝聽白罕見的沒有煉製丹藥,而是坐在靈石上,若有所思地看著前方的清竹林。

他是在一處秘境中,偶然得到一道竹簡,才知曉落玉峰上有一片化雨曇。

此事,他曾不著痕跡的試探過太清宗其他幾位長老。

就連接觸過清衍仙尊幾次的大長老,都完全不清楚。

許晚辭居然知曉。

想起當時許晚辭的回答,謝聽白指尖微微一動。

毫無破綻。

她對清衍仙尊的了解,大抵超過了太清宗所有的修士。

所以……是真的麼?

卻也未必。

畢竟清衍仙尊已然仙逝百年,不可能親口告訴他們答案。

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許晚辭的一麵之言。

修仙界。

為了利益機緣,能殺親弑子的修仙界。

怎麼可能會有那樣純粹,那樣不摻雜利益的感情?

回憶起當時許晚辭說起化雨曇時純粹美好的神情,謝聽白的眸色漸漸暗了下去:

沒關係。

若是假的,自然會有漏洞。

他有的是時間試探出想要的結果。

萬劍鋒上。

段子惟捧著一個靈氣四溢的食盒,興衝衝地來到了許晚辭身前。

這段時間,他專門從段家找了幾個頂尖食修,讓他們做出能補氣血,回靈氣、修暗傷、複神魂的藥膳。

幾個食修被逼的頭發都快掉光,終於做出了食盒中的幾道靈膳。

段子惟見到靈膳後,就想也不想地撕了一個傳送符,直接來到了萬劍鋒。

他看著許晚辭如今比之前仍沒有好上幾分的臉色,心緩緩地沉了下去:

這麼久了,她身上的傷還未好全麼?

與此同時,段子惟的手蠢蠢欲動,瘋狂地想撒點靈石靈寶。

他放下了手中的食盒,下意識往自己身側的儲物玉佩掏去。

手指碰到玉佩時,他才後知後覺的想起:

許晚辭肯定不會收他送的靈寶。

說不定他拿出靈寶後,她會想起他之前送的那些靈寶。

然後……她肯定會讓他把院子裡的這些東西都帶回去。

那怎麼行!

他的手拐了個彎,若無其事地把食盒往許晚辭身前推了推:

“我從小就被家裡人灌著靈丹靈藥,可難吃了!”

說到這裡,段子惟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他雖然擁有頂尖的家世,卻沒有相配的天賦,是家裡人用儘了天材地寶,才把他的修為提到了金丹。

丹藥雖然能提升靈根和修為,但也是一種限製。

丹藥再好,依舊會有丹毒的存在,他的修為要想再次提升,極難。

段子惟一臉不在意地壓下了所有的想法,在所有人麵前,他從來都是那個囂張肆意的段家少爺。

他笑眯眯地繼續道:

“那些難吃的丹藥你一定吃膩了,來試試這些靈膳!”

“它們也能調養身體,而且味道還好,你一定會喜歡的!”

許晚辭對人的情緒很敏感,她察覺到了段子惟話中那一閃而過的低落。

想起原著中的劇情,她指尖微微一動。

她隱下心中所有的想法,聲音平淡:

“多謝段師兄。”

段子惟聽到她道謝後,眼中一亮:

她說謝謝他!

那她肯定是喜歡靈膳!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

段子惟一轉頭,就看到了一身寒意的江澤。

江澤視線淡漠的從他身上掃過,未曾在他身上停留分毫。

段子惟感受到了他的漠視,攥緊雙手,昂著頭轉過了視線:

江澤家世比他好,天賦比他高又怎麼樣。

他比他善解人意,比他溫柔體貼!

江澤難道也能和他一樣貼心的為她準備靈膳麼?

想到這裡,段子惟目光重新恢複了囂張驕縱。

他知道這段時間江澤在幫許晚辭重塑劍心,轉頭使勁拍了拍自己胸脯:

“這靈膳你喜歡就好!”

“等我明天……不對,以後我每天都給你送!”

說完不等許晚辭回答,他就一溜煙的小跑出了院子。

江澤聽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麵色依舊淡漠。

如果不是段子惟身上有段家的專屬印記,他根本不會發現他段家人的身份。

他淡淡地掃過暗玉桌上的靈膳,目光冷澈:

嗬。

一個天賦低下的紈絝子弟。

以後幾日。

段子惟到的比日出都準時。

每次許晚辭練劍之前,他便帶著靈膳前來,然後和江澤打一個照麵後,大搖大擺的離去。

而江澤每日在段子惟身上停留的目光,也變得越來越多,身上的氣息,似乎也比平日更多了幾分寒霜。

不隻是段子惟。

謝聽白這幾日,也來了萬劍鋒數次。

今日亦然。

謝聽白看著坐在暗玉桌旁調息靈氣的許晚辭,麵露擔憂地為她倒了一杯靈茶:

“修士壽數漫長,修煉自不能急於一時。”

“一張一弛,方為正道。”

看著許晚辭沒有回應,隻是垂眸調息的模樣,謝聽白眼中是恰到好處的關切。

可在關切之下,滿是森冷涼薄的探究:

他本以為,無論她與仙尊之事是真是假,許晚辭如今都會表現的行如死屍、毫無生誌。

可這幾日,他親眼見到了許晚辭瘋狂修煉的模樣。

沒有分毫求死之意,隻有近乎瘋狂的求勝之心。

能賭上性命的求勝之心。

不過幾日,他就已經見過數次許晚辭生死一線的場景,可她為了贏,從未有過分毫的退避。

謝聽白的眼睛微不可查地眯了一下。

真是有趣。

一個為愛嘗試殉情數次的人,怎麼就忽然如此熱衷修煉?

是事出有因,還是太貪心了?

貪心到隻是剛剛脫離了生命威脅,便迫不及待的撿起修煉。

謝聽白動作溫柔地把靈茶推到了許晚辭身前,歎息道:

“先喝杯靈茶吧。”

許晚辭抬起頭,她臉側帶著靈氣劃過後的傷痕,一道血色在她蒼白的臉上暈染開來,看起來有一種瀕臨破碎的美感。

她平靜地看向謝聽白,並沒有接過靈茶,隻是淡淡道:

“多謝長老關心。”

聽到她的回複後,謝聽白的目光越發溫和。

他輕聲道:

“晚辭剛過百歲,便已經成功結丹。”

“如今看來,雖說與天賦有關,但更多的,還是依靠每日孜孜不倦的修煉。”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瞬,目光帶上了些許讚賞:

“百年的勤學苦練,晚辭不僅天賦出眾,心性更是讓人讚歎。”

聽著他滿是稱讚的話,許晚辭的目光沒有絲毫變化,就連心跳都沒有快上一瞬。

這樣的試探,這幾日中,她經曆了無數次。

這次,是試探她清衍仙尊祭天後的這百年中,她的心境與態度?

還是試探——

她什麼時候得到的墨霜聖蘭?

得到墨霜聖蘭的時間愈早,她的靈根便會被淬煉的越早。

自然也無需像今日這般拚死修煉,便足以晉升金丹。

百年前得到墨霜聖蘭和仙尊祭天後得到墨霜聖蘭,兩者之間的含義,可謂是天差地彆。

許晚辭心是極致的冷靜,眼中卻帶上了一絲淺淺的恍惚。

她有些自嘲地揚了揚唇角:

“勤於修煉?”

“若真如此,便好了。”

謝聽白聽到她的回答,眼中沒有分毫詫異。

他為她溫了溫放涼的靈茶,輕笑道:“晚辭何必對自己如此嚴苛。”

“你能克服外門那樣艱難的環境,成功晉入內門。”

“想來不僅是修煉刻苦,怕也經曆了重重艱辛。”

“如此心性與天賦,晚辭未來定有一爭大道之力。”

許晚辭根本沒有在意他的誇讚。

她有些怔愣地抬起頭,目光茫然地看著謝聽白,聲音帶著一絲乾澀:

“外門的生活,會很……艱難麼?”

謝聽白微微垂眸,遮住了眼中的詫異。

他第一次端起了桌上的靈茶,淡淡道:“或許吧。”

不遠處,江澤看著許晚辭和謝聽白相談甚歡的模樣,看後者越發礙眼。

他冷冷地掃過看起來溫潤親和的謝聽白,淡漠的移開了視線,看向了不遠處的墨雨閣。

一息。

兩息。

三息。

他驀然開口,聲音滿是刻骨的寒氣:

“該繼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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