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客舍?
蘇見月“誒?”了一聲。
“怎麼來這兒了?”
蘇見月難以接受。
她不會……回不到現代了吧?
忽然。
蕭玉祁將她的腦袋扣進了自己的懷裡。
“噓,安靜!”
蘇見月被他的一個飛身帶到了房梁上。
垂下來的衣衫被蕭玉祁拉起。
兩個人剛剛隱藏好。
便有人推門而入。
蘇見月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房間裡麵,進來了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
看裝扮,像是兩個江湖客。
厚重的砍刀砰的一聲,放在裂了一條桌縫的桌麵上。
男人氣鼓鼓的,一口氣喝完了一碗冷茶。
“二弟,咱們先走吧,老三應當是廢了,咱們若是繼續與他同行,身上的盤纏,隻怕要被得他花光。”
聽聞如今的北境,百廢待興。
他們本想趁機去北境,謀求一條生財之道。
可結果……
“大哥,我正有此意,那賭坊裡的賭盤,明顯是給那些有錢沒地兒使的有錢人設的,老三那個傻子,非得生生的往上湊,不僅掏光了自己的錢,還要咱們也出錢去玩,我與他不一樣,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哪裡能跟著他胡混?”
一聽到賭坊那兩個字,蕭玉祁的眉毛,下意識的挑了挑。
“既如此,你便儘快將東西收拾好,我下去結算房費,咱們立即出發。”
“好。”
那名大哥也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立即起身,下樓結賬。
這位二弟也不含糊,迅速將幾個包袱整理好。
又將兩個包袱單獨放在了一邊。
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老三,也可千萬彆怪我們兩個心狠,實在是你自己不成器啊!”
末了。
他拎著包袱,也下了樓。
蕭玉祁這才帶著蘇見月落地。
蘇見月並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而是抓緊了蕭玉祁的衣袍,問道:“蕭玉祁,我們要是回不去了,那該怎麼辦啊?”
蕭玉祁握著她的手,道:“咱們再試一次,興許從這張床,便能回到你來的地方呢?”
蘇見月來的時候,是從現代滾到了客舍,之後再從客舍騎馬去沱口鎮的。
按照他們的穿越機製。
他們隻會從來時的床榻上相互穿越。
蘇見月點頭。
“行,咱們再試試。”
門口那邊,又傳來了動靜。
店小二推門而入。
每次有客人離開,他都得照例檢查一下房間。
蕭玉祁再次摟著蘇見月,縱身一躍。
店小二恰好推門而入,眼前閃過一道黑影。
轉瞬即逝。
“鬼啊!”
他驚叫一聲,踉蹌後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蘇見月完全不知道客舍那邊的動靜。
她一睜開眼睛,竟然感受到了刺骨的寒風。
“誒?這是哪裡?”
荒郊野外?
不是她穿去古代之前的那間房間。
蕭玉祁下了床。
環顧四周。
空曠的場地裡麵,堆滿了各種各樣破舊的家具。
這張床,就那麼孤零零地被丟在院牆的邊緣。
興許是聽到了聲音。
有狗叫聲從院子另一邊的房子裡傳來。
院門是高大的鐵柵欄。
院牆大約有三米來高。
一條大黑狗撒著腳丫子飛奔而來。
凶神惡煞地齜著嘴汪汪汪的大叫。
蕭玉祁抱起蘇見月,輕而易舉的飛過了高牆。
就那麼水靈靈的,當著大黑狗的麵……消失了!
“汪汪汪汪汪汪……”
大黑狗瘋狂的叫。
蘇見月聽不懂狗語,但能感受得到,它罵的挺臟。
院子門口立著一個巨大的燈牌。
上麵寫著幾個紅色的大字‘家具回收市場’。
蘇見月恍然大悟。
“裴恒把這張床……扔了?”
她仰頭,對上了蕭玉祁同樣驚詫的目光。
蕭玉祁將準備好的手槍重新放好。
“看樣子,是虛驚一場!”
……
敢情她心驚肉跳的緊張了那麼久。
結果都是白操心?
緊繃的情緒陡然鬆懈。
蘇見月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叮咚叮咚叮咚……”
手機忽然接收到了信號,瘋狂地在響。
蘇見月將手機從兜裡掏出來。
卡到死機。
提示音足足響了三分鐘才停。
蘇見月打開手機。
幾百個未接來電,微信消息999+。
她打開通訊錄。
紀夢秋、顧清澤、林念念、夏千千、榮姐、謝晏城,就連謝宴昭都給她打了不下十通電話。
還有爺爺的電話和另外幾一個陌生號碼。
微信打開,滿屏的紅點點。
說不感動是假的。
蘇見月在五人群裡,發了條消息報平安。
消息剛剛發送成功。
林念念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你現在在哪?”
林念念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冷靜,可蘇見月卻在她的語氣裡,聽出了緊張與關切。
環顧了四周。
“我現在在建國家具回收市場,但是,具體位置在哪裡,我也不清楚。”
“你一個人?”
“不是,蕭玉祁跟我一起。”
林念念很顯然鬆了一口氣。
“你在那裡等著,我派人過去接你。”
“好。”
“給我給我,我要跟月月說話。”
紀夢秋的聲音傳來。
下一秒手機落到了她的手中。
“月月啊,你嚇死我了。”
蘇見月抱歉一笑。
“對不啊,讓你們擔心了!”
“你說什麼呢?誰要你道歉了?”
紀夢秋擦了一把臉上的眼淚。
“這件事兒,我和蘇爺爺說了,裴恒這次,是真的要完!”
蘇家動起真格來,裴家不死也得脫一層皮。
“還有啊,月月,我覺得,蘇伯伯、文阿姨還有蘇禹琛,這次是真的知道錯了,他們瘋了似的滿世界找你,緊緊咬著裴家不鬆口,裴氏這回要是挺不過去,破產了,你哥出的力最大。”
雖然蘇見月不一定原諒。
但是身為朋友。
這些事兒,紀夢秋必須得跟蘇見月說。
“嗯,我知道了。”
“到我了到我了!”
夏千千把手機搶了過去。
顧清澤沒搶過她。
隻能怨夫似的,站在一邊盯著夏千千看。
“月月啊,我跟你說啊,謝警官可能耐了,他帶著人,把南山彆墅給抄了,查獲了一堆槍支彈藥,直接以私藏軍火的罪名,把裴恒逮捕入獄,寶兒,你徹底安全了!”
裴恒的手上,從來都不是乾淨的。
隻要他被捕入獄,再把所有的灰色證據遞交上去。
依照國家律法。
裴恒即判處不了死刑,至少也得二十年起步。
蘇見月懸著的心徹底落下。
“這下好了,他跟蘇見星兩個人,正好可以夫妻雙雙吃公糧,多好!”
天造地設的一對。
就應該肩並著肩,一起去踩縫紉機。
徹底鎖死。
誰也不能把他們分開。
夏千千連連點頭。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
顧清澤酸溜溜的聲音傳來。
“光看到謝警官能耐了?那你怎麼沒看到我有多能耐?”
顧清澤把手機從夏千千的手裡抽了出去。
“裴家的灰色證據,都是我遞上去的,是我。”
他把手機貼在耳邊。
說道:“蘇見月,以後你得叫我爸爸,聽見了沒?”
蘇見月:“……”
就知道,顧清澤的嘴裡,說不出什麼好話。
果然。
顧清澤的屁股被紀夢秋狠狠踹了一腳。
“嗷嗚!”
顧清澤的手機被人抽走。
他正好騰出了雙手,捂住屁股。
“姐,我都多大人了,你怎麼還一言不合就踹我屁股?”
顧清澤的眼神,下意識的落在了夏千千的身上。
生怕夏千千笑話他。
誰知道,夏千千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手機重新回到了林念念的手上。
“他們馬上到,你們做好準備。”
“嗯,好。”
話音剛落。
天上傳來了一陣轟鳴。
螺旋槳掀起巨大的風。
吹得遠處的樹木嘩嘩作響。
蕭玉祁順著視線望去。
眼睛一亮又一亮。
直升機落在空地。
艙門打開。
一名保鏢從直升機下來,走到了蘇見月與蕭玉祁的麵前。
頷首。
“蘇小姐,蕭先生,請。”
電話掛斷。
蘇見月牽著蕭玉祁,跟著保鏢上了直升機。
蕭玉祁顯得格外的激動。
他將蘇見月手握得緊緊地。
穿戴好裝備,係好安全帶。
蕭玉祁神色緊繃。
既興奮又緊張。
這便是飛機?
他終於能上天了!
蘇見月像是察覺到了他的內心。
貼近他的耳畔,小聲說道:“準備好,我們馬上起飛!”
蕭玉祁坐的筆直。
期待。
蘇見月忍俊不禁。
忽然說道:“等我賺錢了,也去買一架直升機,怎麼樣?”
蕭玉祁轉過臉,看向她。
眼睛眨巴眨巴。
好像在說。
等……賺錢?
是他給的不夠多嗎?
“這個,需要多少錢?”
蘇見月:“……”
誒呀媽呀。
她忘了。
她現在已經是個大富婆了!
“不貴!”
她咬著牙笑道。
“咱買也買得起。”
果然,窮習慣了,她總是會忘記,她現在是個有錢人的事實。
蕭玉祁點頭。
“那我也可以開這個嗎?”
“可以啊,你去考個駕照就行。”
蕭玉祁的眼睛又亮了亮。
更期待了!
呼嘯的風聲卷起巨浪。
飛機直直升空。
很新奇的體驗。
原來,從天上來。
這個世界的夜晚是這樣的?
天空中,星光璀璨。
可人間卻燈火闌珊,比行星河更加奪目。
這才是真正的眾生皆草木,唯有青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