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看向入畫心狠地說:「你就自求多福吧!」
忽然,外麵的丫鬟彩屏進來說:「小姐,是芸府的香姨奶奶過來了,現在正在門外候著,說是要找小姐閒話。」
惜春聞言立刻就愣住了,心中嘀咕和疑惑道:「香菱姐姐,今日怎麼過來了?」
香菱是誰,惜春自也是知道和清楚的。
隻是二人之間並無什麼往來才是,一時間,惜春倒也是實在想不出來香菱能夠來找自己有什麼事情的。
不過,既然香菱人都來了,也不可能就這麼讓香菱站在外麵一直乾等著。
於是,惜春停下與入畫的交流,便是吩咐著屋子裡麵的丫鬟彩屏,說:「讓香菱姐姐進來吧!」
彩屏聞言剛抽身打算出去喊香菱,就又被惜春給叫住了:「算了,還是我親自去迎接吧。」
到底是龍遊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得誌貓兒凶過虎,落毛鳳凰不如雞。
現在的惜春根本就沒有主子姑娘的威嚴和地位,也就僅僅隻是在榮國府內艱難的討一個生活罷了。
說是惜春姑娘,實則與那丫鬟也相差無幾。
論及身份地位而言,甚至連賈環這個賈政與趙姨娘所生的庶子,地位都比惜春高。
至少賈環還是一個男丁,男尊女卑,自古以來都是如此。
惜春不禁搖頭,心中的悲傷,又能夠找誰人說理去呢!
一時間,惜春也是無奈何的出去迎接香菱。
香菱見著惜春親自出來,也是頗為感覺意外地笑說著:「惜春妹妹,你怎麼親自出來了?讓丫鬟們前來知會一聲兒,我自個兒走進去就是。」
惜春聞言也是忙笑臉相迎著香菱進去,就看向香菱,問:「香菱姐姐,你今日過來尋我是有什麼事情?」
香菱笑道:「我聽聞昨天晚上府中發生了一些事情,或許與惜春妹妹有關係,今日過來便是與你說幾句話。」
香菱的話語,讓惜春和入畫的臉色頓時微微變色,還以為香菱是過來責罰她們的,入畫更是被嚇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著哭道:「小姐,我可不想死的。」
香菱瞧見這一幕,心中亦是覺著疑惑。
不過,聰明如她,見了惜春和入畫的臉色後,立刻就明白過來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了。
香菱忙笑說著:「哎呀,惜春妹妹,你看我,我這個人而今富貴了,倒是連說話都沒有說一個完整,倒是讓惜春妹妹給誤會了意思,當真是該打,該打的。」
說著,香菱故作挨打的對著自己的小輕輕地拍了拍,給雙方一個台階下。
旁邊的惜春都被香菱動作給嚇壞了,忙問:「香菱姐姐,你這是乾什麼?」
香菱見狀便是臉上堆滿笑容地拉著惜春去了旁邊的位置上麵坐下來後,才對著惜春說著:「我這一次過來呢,是有一件事情要與你商量一二。
這俗話說,長兄為父,長嫂為母。
你的父親和長兄都獲罪死了,而今你的大嫂子卻還活著,仍舊在我們的府中居住著。
我與你的大嫂子合計了一下,決定將你給接過去居住。
而今芸府已經租賃了大觀園作為我們芸府自家的後花園。
你來往探望家中姐妹也是很方便的,不會有什麼困難的地方。
你的林姐姐,大夫人也時常與我們說些想念你的話語。
你的寶姐姐,也時常與我討論關於你的事情。
我也憐你,你若是願意點頭,我便是帶著你去找老太太說說此事。
夫君更是對惜春妹妹多有想念,盼著妹妹早日過去。
惜春妹妹,你看此事心
覺著如何?」
聽了香菱的話語,惜春一時間也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本來惜春還打算攆走入畫,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忽然聽到香菱這麼一說,心中亦是生出無限的情緒來。
下一刻,惜春就是看向香菱,說:「那此事是果真的?」
香菱拉著惜春的手,笑了笑:「那還能有假的?至於入畫等屋子裡麵的丫鬟們,也可跟著你一道回去。」
入畫聞言破涕為笑,眼神一亮地說著:「香姨奶奶,是真的?你不攆我走?」
香菱卻是哈哈一笑道:「我卻是什麼時候說過要攆你們走了?
你們倒是糊塗的。
我若是沒有將此事打探清楚了。
我是什麼樣子的人物,你們也應該心頭清楚。
我是萬不會來此地尋你們開心,作踐戲耍你們的。」
見著香菱如此,眾人亦是沉吟點頭。
入畫不由得想到了當初香菱進來榮國府拯救晴雯和襲人的事情,一時間,眼裡麵也是重新點燃了希望之光。
香菱就繼續勸說著惜春道:「入畫的事情,我之前已經同你的大嫂子問過話語了,的確是這麼一回事兒。
那過去的事情,都該過去,不提也罷。
我們還是放眼將來為好。
這入畫雖是丫鬟,此事上卻是沒有做錯事情。
入畫也陪伴在惜春妹妹身旁多年,亦是知心的好丫鬟,若是舍了,怕也是舍不得的。
至於入畫的父母,夫君已經讓人去接了。
數月之後,就可返回神京城內,與他們兄妹團聚。」
香菱的話語,再次深深地震驚了惜春和入畫二人。
入畫是萬萬不能夠想到賈芸會這樣安排和重視自己的。
即便是惜春也無法理解,為何香菱和賈芸要在入畫的身上做這些事情。
香菱卻是看出惜春的不解和疑惑,忙笑著說:「惜春妹妹,也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紀了,雖是還小,可有這方麵的心思和想法?」
惜春聞言羞怯地低頭道:「這我也是不清楚的。」
香菱道:「你的大嫂子與我商議了一下,若是你願意的話,可為我家夫君的妾室,雖說是有點兒委屈了你這樣的姑娘,可也能夠有一個將來不是?」
潛台詞香菱卻沒有說出來,怕傷了惜春的心。
現在的惜春沒有任何的選擇餘地。
寧國府抄家之後,賈珍死了,這一點至關重要。
惜春的身份,不被神京城內的權貴人家所歡喜,必定尋不到什麼好人家。
多少擇商人,亦或者不如的人家,對於惜春來說,也是一種折磨。
賈芸也不忍和舍不得惜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