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得是你啊!”
從裕親王府出來,確認周圍沒什麼人後,青陽郡主終於憋不住笑出了聲:
“以我對我小舅舅的了解,蕭逸然之後就是說破了天都沒用。
小舅舅不僅會逼他把之前‘欠’的那些銀子補上,之後還會要求蕭逸然繼續按這個標準送下去!
積年累月下來,蕭逸然不掏個幾萬兩銀子那都過不去這一關!”
隻是靠著從定遠侯和薑氏那兒要來的一支人參和二百兩銀子,就能把蕭逸然那個道貌岸然的家夥坑到這種地步,
這誰看了不叫一聲絕?
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蕭逸然吃這麼大個虧,青陽郡主越想越高興,最後索性大手一揮:
“走,去鴻運酒樓,今日我請客!”
“請客的事兒能先緩緩嗎?”
雲窈不疾不徐地從袖袋裡掏出了她記賬的小本本:
“欠我錢的那麼多,現在也才隻解決了一個而已。”
“其他人你也想到辦法了?”
青陽郡主一聽這話,明顯更加亢奮了:
“行啊!那咱們下一家去哪兒?”
“玉壺春吧。”
這可是欠她第二多銀子的地方。
雲窈啪的一聲,合上了手裡的小冊子:
“那地方用來做茶樓有些可惜了,郡主覺得……改叫霓裳閣如何?”
“霓裳閣?”
青陽郡主秒懂了她的意思:
“你是想把咱們的鋪子開在那兒?
那邊確實不錯,足足三層樓高,地兒也夠大,你之前和我說的那些巧思,完全可以在裡邊兒施展開!
但咱們現在就直接過去嗎?要不要準備點兒什麼?”
“準備的話……”
雲窈回頭看了眼綴在後頭,不遠不近保護著青陽郡主的那幾個侍衛,麵上笑容一點一點擴大了:
“郡主那幾個侍衛身手如何?”
“能被我娘派來保護我的,自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青陽郡主學著雲窈的動作,也把腦袋往對方那邊靠了靠,壓低聲音興奮地詢問道:
“難道你一會兒要去和誰乾架?”
“差不多,但感覺應該是比單純打架更有意思點兒。”
雲窈眨了眨眼,誘惑道:
“去嗎?”
“去!”
青陽郡主自幼就是由長公主親手帶大的,五歲習武,八歲開始練劍。
什麼女兒家就該端莊賢淑之類的思想,從來就沒進過她的腦子。
奈何身處京中,以她的身份,能接觸到的全都是被精心培養出來的名門閨秀,
她想玩兒些更有意思的,也沒人陪。
好不容易能碰上雲窈這麼個不循規蹈矩,還一肚子主意的,青陽郡主哪裡還會拒絕?
兩人當即便調轉方向,徑直朝著玉壺春茶樓去了。
“兩位姑娘裡邊兒請!”
正值中午吃飯的點,茶樓裡頭這會兒客人並不多。
門口負責招待的店小二都已經閒了半天了,好不容易瞧見兩位打扮貴氣,一看就身份不低的貴客上門,
他第一時間便熱情地迎了上去:
“二位是想在雅間還是大堂……”
“我們要包場。”
隨意地伸出一根手指,自下而上地輕輕一劃,雲窈語氣輕飄飄的,卻帶著一股子不容置喙的氣勢在裡邊兒:
“錢不是問題,但你們必須得現在立刻馬上給本小姐把這裡的場子清出來。”
“這……”
這樣的事情,一個店小二肯定是沒法兒擅自做主的:
“這個小的得去問問掌櫃的才行。”
“那你倒是快去啊!”
青陽郡主一心想要知道雲窈究竟是又打的什麼主意,聞言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趕緊的!”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
店小二不敢耽擱,連忙小跑著去找掌櫃的把這事兒說了一遍。
本來都已經在庫房小榻上躺下來,翹著腿準備偷會兒懶的掌櫃聽到這個消息,當即就跳了起來,匆匆忙忙地開始往外走:
“要把咱們這兒都包下來,還說錢不是問題?
那倆人兒什麼來頭?你確定她們真能付得起嗎?”
“小的哪兒認識那些貴人啊?”
店小二跟在掌櫃身後,連連搖頭:
“不過那兩位姑娘通身貴氣一看就不簡單,應該是能付得起錢的。”
“還貴氣呢!”
掌櫃的一聽這話就氣不打一處來:
“之前那個一進門兒就叫囂著說要去最好的雅間,喝最好的茶,你還差點兒真給人上了的,你是不是也說那人一看就有錢?
結果呢?他一個子兒都掏不出來!”
“那人的情況您後來不是也知道了。”
小二試圖小聲地為自己辯解:
“他從前的確是富商家的少爺,隻不過後來敗落了,腦子就有點兒不正常了,他……”
“青陽郡主!”
店小二後頭的話還沒說完,已經看清了青陽郡主那張臉的掌櫃就一秒變臉,無比狗腿地小跑著迎了出去:
“沒想到是青陽郡主大駕光臨!這位是……”
“你管我是誰呢?”
這玉壺春茶樓現如今的東家,畢竟是薑氏的親弟弟。
她現在就把自己身份說出來,隻會徒增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雲窈撩了下眼皮,滿臉久等之後的不耐之色:
“這茶樓到底能不能包?能的話就動作快點兒,你還想讓我們在外頭等多久?”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小的的錯,小的這就讓人清場!”
有青陽郡主在這兒,他當然也不用再擔心對方會付不起那個包場的錢。
扭頭吩咐了站在身後的店小二一句,掌櫃的回過頭來,又是滿臉狗腿的笑容:
“青陽郡主,還有這位小姐,不如小的先帶您二位去樓上雅間歇會兒?”
“不必。”
雲窈冷著臉,神色愈發的不耐了:
“本小姐就在這外頭等著!”
“那,那小的去給您二位搬兩張椅子出來!”
見兩人之中,雲窈看起來像是比青陽郡主還要有話語權一些的樣子,掌櫃神情越發恭順了。
他親自折回茶樓裡,屁顛兒屁顛兒地來回跑了兩趟,給雲窈和青陽郡主一人搬了一張椅子。
雲窈也不和他客氣,頂著周圍百姓們訝異不解的眼神,
雙手搭在椅子扶手上,身子放鬆往後一靠,以一種不夠淑女,但卻足夠大佬的姿勢坐在了茶樓的正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