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芸府,薛寶釵屋子內。
屋子裡麵搬進來了不少的盆栽,正是萬物回春,春暖花紅時節。
今年的氣候卻是要比往年更要適宜一些,皇城之內的風雪,卻是早已經停歇了,但是冬雪融化之後的寒意,仍舊還是能夠讓人感覺到的。
在這個屋子裡麵,一爐正燒的通紅的熱水壺正在嗚嗚嗚地沸騰著熱浪,而薛寶釵也正烤著手爐,暖和著自己的身子。
孕婦不跟常人同等,絲毫受不得冷,稍微覺著一點兒冷便是覺著不舒服了。
在薛寶釵的屋子內,薛姨媽正坐在這裡,麵容有些笑容地盯著眼前的薛寶釵,放下了膝蓋上的棉被,淡然地看著薛寶釵,說道:“女兒啊!渴不渴?要不要娘讓丫鬟去給你端一杯熱水來?”
薛寶釵聞言卻是眉頭微動,看向薛姨媽,說道:“娘,我不口渴。等會兒,我若是口渴了,再命丫鬟去弄吧!”
就在此刻,外麵突然傳來了丫鬟們的吟吟笑聲,就見到了香菱帶著襲人等幾個丫鬟,從外麵走了進來。
見著香菱等人進來,薛姨媽的眼神微動,卻是見到了平兒的身影後,眉頭緊緊皺起來,凝重的眸光裡麵閃爍著些許疑惑之色來,望著走進來的香菱,詢問道:“香菱,這平兒怎麼過來了?”
“請薛夫人安,回薛夫人,這平兒如今也算是我們芸府的丫鬟了。”
香菱先是對薛姨媽行禮問安,隨後這才介紹起來平兒來,說道。
薛寶釵聽聞香菱的話語,卻是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說道:“這平兒乃是鳳姐姐身旁的紅人和貼身丫鬟,如何能夠是我們芸府的丫鬟呢?”
旋即,薛寶釵又想到賈芸的手段,心頭略微思忖起來,心頭道:“莫非這是老爺又在從中使了什麼手段不成?”
香菱聞言卻是笑著說道:“還是讓平兒姐姐來說吧!”
“啊!這”
平兒沒有想到香菱竟然將眾人的眸光轉移到自己身上來了,下一刻,就是看向薛姨媽和薛寶釵,說道:“見過薛夫人,見過薛姨奶奶,我這是被璉二奶奶吃醋給趕出來了,走到半路卻是在途中遇著了芸二爺,芸二爺可憐我沒有歸處,孤苦無依,便是允諾讓我來了這芸府當丫鬟。”
“你是說,你要來我們芸府當丫鬟?”
薛寶釵也是被平兒的說法給震驚到了,跟隨王熙鳳陪嫁的貼身丫鬟,怎麼可能突然一夜之間就要離開榮國府去,來這芸府內當丫鬟呢。
“回薛姨奶奶,正是如此。”
薛寶釵亦是沉思起來,望著眼前的平兒,說道:“平兒,你說鳳姐姐吃醋,將你給趕出來了,仔細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一時間,薛姨媽也是來了興趣,覺著這件事情稀罕蹊蹺,頓生八卦的心思來,凝望著眼前的平兒,亦是緊跟著薛寶釵身後,說道:“平兒,你且給我們仔細地說一說。我們就權當是瓦舍聽戲了,準兒是不會多心的。”
平兒聞言卻是微微一愣,瞧看了薛姨媽和薛寶釵一眼之後,心頭略作思考後才說道:“那好,我就說說這件事情吧!”
“那是今兒早晨的事情了!”
平兒又繼續說道:“今兒早晨的時候,璉二爺昨夜喝了一些酒,剛回到這榮國府璉二奶奶的屋子來了之後,許是將我給認成了璉二奶奶,就對我動手動腳的。”
“伱說,我這個做貼身丫鬟的陪嫁丫鬟早晚都是主子的人,我又怎麼敢反抗璉二爺呢?橫豎不過隻是舍了身子伺候好主子罷了。卻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一不小心被剛睡醒的璉二奶奶給瞧見了!”
不是平兒身上有影帝級彆的表演才華,而是女人本就是善於表演的人物。
在平兒的說道之下,卻是讓眾人好似覺著身臨其境,見到了醉酒歸來的賈璉對平兒非禮,平兒又因為貼身丫鬟早晚是主子房裡麵的人的關係,不做反抗,卻偏偏這王熙鳳從屋子裡麵殺了出來,瞧見了這一幕
“那後來呢?”薛姨媽臉色興奮。
薛姨媽心頭隻覺著這八卦的事情,總是那般令人心神搖曳,不能控製住自己的求知欲,急忙說道:“快說啊!快說。”
薛寶釵見狀卻也是笑著說道:“平兒,你就快說吧!看把我娘給急得!”
香菱等丫鬟則是一臉期待著望著平兒,也希望能夠聽到平兒這裡的版本來。
平兒沉思片刻後,這才慢條斯理地說道:“這後來啊!這後來我不就被璉二奶奶給趕出來了,遇著了芸二爺,稀裡糊塗地入了這芸府了嗎?”
“切”
眾人唏噓一聲,還以為後來平兒跟王熙鳳打起來了呢。
如今看來卻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頓時也就覺著沒有樂趣了。
旋即,薛寶釵略作思考之後,則是又看向襲人,說道:
“那老爺如今又去什麼地方了?”
襲人聞言則是搖了搖頭,說道:“回薛姨奶奶,這我卻是不知道的,就看香菱知道不知道了。”
“老爺,應該是去皇宮奉公去了!”
香菱稍作思考,就給出來一個標準答案。
“哎呀,你看看我這個腦袋,自從懷孕以後卻是越發迷糊了!”
薛寶釵聽了香菱這麼一說,這才醒悟過來,道一聲。
今兒這一天的確不是衙門休沐的時候,賈芸身為翰林院的官員,自然需要去翰林院入朝當差的。
賈芸可不是跟賈赦等人那般荒唐,上朝也沒有好好上朝,整日也就是遊山玩水,恣意逍遙,修身功夫不夠,在朝廷裡麵無法立足。
賈芸憑借著蔡京模板,在翰林院很快就站穩了腳跟,又通過雅賄的手段,得到了雍太皇帝的青睞,官職步步高升,如今已經算是朝廷高官了。
他在翰林院、禮部侍郎的位置上,安安穩穩的步步提拔,升官進爵,廣結黨羽,羅織天網,從未疏忽懈怠過,豈會是賈赦等人那般的酒囊飯袋之徒?
隻是如今海內生平,目前還看不出來任何危險的征兆,賈芸也隻是暗自蟄伏,慢慢發育罷了。
太上皇可沒有幾年的好活頭了。
隨著太上皇的年歲逐漸增長,最近幾年幾乎不太出宮活動,常年養居在深宮之中,不外見人。
今皇登上帝位之後,每日夙興夜寐,殫精竭慮,卻是比之任何一個皇帝都要勤奮,十萬裡江山儘在肩頭,億兆黎庶生計教化壓於心間,讓今皇如負泰山之重,片刻不得清閒。
根據賈芸打探到的消息,賈元春在皇宮之中備受冷落,根本就不是什麼因寵愛封為貴妃,隻是因利益和權力的博弈而被選中的棋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