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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你是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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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睜睜的曹和勇消失在了內室,扒著窗縫偷聽的李敘白和宋時雨麵麵相覷。

內室裡肯定另有暗室,可那又怎麼樣?

現在還沒到撕破臉的份兒上。

他們倆無論如何都不能闖進去。

“怎麼辦?”李敘白壓低了聲音問道。

宋時雨無聲搖頭。

她很擔心,擔心曹和勇說的那個人正是雲星若。

好在,曹和勇消失的時間並不算長,約莫也就一盞茶的功夫便出來了,身上帶著薄薄的血腥氣,混合著苦澀的藥味兒。

這氣味兒沿著窗縫溢了出來,熏得宋時雨心頭沉重不已。

“還是老爺有法子,這麼點功夫,就問出來了。”曹管家恭維的心服口服。

曹和勇清洗乾淨雙手,又換了件兒乾淨的衣裳,冷酷道:“處理了吧,她沒用了。”

曹管家應聲稱是。

李敘白和宋時雨驚恐的相視一眼。

對曹和勇的話中之意心知肚明。

宋時雨再也按耐不住了,身子一動,便要衝了出去。

李敘白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拉了下來,無聲的動了動唇:“你瘋了!”

可曹和勇實在是太機敏了,即便宋時雨隻是微動了下身子,還是驚動了屋裡的人。

“什麼人?”曹和勇大喝一聲,抄起掛在牆上的長劍便衝了出來。

月冷清輝灑落庭前,門外空無一人,唯有樹影一動不動的烙印在地上。

“老爺,府裡守衛森嚴,怎麼會有人闖進來?”曹管家緊隨其後,仔仔細細的查看了一圈兒,篤定道:“老爺,沒有人。”

曹和勇狐疑不已,但實在看不出哪裡有破綻,反手將劍遞給曹管家,陰鷙道:“帶出去處理,彆在府裡留下把柄,今夜就處理乾淨。”

曹管家心神一凜,趕忙在心裡盤算起合適的人手。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鉛雲層疊,遮住了月色,一陣陣狂風席卷而來,空氣中越發的潮濕起來。

曹府運送泔水的後門突然打開了,兩個小廝趕著一輛灰突突的馬車駛出來,沿著寂靜無聲的暗巷,往城南去了。

李敘白和宋時雨死死的扒著車廂底下,手都快摳進木架子裡了,才勉強維持住沒有從車底掉下來。

咕嚕嚕的車輪聲在寂靜的深夜裡傳的極遠。

車廂裡傳來了細微的掙紮聲,刺的宋時雨心頭一跳。

人還活著,隻要活著就好。

馬車駛了約莫兩刻的功夫,在城南的一處荒廢的城隍廟前停了下來。

“好了,就這吧。”

“這地方選的不錯,讓她死後還能有香火祭拜。”

“那可不,這地兒是曹管家親自挑的,能差得了嗎?”

兩個小廝說著話,掀開車簾,露出裡頭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女子。

那女子絕望而悲戚的嗚嗚了幾聲,像是在哀求二人放過她。

兩個小廝對視了一眼,不忍的歎了口氣。

“你彆怪我們,你得罪了老爺,我們也不敢放了你。”

“你放心,我們肯定讓你走的利利索索的,讓你少受點罪。”

說著,二人進了車廂,先用黃紙蒙住了女子的臉,繼而用白綾布將她從頭到腳,一層層的緊緊裹了起來,抬出了車廂。

宋時雨動了動身形。

“彆著急,你現在出去,是能救了她,可也驚動了曹和勇,以後的事兒,就不好辦了。”李敘白低聲勸道。

宋時雨狠狠咬住下唇,這才勉強忍住了。

二人小心的鬆開手,借力無聲無息的落在地上,但沒敢貿然露頭,隻躲在暗影裡,死死的盯著眼前的一切。

這兩個小廝顯然是殺人滅口的老手了。

經常殺人的人都知道,殺人容易埋屍難。

可這兩個小廝一沒對那女子痛下殺手,二沒有提前挖好埋屍的坑,反倒抬著人進了城隍廟。

那女子不知是背過氣去了,還是怎麼了,被擱在地上時,竟然一動不動。

宋時雨看的眼睛都紅了,幾度按耐不住要衝出去,皆被李敘白給拉住了。

這個時候打草驚蛇,就是前功儘棄了。

兩個小廝抬過從旁邊抬過一個一人高的泥俑,其中一人抽出匕首,沿著泥俑的外緣刺進去,用力劃了一圈,那泥俑竟然被一分為二了,而裡頭是中空的,剛好可以放得下一個人。

“還的是曹管家未雨綢繆啊,提前備下了這麼多泥俑,不然府裡殺個人,都沒地方埋。”

“那可不是麼,要不人家能當官家,咱們隻能當小廝呢?”

二人一邊說著話,一邊把過得如同蠶蛹一般的女子放進泥俑中,又取了不少黃粘土補在空隙中。

深夜裡的空氣越發的沉悶了,悶得簡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幾聲“轟隆隆”的雷聲由遠及近,伴隨著刺目的閃電,劃破了夜空。

“哎呀,要下雨了,快點,快點乾。”

“不用填這麼多泥,她跑不出來的。”

兩個小廝顯然有些慌了,縫隙還沒有被黃粘土填滿,便匆匆忙忙的將泥俑合攏起來,又在泥俑的接口處補了糯米和粘土的混合物。

最後兩個人趴在泥俑上,聽了聽裡頭的動靜,才放心的將泥俑放回原位。

做完了這些,雷聲漸大,風勢狂卷,雨滴驟然劈裡啪啦的落了下來。

兩個小廝沒有仔細查看城隍廟的內外,便駕著馬車,急急忙忙的離開了。

直到此時,李敘白和宋時雨才敢露出身形。

宋時雨一言不發,趁著臉色將泥俑放倒在地,一刀刺進縫隙裡,手都是抖的。

“彆慌。”李敘白握住她的手,慢慢的劃開了尚未乾透的縫隙。

兩個人一起用力,泥俑應聲分成了兩半,露出裡頭一動不動的人。

宋時雨再也忍不住了,哭的淚涕橫流:“娘,娘!”

她手忙腳亂的把那女子搬了出來,一層層揭開裹在身上的白綾布。

就這樣擺弄著,那女子仍舊一動不動,像是已經沒有了生機。

宋時雨的心瞬間沉入了穀底,手抖的已經不聽使喚了。

李敘白歎了口氣,穩著心神將白綾布全部解開,手擱在女子的脖頸處試了試,陡然驚喜道:“還有氣,她還有氣,宋時雨,彆哭了,她還有氣。”

宋時雨仍舊哭的不能自已,抖著手揭開了蓋在女子臉上的黃紙。

看到那女子的長相,宋時雨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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