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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一日上午八點,五大家族的家主都被請到司令部會議室。
此時,坐在會議室中的隻有五大家族的家主,他們大部分人此刻的心情都不錯。雖然各縣都有大動作,但他們不認為方濟安能輕鬆解決。
覺得方濟安叫他們來此,大概率是商談如何平息此次事件。
陳木深低聲問道:“王老家主,縣長各縣的縣長、科長,被抓的不少,還有許多普通職員遭殃。此事不會出現什麼變故吧?”
“能出現什麼變故,不過是威懾我們,想抓著這一點與我們談條件罷了。”宋廣慶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完全不顧門外的衛兵,大聲說道。
王岑元也輕輕搖頭:“沉住氣,想要維持南山省穩定,不能沒有我們,放心吧。”
剩下的唐厚用、竇德旭兩人都深以為然,地元星數千年來,統治者治理天下,曆朝曆代能少了他們這些士紳?
士紳就是統治天下的基石,他們掌握文化、知識,千百年來多少讀書人出自士紳,多少人能出自寒微?對此事,他們還是非常自信的。
正在幾人討論的時候,方濟安帶著陶鬱濃、莊濟武、張勝三人,走進會議室。
麵對方濟安冷峻麵龐,幾人雖然不怕,卻仍舊保持禮貌起身喊道:“方督軍。”
“坐。”方濟安坐下後,輕輕吐出一個字。
看著麵無表情的方濟安,幾人神情一凜,知道要說正事了,他們都正襟危坐,即便大大咧咧的宋廣慶也坐正身形。
方濟安掃視一圈眾人,並未拐彎抹角而是直說道:“諸位,你們之前所做之事,現已查清。”
“你們既然是民,就應守好本分。不想,竟公然勾結官員,插手南山省政事。”
“今日找諸位前來,隻能給你們兩個選擇。其一,便是十日內遷移出南山省。”
“其二,如想繼續待在南山,需交出所有田產,一半財物,並不得持有任何槍械武器。”
聽完方濟安所說,五位家主瞬間嘩然,脾氣最火爆的宋廣慶一拍桌子道:“讓我們離開南山省,憑什麼?”
“方督軍,你不是說講規矩嗎,這樣做是不是一點都不講規矩?”王岑元臉色也十分難看,沒料到方濟安要求這麼過分。
方濟安冷笑一聲:“我不講規矩?諸位,你們想一想,勾結官員,擾亂政府秩序,如此大罪我未曾抄家已算仁慈。”
“不過是驅離出南山省而已,在前朝這可是造反大罪,王家主,這是我不講規矩?”
“你……”王岑元臉色鐵青,說不出話來。
他不知道方濟安有什麼倚仗,竟然敢撕破臉皮,不怕下麵各縣亂起來嗎?
竇德旭眼珠子一轉,狡辯道:“方督軍,話可不能亂說,我們什麼時候做過勾結官員這事了?”
“狡辯嗎?”方濟安笑笑,並不以為意。他揮了揮手,陶鬱濃立即將手中拿著的文件,扔在會議桌上。
王岑元等人一一拿起桌上文件瀏覽起來,這文件自然是他們勾結官員證據。其中有官員證詞,還有一些書信等。
見沒法抵賴,幾位家主臉色都非常難看。
宋廣慶稍微冷靜下來後,臉上掛上譏嘲神情:“方督軍,如果我們不離開呢。”
雖然證據確鑿,但宋廣慶覺得對方應該不至於動武吧,真要動武他們也有些武裝。
人數雖不多,但五家加起來也能有五六千人。
“十日後諸位如若不離開,那就等著我麾下軍隊抓捕,至於被軍隊抓捕後,能不能保住財物那就不敢保證了。”方濟安輕笑。
“哦,對了,還有,諸位名下的土地屬於南山省,從此時起,這些土地將不再屬於你們。”
幾人麵色鐵青的看向方濟安,內心極其憋屈憤怒。
他們所不知道的是,隨著今日報紙大賣,外麵已經喧嘩一片。
早上八點後,路上時不時有報童在高喊:“南山省五大家族,勾結各地官員私自收稅,情節嚴重性質惡劣……”
“鑒於五大家族惡行,督軍擬十日內驅逐五大家族出南山……”
“五大家族名下土地全部收歸政府,平均分配給各地農民……”
聽這種種叫賣,路上行人紛紛叫住報童,競相購買報紙,讓今日報紙銷量十分火爆。
當五位家主憤憤來到王家,王家管家遞上今天的報紙,幾位家主更加氣憤。
宋廣慶將報紙拍在桌上:“王老爺子,這事怎麼辦,真要被人家趕出南山省?或交出土地財物?”
“年輕人總是急躁,真以為有幾個兵,就能為所欲為了。”王岑元冷聲道。
“既然他想與我們拚一拚,那就成全對方好了。立即組織各家人手,並聯係各地土匪,在南山鬨一鬨吧。”
“最近南山不是在剿匪嗎?想來,這些土匪很願意與我們聯合,給這位督軍一個教訓。”
陳木深則遲疑起來:“王老家主,事情真到這一地步了嗎?”
“真這樣做了,一旦與方督軍交手被其擊敗,我們就全完了,對方可輕易擊敗了馬晉岑。”
聽到這話,唐厚用、竇德旭陷入了沉默。
然而宋廣慶則一拍桌子道:“你怕被他擊敗,就心甘情願放棄家業了?”
“不管是交出財物、土地,還是被趕出南山,真要被趕出南山了,以後到哪兒落腳,又如何見人?”
宋廣慶停下話語,掃視幾位家主後又說道:“更何況,對方還與北方政府鬨翻了。”
“其主力還被托在長洹,留在南陵的部隊都是剛剛招募的新兵,就算與之開戰,我們也是有勝算的。”
幾位家主思索一陣,覺得宋廣慶說的有一定道理。
唐厚用、竇德旭、陳木深三人心中糾結時,王岑元一拍桌子道:“不錯,對方的督軍位子,也是從馬晉岑手中搶的。”
“而且,這位方督軍與北方政府交惡,我們擊敗他後未必不能得到北方政府支持。”
唐厚用、竇德旭、陳木深三人對視一眼,最終下定決心,準備放手一搏。
眾人散去後,便各自回去安排。
幾人雖都在南陵有宅邸,但各自的大本營卻各不相同。
唐家在長冶,王家在南陵,竇家在南豐,陳家在洪興,宋家在淮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