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張遼擊破樊稠之後,大軍便已經回返了十日之久了。
這十天時間裡,李餘一直沒有見到陳宮,沒想到陳宮竟然憋著給自己整了一個大活。
一個國家最重要的其實就是兩個方麵,一個是人口,一個就是資源。
這兩者息息相關相輔相成,人口多了才有足夠的人去開采資源,而當人口太多之後,資源的采集速度跟不上的時候,人口就會衰減。
這也是為什麼在古代的人口總是那麼多,幾千年來除了亂世之外,大差不差的原因。
而種地便是資源的采集,這曲轅犁不僅可以將人力節省下來,將資源之中最重要的糧食快速產出。
這曲轅犁已經不是一個簡單的農具了,這甚至可以說是造福萬民,流芳百世的東西。
不過好在這犁是陳宮發明的,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那是絕對沒有一點關係的!
對於陳宮會研究這玩意,李餘思索了一番之後,也算是明白了。
這一段時間之中,其實洛陽的糧倉之中所留的糧食已經不多了。
洛陽城作為一個擁有數十萬人口的城市,僅靠附近的百姓種地肯定是不夠的。
因此早些年間便已經在洛陽周邊修建了許多糧倉,董卓也正是憑借這些糧倉,才能將洛陽附近幾十萬兵馬捏在手中的。
如今雖然一些糧倉在洛陽大火的波及之中,被焚燒一空,還有一些被當地的亂軍搶掠,但總歸是還有一些剩下來的。
也正是憑借這些糧倉之中殘餘的糧食,洛陽城中如今幸存的十多萬百姓還能活著。
但百姓雖然還活著,糧食卻是會被一直消耗的,這麼消耗下去,早晚有一天會被吃空,甚至其實現在都已經捉襟見肘了。
如果不種地的話,來年十多萬百姓能活下來的不足萬餘。
但種地就需要牛,而且還不是一個小數目,起碼需要數千頭牛,朝廷現在去哪給百姓找數千頭牛?
如今朝廷雖然存活了一些官員,但都是以李餘為首,他陳宮身為李餘門下,這個時候不就是他要出力了嗎?
陳宮思索了三天之後這才想到,這牛我沒有辦法變出來,但我可以改一下犁啊!
然後陳宮就找到了李餘留下的書簡之中,找到了物理一冊。
而物理之中力學是最基礎的,陳宮閉門研究了十幾天後,終於研製出來了這個符合物理學的新犁。
然後李餘就突然想起來了,這陳宮閉門了十多天,就搞出來了這玩意,那徐庶呢?
徐庶該不會給自己整了一個更大的活吧?
想到這裡李餘慌忙朝著徐庶的方向走了過去,徐庶也已經好幾天沒見人了。
跑到徐庶的房間之中,將徐庶的房門打開。
徐庶一個人坐在一堆書簡之中,頭發散亂麵容枯槁。
見李餘進來了,趕忙站起身來,對著李餘行了一禮。
“先生。”
李餘看著徐庶這一副模樣,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該不會徐庶都已經有頭緒了吧?
“數日閉門,可有所得?”
徐庶搖了搖頭,一臉憔悴的看著李餘道。
“先生之智有如大海,學生不過於海邊拾貝,不得大海之瑰麗,讓先生失望了。”
見徐庶沒有所得,李餘不由得笑了起來,上前將徐庶的手拉住朝門外走去。
“窮經皓首不過隻能學他人皮毛,學以致知方可通曉世間之理。”
徐庶看著李餘關切的模樣,不由得有些感動。
“先生……”
徐庶跟在李餘身邊,一同出門而走,一邊走一邊聊著。
“這幾日為何閉門啊?”
“學生見洛陽城中不過十餘萬人,文和一人足矣,又對先生之策心向往之,便不由得沉浸其中,這一晃便是日。”
李餘點了點頭,這些人的向學之心李餘可太了解了。
而且最關鍵的是,九年義務的書與那些四書五經之類的書不同。
九年義務的書更偏向於實踐一些,也就是說在生活之中處處皆可與書中之理融會貫通。
如今徐庶見了鋤頭就想起來了李餘書中的杠杆原理。
見了杯子之中的水,就想起來了水的張力,還不斷的往水裡麵丟棋子測試。
這種知識自古未有新奇無比,怎麼能讓這些看慣了所謂典籍的人,不感覺到新奇與向往。
“庶不過觀書中一角,便覺得先生之浩瀚,惜先生被瑣事纏身,先有董卓之禍,後有樊稠之災,若是先生生在盛世之時,必早已為聖矣!”
聽到徐庶的話,李餘也沉默了,對於這些人如此,李餘其實也是充滿了矛盾的。
一方麵又希望他們能夠研究出來什麼東西,來造福百姓,一方麵又不希望他們研究出來,導致自己的名氣越來越大,死的難度越來越高。
這些人一個個心中卻是比李餘要通暢的多,他們隻要知道,造福百姓便可以了。
想到這裡李餘不由得歎了口氣,自己活的還不如這些崇拜自己的人通透。
罷!罷!罷!
能幫一分是一分,等到要死的時候也可以不留遺憾了。
在李餘思索的時候,兩人來到了洛河之側。
看著麵前奔湧向前彙入黃河的洛河,李餘也暫時放下了尋死的執念。
反正漢末這麼亂,難道還找不到一個找死的地方了?
笑話!
“這幾日所憂者何?”
徐庶將手中的一卷書簡拿了出來,將書簡遞給了李餘,一邊遞一邊開口道。
“先生,學生這幾日便是被此物所困擾。”
李餘接過來之後,一邊打開一邊開口詢問道。
“這是何物?”
“糧種。”
“糧種?”
“先生生物之策之中有言,生物都是有遺傳的,學生便想是否可以將良田之中高產的糧種收集起來,然後將其播種下,再收集其中高產之種,如此反複,糧產必增。”
李餘打開竹簡的手頓時就僵住了。
“?”
不是哥們,隔壁陳宮才在那研究犁呢,你就給整上這玩意了。
你也不姓孟啊!
李餘見鬼了一樣將手中的書簡打開,見竹簡之中正是自己所畫的遺傳圖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