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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莊濟武帶領下，方濟安等人逛了一圈督軍衙門，宅院占地極大，亭台樓閣精美非常。
這宅院算是前朝的王府，後來被劉甫勳當做了督軍衙門。
逛了一圈後，來到後院池塘邊的涼亭內，分主次坐下，下人奉上茶水便全部退了下去。
端著茶杯品了一口，方濟安方才說道：“濟武，墊山縣之事影響南川發展，一定要格外重視才行。”
“墊山縣?”莊濟武自然不清楚事情始末，仍是滿腦子的疑問。
陶鬱濃簡單介紹了一番事情始末，莊濟武臉色一變，立即起身道：“卑職失察，請司令治罪。”
他這幾個月的重心都在選拔人才、修路、建立法院、興辦養殖上麵，對下麵出現的問題並不清楚。
而且攻下南川後，南山連連用兵，使得南川空虛更沒法去管下麵縣市之事。
“無妨。”方濟安擺了擺手。
“出現這樣的事情，想來安排到地方的警察也出了些問題。”
說到這些警察的時候，方濟安仍舊有些難過。安排到南山的數千人，都在後備役中訓練過數年。
他們雖不算正式的老兵，比之老兵卻並沒什麼不同。
方濟安看向陶鬱濃：“鬱濃，此事由情報處牽頭，濟武配合，再從守備師抽調一個團給你。”
“司令放心，卑職一定查清此事。”陶鬱濃立即表態道。
隨後方濟安又吩咐道：“如今南川有七個步兵師，雖大部分都是新軍，但足以穩定地方。”
“借著清查此案，你們也要將地方上的鄉紳地主全部清查一遍，有為富不仁、欺壓良善的，全部收集證據等待下一步處置。”
兩人知曉，方濟安這是為整治南川做準備，自然會積極配合。
莊濟武問道：“司令，王有財一案，交由法院審理嗎?”
“對，任何案件都需交由法院判決，不可私自處置。”方濟安斬釘截鐵的說道。
一路走來，除非在交戰中被擊斃的，方濟安從未私自處置過罪犯，都是交由法院判決。即便是南山省民間幫派，以及南山大族都是如此。
隨後方濟安又向兩人交代了一些事宜，眾人又才拾起閒情繼續逛起宅院來。
“這位方督軍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他會不會對我們不利?”
“各位，還是安分一點，南山的幾大家族是怎麼沒的，你們不想也步其後塵吧?”
“哼，就算南山的幾大家族安分守己，恐怕也逃不脫覆滅一途，明眼人都知道怎麼回事。”
“……”
在方濟安到達南都後，南都一家宅院內，彙聚了不少人，正神色凝重的商討對策。
見在場眾人爭吵得不可開交，意見各不相同，弄得與菜市場一般。上座的一個須發皆白的老爺子，以拐杖重重撞擊地麵，方才讓大廳嘈雜之聲頓時一靜。
恢複安靜後老者方才開口說道：“吵吵鬨鬨像個什麼樣子。”
“歐陽老太爺，方督軍在南山所做所為您也看在眼裡。”大廳中一人起身說道。
“南山的土地簽訂的地租極低，還不能私自漲租。而且，南山大部分佃戶都被招募進入工廠，或重新分配土地。”
“這是在挖我們大家族的根基啊，長此以往下去，我們如何生存?”
另一人起身說道：“不錯，攻下南都後，政府也下發免租文件，同時讓我們地主給佃戶免去今年與明年田租。”
“真是隻免去兩年還好，大家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就怕往後再出什麼新政策。”
這些大家族也有經營生意，但南川經過數年戰亂，早已民生凋敝，做生意也賺不到什麼錢。
維持這些大家族生計的，還得靠地裡的糧食，越是戰亂之時，糧食越是金貴。
正因如此，這些大家族才對土地如此重視，反感方濟安農業上的措施。
上首白發老者乃是歐陽家的老家主，南川有三大顯赫大家族，分彆是歐陽家、李家、劉家。
歐陽老家主看向堂中坐著的眾人問道：“對此你們想如何做?”
“歐陽老家主，我們打算成立南川商盟，由您牽頭與政府商談此事。”眾人對視一眼，一人起身說道。
歐陽老家主不由心中暗罵，這群老狐狸。
很明顯眾人已達成共識，而且還想讓歐陽家出頭，真是打的好算盤。
歐陽老家主掃過李家主、劉家主，漫不經心的問道：“李家主、劉家主，你們是什麼意思?”
“大家的想法很不錯，即便政府也不能不管不顧民意。隻要我們不作出出格之事，政府應不會拿我們如何。”李家主笑道。
這也是方濟安做事講究規矩，讓這些人認為政府不會無緣無故動他們。
怎麼說呢，有了法律的框架，需要治下民眾懂法，使用法律來保護自己，這才能迎來盛世。
如果你知道法律在那裡，卻唯唯諾諾不敢使用，如成為常態，對一個民族來說將會十分可悲，也會讓他們變得麻木。
這些人願意使用法律，方濟安是歡迎並支持的。
就像現代，有很多法律漏洞，讓壞人能鑽律法的漏子，就能因此去說現在的法律不好嗎?
隻要執法者不刻意偏袒，秉持法律公正，或許法律會有未曾完善到的地方，隻要發現了能及時完善，這便是極好。
當然，就算法律再好，製度再完善，執法者、法官等，他們都是由人擔當。
隻要是人，就會有出問題的可能，或貪欲或私心，或內心偏執，這是沒辦法避免的。
方濟安能做的，便是嚴格要求，督察這些官員，然後儘可能完善製度與法律而已。至於能做到什麼地步，卻不是他能預料。
李家主發話後劉家主也說道：“不錯，趁著方督軍來了南川，我們正好可與之商談。”
“有個確切的結果，才能讓我們安心不是。”
冷冷掃過眾人，歐陽老家主不由露出笑容：“嗯，我們歐陽家是支持政府的，如果政府有需要，我們願意將土地賣出。”
“不可，歐陽老家主，怎能如此，沒了土地歐陽家如何發展?”
“不錯，土地才是我們的根本。”
“……”
聽到這話，大廳內眾人都嘩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