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
林雨蕁麵露驚訝之色，她不明白對方這是什麼意思。
“小丫頭難道你不知道，你可是一點修行的資質也沒有啊。”黑山老妖耐心講道。
“我知道啊，楚哥兒跟我說過的。”
聞言，林雨蕁不由地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那你還練字？”
黑山老妖神情突然一愣，緊接著就想到了什麼，她趕忙伸手。
嗡。
當尖銳修長的指甲一點到林雨蕁的眉心，她整個人都被附著上了一層冰霜。
“你想乾嘛。”
林雨蕁慌了，她驚恐的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小丫頭彆慌張，你要練字，老身隻是想助你一臂之力。”
黑山老妖話音剛落，臉上頓時露出了震驚之色。
“這怎麼可能。”
“怎麼了？”
感覺到身體恢複了行動能力，林雨蕁警惕地後退了兩步，忍不住出聲。
黑山老妖愣愣地看著林雨蕁，隨後緩緩搖了搖頭。
“原本老身以為將大業文字灌輸給你，可以省去你學習的功夫，沒想到是老身想岔了。”
林雨蕁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眼中驚訝萬分，她沒想到這個陌生的鄰居居然如此好心。
“讓您費心了，楚哥兒說過的，文道的修行需要一步一個腳印，沒有捷徑可言。”
“什麼，你修行文道？”
聽了林雨蕁的話，黑山老妖頓時坐不住了。
“嗯。”
儘管不明白對方的反應為什麼這麼大，但林雨蕁還是點了點頭。
“難怪了。”
過了許久，黑山老妖竟是有些垂頭散氣起來，她略顯失落地往楚廟大門外飄去。
“喂，你沒事吧”
林雨蕁追著黑山老妖剛踏出大門，她就驚呆了。
隻見黑山老妖的身體逐漸融入到了老槐樹當中。
“這是邪祟？”
臉色大變的林雨蕁大氣不敢出，她還是第一次親眼所見，剛想轉身，沒想到這時有人搭住了自己的肩膀。
“吖！”
“楚哥兒你醒了？”
看到楚高陽，林雨蕁臉上的驚慌還未褪去。
“芽妮子你這是怎麼了？”楚高陽略顯疑惑道。
“楚哥兒，剛才那個老婆子”
聽了林雨蕁的話，楚高陽深深看了一眼老槐樹。
“芽妮子既然是人家的好意，你也就不要耿耿於懷了，這棵老槐樹可是跟楚廟一榮俱榮啊，沒什麼大不了的，今天我在教你一百個字。”
“嗯，楚哥兒你先吃早飯吧，都快涼了。”
用過早飯，楚高陽耐心地給林雨蕁布置了一百個字，他這才走出楚廟。
嗡。
“楚小子，你在下一盤很危險的棋。”
察覺到楚高陽的靠近，黑山老妖直接現身坐在老槐樹下。
“怎麼說？”
楚高陽停下腳步，一臉疑惑道。
“你讓那小丫頭修行文道，你到底是如何想的？”黑山老妖忍不住責備道。
“什麼意思？”楚高陽忍不住皺起眉頭來。
教導不是要因材施教麼，林雨蕁有文道的底子，何必還要退而求其次。
而且黑山老妖這架勢是想當長輩來的吧，這點楚高陽是深通惡絕的。
“什麼意思？文道死路一條，這可比棋子可悲得多了。”黑山老妖不滿道。
楚高陽盯著黑山老妖，認真思考了起來。
“沒發現，吃了大蛤蟆的五臟後，你這老太婆開竅了啊，也變得活躍了。”
輕聲調侃一句，楚高陽收起笑容。
他算是明白了黑山老妖的意思，看來這文道也是一個大簍子啊，就是不知道能夠捅多大了。
“少來，楚小子你這是想害死那個小丫頭啊。”黑山老妖惱怒道。
“老太婆給你臉了是不，放下你這副說教的嘴臉，看的小爺就來氣。”楚高陽忍不住怒喝了一聲。
“楚小子你這是在無理取鬨，你你”
“夠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但這是芽妮子自己的選擇。”
“你。”
楚高陽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黑山老妖，他沒在出聲，直接轉身離開。
唉。
很長時間，老槐樹這裡都回蕩著一道悠長的歎息。
沿著崇山修建的官道上，陰暗的天色讓道上陳舊的車轍印更顯幽深之感。
咕
時而響起的烏鴉哀鳴，就像是催命的調調，身處這樣的山林，令人不寒而栗。
“快到了吧。”
半丈寬的官道上，柱子他們趕著兩輛簡陋的牛車正在前行，每個人的臉上滿是汙穢。
這一路的翻山越嶺，說不出的艱辛，加上時刻都得提防邪祟作亂，他們幾乎都不敢合眼。
好在終於是走到了官道，距離棲穀鎮也就不遠了。
經過簡單處理的大蛤蟆舌頭，上麵貼著許多黃符，借此倒是省去了蒼蠅來找麻煩。
“嗯，過了這個山頭就能看到茶攤了，到哪裡咱們休息休息。”一名年長一些的青年出聲道。
“劉大哥，你說咱們會不會碰到歹人啊。”
緊跟在年長青年身後的小青年忍不住開口詢問，這些舌頭肉在他看來就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雖說這一路走來都很平靜，儘管也碰到了邪祟，但有楚高陽的黃符在，倒是不是很難應付。
“小貓你這話問的，若是以前還真有可能，現在誰還敢往深山裡鑽啊，那些賊窩早就人去樓空了。”另一位青年搭話道。
“陳奎說的沒錯，路上倒是不用擔心，我就怕去了棲穀鎮以後，會碰到挑事的不良人啊。”劉海林點點頭，隨後說出自己心中的擔憂來。
聽到這話，其他人互相看了看，皆是不知該說什麼好。
在場之中也就劉海林小時候去過棲穀鎮，現在都過去這麼多年了，那裡現在變成了什麼樣，誰也不知道。
沒過多久，茶攤已經可見，那麵豎的高高的招客布帆隨風擺動不止。
簡陋的棚子內，兩桌走商正在用著茶點，時而閒聊出聲。
距離櫃台處的桌子上，坐著一名風度翩翩的公子，他身後的仆人正滿臉恭維地給他沏茶。
“喲，幾位這是打哪裡來哩，快，裡邊兒歇著，我給幾位上茶。”
熱情的小廝一看到柱子他們，立馬笑臉相迎。
“就坐在這裡吧。”
劉海林找了張靠近牛車那裡的桌子坐下來，等到小廝拿來茶點，幾人默不作聲地食用起來。
那兩桌走商倒是對棚子外的牛車指指點點氣流，不一會兒，一名中年人就朝著劉海林他們走去。
“幾位有禮了，敢問牛車上的是什麼肉？”
“這。”
聽到這話，柱子他們紛紛看向了劉海林。
“一些舌頭肉罷了，不知老叔有何事？”
劉海林不敢大意，這都快到棲穀鎮了，他真怕會遇到不良人。
“哈哈，幾位不用擔心，鄙人盧大貴，乃是棲穀鎮的走商，你們大可看看這些。”
盧大貴看出了劉海林他們的顧慮，大大方方地拿出了自己攜帶的文牒，一臉溫和之色。
“老叔可是良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