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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灰色的馬路靜悄悄,兩邊枯黃的雜草時不時讓乾裂的寒風吹上了天。
穿戴長袍的周繼先和蕭雅父親並肩而行在這清晨有些堅硬的道路上,在他們前方幾十米外,是一同過來運輸物資的夥計。
兩個人慢吞吞的走到道路上,周繼先手中拿著的拐杖緩緩的往前而行,他似乎在等著什麼。
“想看,你就回頭看一看吧,昨日說的那麼狠的,今個就軟下來了。”蕭父笑了笑打趣著跟前的周繼先,他怎麼會不明白,自己的老友是在等誰?
“不看了,看也是那樣子的。”周繼先回應了一聲停頓了下來看向自己的老友;“你也有臉說我,你不是一樣。”
哈哈哈……
蕭父笑了兩聲拍了拍周繼先;“老家夥。”
兩人相視一笑。蕭父想了想後道;“接下來你怎麼辦?”
接下來?周繼先抬眼看向這有些陰沉的天一眼後;“恐怕我即將就會成為蘇州城最大的漢奸了。”
蕭父愣神了下,明白了的拍拍周繼先的肩膀;“怕什麼,不是還有我嘛,你都當了漢奸,難道還少得了我嘛,你說呢。”
心知肚明的兩人都清楚這是什麼意思。
大軍撤離了,日軍就要進入蘇州,為了蘇州的穩定,總是需要有人站出來。
“爹,嶽父。”身後傳來了大聲叫喊,往前走的兩人同時的停下了腳步轉身往聲音叫喊的地方看去。
周衛國在不久前通過的那條小路往這邊跑著。
“老家夥,他始終是牽掛你的啊,隻是不知道,當他在軍中知道你我二人即將成為日軍的走狗,會不會有殺了我們的心啊。”蕭父雙手放在小腹後扭頭對身邊的周繼先問道。
周繼先一聽微微回頭打量了下露出笑容;“我希望他殺了我,因為這麼做,那就說明,你我之間的隱藏,也就算是天衣無縫了。若是有必要的情況下,我會讓他親自殺了我。”
“你比我狠,難怪在同盟會的時候,我就不如你,你能為大義舍去一切,而我卻是有些畏手畏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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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是同盟會的人,而蕭雅能夠和周衛國定位了娃娃親,也就是那時候定下來的。
雖然說著周繼先狠,但蕭父還是看向過來的人影;“是的,真若是要到那一刻,我也會讓他親手殺了我。”
兩人的談話說不上是沉悶,但是這也是事實。
他們要做的,就是要讓日軍能夠相信,自己是真心的投降了,這樣才能為今後工作的展開鋪路。
“爹,嶽父,我……”
周衛國跑過來調整了下自己的氣息看著麵前一臉慈祥的二老,他不知自己應該怎麼說下去。
周繼先走到了他跟前;“好了,去帶領你的人離開吧,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去你該去的地方,我們兩個也不不陪伴你們這些年輕人跋山涉水了。我們有著自己要去做的事。”
周衛國明白自己的父親和蕭父是要做什麼。
他不想提,可是如今,不提恐怕今後就沒有機會提了,周衛國低頭想了下;“爹,嶽父,你們是要投降日軍嘛?”
穀&t;/span> 這……
兩人沒有想到,這一切居然讓麵前的周衛國看出來了。
周繼先一言不發,蕭父也是看著周衛國有些迷茫,他怎麼發現,這個曾經天不怕地不怕的家夥,幾乎沒有什麼腦子的家夥,居然心思變得這麼縝密了。
自己兩人可從來不曾說過這話,他怎麼又會知道這一切的呢。
“衛國,我們隻能用我們能夠用的方式來報效國家了。”周繼先沉思了很久,沒有做什麼解釋的說了一聲,算是一種肯定。
周衛國一言不發,良久,這才跪在地上;“二老保重,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保護好自己。”
能說什麼呢,兩位都是固執的人,自己勸是勸不得的,還不如讓他們去。
“好了,不說了,說這些傷感的就沒有意思了,照顧好自己。”周繼先看了下那林子中開始出來的士兵一眼說完後探出手指了下;“去帶好你的兵,好好的殺敵,報效國家,也不枉費我們養育你這麼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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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不想在徒增悲傷,轉身就往蘇州城方向走。
周衛國目送二人遠去,站定在哪裡沒有回頭。
“他們已經走遠了,我們走吧。”蕭雅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周衛國跟前站在了周衛國身邊。
周衛國微微回頭看了下蕭雅,伸出手,他將蕭雅輕微依靠在自己肩膀看向遠去兩個人影後道;“蕭雅,我們給他們叩個頭吧,這一走,就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在回來了。”
八年,自己會出現在那個戰場,不知道,但是不管如何,自己的心還是在這個古老的地方。
輕微的一聲嗯,蕭雅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和周衛國一同雙膝跪在了地上。
行軍的士兵隻是默默的看著兩人跪在地上,也許是不想打破這一幕,每個人都壓低聲音,儘量不去打擾營長和他夫人對父親的最後一彆。
從蘇州在往西,日軍的航空兵就不敢在過於放肆的進行追擊了。
部隊完全可以白日行軍夜晚進行休息。
從上海撤離過來的隊伍已經按照製定的地點進行集結並且挖掘防禦工事。
特務營所在的位置是在湯山鎮以西,也就是位於51師和58師的中間。畢竟是74軍直轄的一把鋼刀,軍部將特務營放在這,也是為了便於一旦兩個師哪裡需要進行增援,就將特務營給拉了上去。
蕭雅一路都在周衛國身邊,那套軍服所帶來的另類美,讓周衛國看的多少是有些癡迷。
剛和各連召開完畢了挖掘防禦工事的命令,周衛國回到了蕭雅所在的營帳,一進去,他就見蕭雅脫下了軍服,已經換上了那套旗袍和淡藍色的上衣坐在哪裡梳理著頭發。
“蕭雅,你要走嘛?”周衛國走到了她跟前有些不舍的問道。
整理著頭發的蕭雅沒有回頭的嗯了聲;“是啊,已經快到金陵了,接下來的路,就讓我自己去走吧,能陪伴你這麼多天,我已經知足了。”
似乎沒有聽到周衛國的回應,她放下木梳起身看了下有些失落的周衛國後嘻嘻一笑;“好啦,我去學校處理點事,我答應你,處理好了,就會回來,從此我和你,在不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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