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小時候確實最喜歡吃周記的包子,但後來不喜歡了。”
“因為曾經有人,親手把周記包子從我的手裡搶走,放到了另一個人的手裡,從那之後,我就不愛吃了。”
“所以今天,要辜負爸爸的好意了,心意領了,包子您留著自己吃吧。”
林展鵬聽著她的話,死去的記憶在腦海中漸漸複蘇,讓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這是林展鵬第一次感受到痛徹心扉的感覺。
他也終於明白了袁秀雅那句‘不然你真的會徹底失去她’這話的意思。
小雪兒在怪他。
她在舍棄他這個父親!
意識到這一點,林展鵬隻覺心口被一股痛意布滿,讓他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來。
林初雪說完之後,便不再管他。
她看向袁秀雅,溫柔笑道:“媽媽,我先去食堂吃早飯,一會兒我直接去幫大哥辦出院手續,您在房間裡等我就行。”
袁秀雅愣愣的應了聲:“好。”
林展鵬看著林初雪對他和對袁秀雅截然不同的態度,心裡更難受了。
林初雪離開,袁秀雅當即看向林展鵬。
“小雪兒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是你曾經對小雪兒做過什麼是不是?”袁秀雅質問。
林展鵬啞然。
他攥緊手裡的袋子,沒吭聲。
袁秀雅見她這樣,意識到了什麼。
她瞪大眼睛:“你不會從小雪兒的手裡,搶了包子給薑小蓮吧?”
一語中的,林展鵬就是想瞞也瞞不住,隻能輕輕點了點頭。
袁秀雅聞言,氣得眼前一黑,身子微晃,差點沒直接暈過去。
一旁的林展鵬見狀,忙上前扶住她。
“小雅,你沒事兒吧小雅?”林展鵬著急得要命。
袁秀雅站穩身子,沒忍住抬手一巴掌甩在林展鵬的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過後,林展鵬的臉都被打歪了。
袁秀雅甩開林展鵬的手,怒道:“虧得我還千方百計的想要修複你和小雪兒的父女關係,真是白瞎了!”
“原來你早就在傷害小雪兒了,可笑你自己這個始作俑者,連自己做過什麼都忘了!”
袁秀雅氣得渾身直顫。
她讓林展鵬給林初雪買周記的包子,本意是為了修複父女兩的關係,讓他們找回些許溫情,沒想到溫情不再,儘是利刃。
但凡林展鵬長心一點,也不會聽她的去買了周記的包子,拿到林初雪的麵前,再刺激她一次!
林展鵬這會兒是真的知道錯了,沉悶著垂著頭。
好一會兒,他才低聲道:“是我錯了,對不起,我以後一定改。”
袁秀雅氣得要命,她紅著眼眶罵道:“你每次都說你知錯了,知錯了,你改,你改,你真的改了嗎?”
“林展鵬你就作吧,作死吧,等哪天真把閨女兒給作沒了,作得不認你了,你就開心了!”
袁秀雅說著,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默默垂淚,不搭理他了。
林展鵬則是垂眸看著手裡提著的包子,眼中交織著痛苦,迷茫以及慌亂。
這些年,他好像真的錯得離譜。
他忽視了小雪兒的感受,他傷害了他原本最愛的寶貝閨女兒。
他這些年,到底做了什麼些蠢事兒啊?
隨著兩人的沉默,病房裡陷入了死寂之中。
……
另一邊,林初雪可不知道兩人是什麼反應。
她去食堂吃了早餐,然後去給林景和辦了出院手續。
等她辦好手續回到病房的時候,就看到袁秀雅紅著眼圈,林展鵬卻紅著臉。
她看著林展鵬臉上的巴掌印,有些意外。
林展鵬這是……被她媽給打了?
為什麼?
難道是因為她先前那話?
林初雪正想著,袁秀雅卻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小雪兒,出院手續都辦好了?咱們現在就可以回家了是不是?”
“嗯,已經辦好了,可以回家了。”林初雪輕輕點頭,說。
“那走吧,咱們回家。”袁秀雅說著,轉頭看向林展鵬:“你背兒子上車,走吧。”
林展鵬沉默著背起林景和,跟著兩人一同離開了病房。
林初雪他們帶著林景和回家之後,薑小蓮和勇叔先後到了醫院。
得知林景和已經被林展鵬他們接出院了,薑小蓮麵上皺緊了眉,暗中卻鬆了口氣。
林景和回了大院,勇叔再想對他下手就更難了。
勇叔卻沉了臉。
避著人,兩人找了個角落處說話。
勇叔掐著薑小蓮的脖子將她抵在牆上,冷厲道:“薑小蓮,你敢耍我!”
窒息感瞬間傳來,薑小蓮不由得翻著白眼。
求生欲讓她掙紮起來。
她掰著著勇叔的手,試圖把他的手掰開。
但勇叔的手宛若鐵箍,她根本撼動不了分毫。
他眼中冰冷無情的冷厲,更是透著濃濃的殺意。
薑小蓮心裡慌得沒法,窒息感越發濃烈,極限之下,她伸手去撓勇叔的臉。
她掰不開勇叔的手指,冬天的衣服厚,抓他的手或者身上都沒有用,隻有露在外麵的臉才是最好的攻擊對象。
果然,勇叔在即將被她撓到臉的瞬間鬆開了薑小蓮。
薑小蓮無力的軟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猶如窒息瀕死的魚,張著嘴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勇叔看著薑小蓮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薑小蓮終於緩過勁兒來,瞪向勇叔時惡狠狠的,像是想撕了他。
“你發什麼瘋?你剛剛差點殺了我你知不知道!”
“我哪裡耍你了?林景和今天就出院的事兒我也不知道!”
“昨天我不是跟你說了,林初雪要給林景和出院手續,帶他回家休養,你如果要動手的話,得儘快,你今天不也是因為這個特地過來踩點的嗎?”
“我隻聽說她要帶林景和出院,我又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帶林景和出院,我怎麼就耍你了?”薑小蓮低吼。
此時的她一副氣到渾身發抖的樣子。
實則,她並非全然是生氣。
她更多的是害怕。
剛剛那一瞬間,她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勇叔是真的想殺了她。
也是那一刻,薑小蓮才意識到一件事兒。
那就是不管勇叔在林家的事情上有沒有騙她,他把她當成工具人,當成隨時可以舍棄的棋子,卻是真實的。
薑小蓮忽然覺得很悲哀。
在此之前,她對勇叔,還是有那麼點期盼和感情的。
畢竟這人攪和了她的人生,也和她的生命糾纏得很深,她對勇叔的感情,一直挺糾結,挺特殊的。
不見得是喜歡,但羈絆是絕對存在的。
她本以為,她在勇叔的心裡,多少會有點位置。
卻不曾想,一切不過是她的妄想。
勇叔不過把她當成一個無足輕重的棋子,隨時都能舍棄,隨時都可以對她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