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饒命，這位姑娘的荷包在這裡，小的分文未動，懇請大人過目。”
“求大人饒過我李九哥……”
叫小四的男人“砰砰”磕著頭。
“小四，不許求他！他們為官者都是一樣的，不顧百姓死活，你何苦求他？”
“我今日落網，那是老子技不如人，不過一死罷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哈哈、老子何懼之有？”
李九哈哈大笑，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嗯……不錯，倒是條漢子。”
“隻是你們李九門素日裡劫富濟貧就罷了。”
“今日居然強擄民女，究竟意欲何為？”
蔣興國劍指李九，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
“沒有，沒有，大人誤會了！”
小四見狀，慌忙擺著手。
“九哥強擄民女，估計是看這位姑娘好看，並且麵善。”
“擄她回去，隻是為了讓她……讓她……”
小四猶豫著扭頭看了眼李九已經滲出血跡的脖頸，頓時一咬牙，閉眼道。
“九哥擄她是為了讓她幫忙照顧那些孤苦無依的孩子，並非為了滿足私欲或行不軌之事！”
“我們李九門雖臭名昭著，但我們有我們的底線和傲氣！”
小四昂著頭，一臉自豪。
“得了吧，不管什麼原因，你強擄我，問過我的意思了嗎？”
“即便我是王公貴族裡的小妾，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我的意願就可以被忽視了嗎？”
“怎麼……你們想做劫富濟貧的大俠？”
“嗬嗬，可江湖上哪一個大俠會將手伸向無辜的女子。”
“你們這是性彆歧視！”
左葉萱上前接過小四恭敬遞上來的荷包，仍覺得有些不解氣，不由得叉腰怒罵。
“可是……小妾不就是一件物品嗎？她們就是有錢人家的財產而已。”
“我搶他們財產，還需要詢問他們地意見嗎？”
叫小四的男人聞言，一臉迷茫詢問。
就連被劍橫在脖子上的李九也麵露一樣的疑惑。
“一件、物品……？嗬嗬！”左葉萱直接被氣笑了。
她上前一步，直接蹲在那名叫小四的男人麵前，右手一把憤怒揪住對方的衣領。
“你口中被稱為一件物品的小妾，她們有的曾是良家民女，有的曾是抄家滅族的官員之女，就因為她們淪為小妾，在你眼裡，連人都不是了嗎？”
左葉萱氣得渾身發抖。
她左手一揮，如法炮製揪住李九，厲聲嗬斥道。
“如果這個小妾是你的姐妹妹妹，是你的女兒，你也覺得她們隻是區區一件物品嗎？”
左葉萱戾聲怒罵，將二人扒拉扒拉了一頓。
蔣興國早在左葉萱衝上去之時，擔心傷到她，早就收回長劍。
此刻瞧著她與人爭執地麵紅耳赤，他心中原本的陰霾一掃而空，嘴角是壓不住的笑意。
真好、真好啊。
很多年，沒有見到如此活力滿滿的她了。
……
“對不起，是我們錯了。”一頓掰扯過後，小四一臉慚愧道歉。
“對不起，是老子的不對，老子忽略了你的感受。”
李九眼眸閃爍，有些似懂非懂，但他隱約明白是自己錯了，於是誠懇道歉。
“嗯嗯，不錯，不錯，知道錯了就好。”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左葉萱深呼一口氣，嘴角輕揚道。
“走吧，既然你們擄我是想讓我照顧那些孤苦無依的孩子，那就帶我去見見那些孩子。”
左葉萱起身拍拍手道。
“你、你想乾什麼？”李九聞言，頓時一副如臨大敵模樣。
“強擄你的人是我，做錯事的人也是我！”
“有什麼衝著我來，他們就隻是一些苦命的孩子！”
李九激動地麵色通紅。
“你、你若覺得先前我損害了你清譽，老子可以承諾娶你！”
“無論如何，你不可以將怒火遷移發泄到那群無辜的孩子身上！”
李九語氣祈求。
“……”左葉萱。
“你給我閉嘴！誰要你娶我了！”
左葉萱差點被氣得心肌梗塞。
“我是想看看你說的那些孩子，如今皇上下令建立孤兒院。”
“你所說的那些孩子，若是符合條件，可以一並入院。”
“日後三餐四季，自有皇家負責，你也不必做這等雞鳴狗盜之事了。”
左葉萱一手扶額，一臉生無可戀地解釋道。
“什麼？此言當真？！”
李九與小四聞言，眼眸雙雙亮起。
“我、我們此次前來，本就是打探皇家孤兒院的虛實。”小四一臉激動解釋道。
“以前，恭親王也揚言出資接濟這些無家可歸的幼兒，可……最後結果你們也看了。”
“加上前京兆尹李忠助紂為虐，因此，我們兄弟九人對這些當官的早已心灰意冷。”
“嘿嘿……老子就是看人多，技癢難耐，哈哈哈。”
“看來看去，人群裡就屬於穿著最為富裕，俗話說賊不走空，嘿嘿嘿嘿。”
李九尷尬地笑著撓了撓後腦勺。
“你這大道理倒是一套一套的！”
左葉萱哭笑不得地捶了李九一拳。
“彆廢話了，走！”
於是劍拔弩張的一行人，便浩浩蕩蕩走了。
最後還有珊珊而來的高正清，帶著京兆尹府衙一眾好手前來。
“你、你怎麼跟著我們？”
李九帶路，左葉萱等人緊緊跟隨。
突然，她扭頭，一臉詫異地盯著蔣興國。
蔣興國見她注意到自己，他連忙整了整褶皺的衣擺，朝她溫柔一笑。
左葉萱：碼垛，這人真的是個妖孽呀……
“姑娘先前不是說要去看看那些孤苦無依的孩子嗎？說是符合條件，可並入孤兒院？”
蔣興國目光灼灼地笑望著她。
“既如此，我這個新上任的孤兒院院長自當應該前去看看，你說對嗎？”
蔣興國淺笑安然道。
對上那灼熱的目光，左葉萱不由得撇開眸子。
可聽到蔣興國說他是新上任的孤兒院院長，左葉萱目光瞬間定格在他身上。
“什麼？你是孤兒院的院長？”
左葉萱眸子瞪的溜圓，一臉的難以置信。
“是啊，這裡有聖旨為證。”
“姑娘若是不信的話，可以一觀。”
蔣興國笑著望向她。
“不，不必了……”
左葉萱頹然擺了擺手。
心中卻是憤恨地咬牙切齒道。
逆子！知母莫若子。
一定是那個逆子，預判了她的預判。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