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誌開始還嫌棄惡心,一聽是薑知知的學習筆記,也著急起來。
薑知知最近的進步,還有用功的樣子,他可是都看在眼裡,這把她學習筆記弄壞了,不說薑知知會不會生不生氣,方華回來都能炸了他。
一邊哎呀著,一邊去找草紙過來擦。
周西野在旁邊冷眼看著:“你覺得擦乾淨了,知知就不覺得惡心了嗎?”
周承誌著急的直擺手:“你閉嘴!我趕緊想想辦法,行了,我去書房重新抄一份。”
李華林有些反應不過來:“周大哥,這個紙很重要?”
周承誌表情嚴肅:“是我兒媳婦學習的筆記,考試要用的,這弄壞了,考試怎麼考?”
李華林愣了一下:“西野媳婦啊?咋還在上學呢?一個女娃娃讀那麼多書乾啥?”
這話周承誌不愛聽:“她雖然是個女孩子,但是願意讀書是好事,而且還是當醫生,以後能給多少人治病啊。”
李華林看周西野黑著臉站在一旁,又看周承誌著急的模樣,小聲嘟囔:“一個兒媳婦,看看給你們怕的,這是讓一個女人騎在脖子上拉屎?”
周承誌第一次有點兒反感,因為他是一個大老粗,所以格外尊重喜歡學習的人。
他可以容忍很多事情,唯獨容忍不了不尊重讀書的人。
周承誌沉著臉:“華子兄弟,你們先坐著,我去把筆記抄了。”
話沒說完,最小的兩個孩子突然哭起來,一邊一個去抱著朱喜鳳的腿,哭喊著餓了,要吃東西。
周承誌本來就煩,被這麼一哭,太陽穴都趕緊繃著疼,看了看手表:“實在不好意思,竟然忘了弄飯了,那個西野,你去給你叔嬸做點飯。”
周西野沒動:“我要去接知知放學,晚上我們去看我媽,就不回來了。”
周承誌愣了下:“你什麼意思?你和知知晚上不回來?你們住哪兒?”
周西野很嚴肅:“住我舅家,屋裡東西我已經收拾好,不許再進去。”
說完,沒看幾人,直接出門走了。
周承誌哎了幾聲,見兒子頭也不回,再看屋裡幾個人,有些頭大:“那啥,我打個電話,讓警衛員送點吃的過來,你們彆客氣,一會兒先吃,我去把東西抄了。”
李華林有些猶豫:“周大哥,我看西野像是不歡迎我們?晚上不回來住了?對了,嫂子這次咋也沒在家?”
周承誌心情有點兒煩,以前這一大家人來,方華都弄好吃喝,他們吃飯聊天,也沒這麼多事情啊。
“你嫂子回娘家有事,西野和他媳婦住那邊,明天上學方便一些。你們不用多想,安心住下就是。”
周承誌說著去給警衛員打了電話,讓他去食堂打十人份的飯回來。
等著警衛員送飯過來,周承誌安排他們在飯廳吃飯,他趕緊回書房,把廢紙上的筆記抄出來。
李家幾口等周承誌進了書房,猶豫了一下,開始動手吃飯。
白麵饅頭還有一盆豬肉白菜燉粉條,和一盆稀飯。
幾個人幾乎一掃而光,菜湯弄的到處都是,三個小孩子也是搶著吃,一桌狼藉。
劉玉娥吃飽,打著飽嗝小聲問丈夫李華林:“他爹,我感覺這次來,周大哥他們不歡迎我們,咱們還住嗎?”
李華林掏出旱煙點上,吧嗒吧嗒抽了幾口,眯著眼算計著:“當然要住,我們回去,這一家人得吃多少糧食?而且,我們住著,等走的時候,正好快過年了,他們肯定不好意思讓我們空手回去。”
“隨便劃拉一點,那都夠我們一大家過個好年。”
“家裡老二老三也該娶媳婦了,都是花錢的大事,到時候也要讓他們想想辦法。”
劉玉娥有些猶豫:“我瞅著他們這次態度不好,你看剛才周大哥臉色都變了,他們會不會不管我們了?”
李華林也吃不準,又抽了幾口煙:“那不行,要是周承誌不管我們,我們就去告他,說他忘恩負義,當年要不是我娘,他能有今天?”
劉玉娥一想,立馬點頭:“對,我們就住下不走,沒人做飯,我們自己做。”
周承誌從書房出來,客廳雲霧繚繞,嗆人的很。
他忍著咳嗽過去,看著餐桌上一片狼藉,菜湯灑了一桌子,地上也是粉條。
這是方華在從來不允許發生的事情。
更讓他想不到的是,竟然一口飯都沒給他留!
……
薑知知意外周西野會在校門口等她,咦了一聲,歡喜的跑過去:“你怎麼來了?”
周西野接過自行車,又順手幫她整理了下圍巾:“晚上咱們去大舅家吃飯,順便看看媽。”
薑知知有些驚訝,中午的時候周西野沒提這個事情啊。
腦子靈光的她坐在車上猜了一會兒:“是不是爸的救命恩人一家來了?”
周西野嗯了一聲:“對,中午到的。”
薑知知靠在他背上又猜著:“他們是不是進我們房間亂動東西了?”
周西野有些意外:“你不生氣?”
薑知知笑起來:“你已經生氣了,我就不用生氣了,雖然我不知道亂動成什麼樣子,但是能把你氣到不回家,那肯定是很嚴重的。”
“如果我當時看見,我肯定會發火生氣。”
說著又拍了拍他的背:“沒事沒事,隻要不動我的筆記和書就行。”
周西野張了張嘴,算了,還是不說了,免得薑知知氣的現在就要跑回去找他們算賬:“一會兒去大舅家的路上,買隻燒雞,就是不知道這個點有沒有。”
兩人過去時,限量供應的燒雞已經賣完,隻能空著兩手去周西野大舅家。
大舅家在城北小四合院裡,方華的三個兄弟都住在一起。
周西野和薑知知進院時,方華正在院裡看著大舅的兩個孫子滾鐵環。
看見小兩口進來,方華第一反應就是:“那些人來了?”
周西野點點頭:“嗯,來了。”
方華眯眼,看看沉著臉的兒子,又看了看笑眯眯的薑知知,突然摘了胳膊上的袖套:“是不是欺負你們了?走,我回去跟那個老東西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