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回吧,也不差這一會兒了。”黎慕時低聲說。
這都十點了,離中午也就兩個小時,還不如吃了飯之後走。
“要不然我起來收拾一下,咱們就走?咱們在這兒耽擱蠻久了,你昨天買的東西都塞在車裡,不會悶壞吧?”林初雪有些擔憂。
“放心,氣溫低,又沒有出太陽,不會壞的。”
“不用趕,不著急,你早上就沒吃東西,中午再不吃,回頭餓壞了可不好。”黎慕時說。
林初雪見他這麼說,便也不急了。
她賴在床上,問道:“要買的東西都買齊了嗎?”
“你再好好想想,彆落下了。免得回頭回去了再想起來有東西沒買,就不方便了。”
黎慕時道:“放心,都買全了。”
林初雪一想也是,黎慕時那麼謹慎的人,肯定不會丟三落四,便也沒有再擔心。
兩人湊在一起聊了會兒天,林初雪這才起身洗漱。
十一點多點,兩人退了房,去國營飯店吃飯。
吃過飯後,兩人便驅車離開了市區,朝著駐地而去。
下午的時候,聶康平帶著趙啟年到招待所來找林初雪。
詢問過服務員,得知黎慕時和林初雪已經退房離開,趙啟年有些遺憾。
不過他很快便道:“既然林同誌走了,那就算了。有緣會再見的,到時候再感謝她,也是一樣的。”
昨天成功取消了簽約儀式,挽回了第一棉紡廠的損失,不但對第一棉紡廠有利,對趙啟年也同樣如此。
這次的合作是他主導的,一旦出了岔子,他就是第一責任人,要負主要責任。
如果那樣,他非但不能升職,還會因此而受到牽連降職。
趙啟年浸淫官場多年,幾乎是在昨天事發的時候,就意識到這是有人精心針對他布的局。
為的就是拉他下馬。
是林初雪誤打誤撞,將這事兒給解決掉的。
對方若是隻針對他,他或許還能淡定,頂多找機會還回去,以牙還牙。
可對方為了扳倒他,拉了整個第一棉紡廠殉葬,那麼多普通人的生計被對方視為草芥,這卻是他不能忍受的。
他不但要對方以牙還牙,還要對方萬劫不複!
那些不把普通人的利益放在眼裡的人,不配身居高位。
一旦讓那些渣渣占據了上風,對普通人來說,絕對是噩夢。
林初雪雖說是誤打誤撞解決了這事兒,但她作為將他從水火深淵中拉起來的恩人,他卻是心懷感激的。
所以即便今天忙得幾乎抽不出身來,他也讓聶康平帶他過來找林初雪,想要當麵對她表達謝意。
“對不起啊趙秘長,我昨天沒問清楚我哥和大嫂他們什麼時候走,讓您白跑一趟,是我的過失。”聶康平很不好意思的說。
趙啟年抬手拍了拍聶康平的肩膀,笑著道:“沒關係。”
“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要不是你嫂子發現了問題來找你,這次怕是麻煩了。”
聶康平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我哥和我嫂子都是根正苗紅的軍二代,從小就被灌輸愛國愛民的思想,又紅又專,他們聽到這種有損民生的事情,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是他們人好,才能及時阻止損失,救下了第一棉紡廠。”
“那也要你嫂子有本事,才能聽懂,才能解決這事兒。換了不會外語的人,就算對方站在麵前嘰裡呱啦說一通,也聽不懂。”趙啟年淡笑。
“走吧,回市政府,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
“如果成功,我再親自登門,好好謝謝你嫂子,如果失敗……”趙啟年眼中劃過一道暗芒。
如果失敗,他被降職調離都是好的下場了,大概率可能會被下放到更加偏遠艱苦的地方去。
若是那樣,自然也不可能登門道謝了。
所以這一次,他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一旦失敗,毀的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前途,牽扯到的,還有更多的人和事兒。
聶康平聞言重重的點頭:“趙秘長說得對,我一定會儘心竭力輔助您的。”
“你這種時候還敢跟我走近?不怕我牽連你?”趙啟年輕笑。
“不怕。”聶康平堅定的搖頭:“而且我來這邊工作後,多賴您的照顧和提攜,我跟著您學到了很多,要不然也不能坐上這個副主任的位置,我不幫您,能幫誰?”
“再說了,在其他人的眼中,我早就是您的人了,就算我不幫您,旁人也會將我劃分到您的陣營,所以談不上牽連。”
“您好好的,我才能好好的。”
話雖如此,但牆倒眾人推才是絕大多數人會做的選擇。
聶康平能在這種時候還選擇他,堅定的支持他,趙啟年有些意外。
更多的還是欣賞和欣喜。
他淡淡一笑,平和的目光中透出些許銳利。
他說:“放心,我不會讓你賭輸的。走吧,咱們回去。”
……
林初雪和黎慕時並不知道他們走後發生的事情。
兩人一路回到了軍區。
黎慕時將林初雪給送到家屬院之後,便驅車離開了。
他得先把東西送到食堂去,然後再去還車。
林初雪則是將買回來的東西分類收好。
她剛把東西規整好,黎慕時也回來了。
“阿雪,我去集訓隊那邊領一套新的軍服,你要不要一起?”
“啊?”林初雪抬眸看他,眼神有些詫異。
領軍服的話,他一個人去不就好了,喊她去做什麼?
“明天中午,你不打算請你宿舍的朋友一起來吃個飯?”黎慕時問她。
林初雪聞言這才反應過來,當即道:“好,我跟你一起去。”
倒不是她故意忘了李珂她們,不請她們來吃飯,主要是……她對這次補辦的酒席,沒有什麼感覺和期待。
畢竟她和黎慕時結婚證也領了,該做不該做的都做完了,這會兒補辦婚宴,她確實沒有待嫁的那種欣喜和期待。
不過黎慕時說得對,都決定辦婚宴了,朋友還是要請的。
李珂她們,就是她在這兒結交的,玩得最好的朋友了。
想到這兒,林初雪又看向黎慕時,目光有些遲疑。
黎慕時發現了她的異常,便問:“阿雪想說什麼就直說,你我之間,沒必要遮遮掩掩的。”
“我可以請柳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