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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寧王的話,君無邪並不感到意外,如果寧王還看不出來,那就不是寧王了。
這次邊城危急,他在出手之前就知道,自己的很多東西都將暴露。
既然暴露了,寧王必會感到強烈的危機感。
在這種情況下,不再適用於以前的計劃,有些本打算暗中進行的事情,現在隻能拿到明麵上來,也完全可以拿到明麵上來說。
“寧王,你似乎並不了解情況。我狂,我自信,是因為我有資本。”君無邪翹著二郎腿,平淡地看著寧王,突然笑了一聲,“不錯,我想殺你,你必然會死。至於安寧,她不止會是大乾的皇,還會是青州的皇,未來更是整個東境的皇!”
“哈哈哈!”
寧王聞言怒極而笑,“本王看你是瘋了,滿口胡話!你何德何能,敢口出狂言,殺本王,還要一統青州,你當這是小孩過家家嗎?”
“一統青州對於你寧王來說是此生都難以完成的事業,但是於我來說,並不算什麼困難的事情。因為你寧王善謀略,奈何自身太弱。幾百上千年的謀劃,你連大乾的皇位都沒有弄到手,挺差勁的。”
“小子,你的口氣越來越大了!”
寧王猛地盯向君無邪,半步霸聖境界的氣勢宛若洪流般碾壓而來。
“不自量力!”
君無邪眼神一冷,一片血紅之光閃現,蠻荒之氣滾滾。
血鬃獅犬獸王出現,碩大的爪子直接向著寧王摁了下去。
寧王瞳孔劇烈收縮,身上亮起密密麻麻的符文,雙手之間有神秘符篆閃耀,迎向獸王。
在他的掌指間,有秘術符圖呈現,瞬間放大,試圖將血鬃獅犬獸王鎮壓。
“你居然還想鎮壓它?”
君無邪愣了一下,緊接著,寧王的秘術符圖寸寸崩滅,被血鬃獅犬獸王的爪子撕裂。
轟隆!
那隻爪子宛若攜著無儘重量,令寧王難以抵擋,一下子就被摁在了地上。
“不要試圖叫你的人進來。那些所謂的天字號強者,隻會落得跟你一樣的下場,不堪一擊。”
君無邪起身來到寧王麵前,低頭俯視著他。
寧王臉色鐵青,冷冷盯著他,道:“這就是你狂妄的底牌,所有的倚仗嗎?”
他的心裡相當的震怒!
原來當初在流雲森林的青年符師,居然是真武峰的弟子。
誰會想到這就是真相?
沒有人會往這方麵想,他也是如此。
這個月無邪,當時在流雲森林殺了他座下大量的強者,並與血鬃獅犬獸王簽訂了靈魂契約,得到了這樣一隻實力恐怖的戰獸!
“我的倚仗與底牌有多少,你永遠不會知道。本來想跟你們慢慢玩耍,結果這邊城危急,使得我不得不出手,將部分實力暴露於人前。既然藏不住了,那我們就明著來。寧王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要怎麼做。”
他說完,示意血鬃獅犬獸王鬆開爪子。
“月無邪,你哪來的自信!”寧王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冷聲說道:“你想讓本王做什麼?配合你扶寧兒上位,眼睜睜看著你將寧兒當做傀儡?”
“不,你說錯了。應該是按照我的計劃,你登上皇位,然後再退位給安寧。之後,你離開這個世界,到時候是要我殺你,還是你自己了斷,我可以給你選擇的自由。”
“你將本王當做砧板上的魚肉了?”寧王雙目寒光爍爍,“就算你有血鬃獅犬獸王在身側,難道還能抵得住邊軍將士千軍萬馬?”
“寧王,我希望你不要高估自己,也不要低估對手。你所謂的大軍,在我眼裡不堪一擊,隻要願意,隻需片刻,可將其全部屠儘!今日,我既然跟你敞開了來說,便沒有給你選擇的機會。”
他說完,掌指間多了一枚符文記憶石。
符文記憶石綻放光芒,在空中演化出清晰的畫麵。
那是一片山野,有一座湖泊,岸邊有個女子正用手掌擊殺一位青年。
“知道那青年是誰嗎?翰州,血煞盟的弟子。你的寶貝女兒殺了血煞盟的人,你說這事情要是傳出去,那會是怎樣的後果?”
“月無邪!你卑鄙無恥,寧兒對你一心一意,你居然這樣算計於她!”
寧王目眥欲裂,滿頭黑發炸裂,隨即又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
他知道,自己沒得選擇了。
這個月無邪的手裡,竟然握著掌控整個寧王府生死的東西。
從符文記憶石記錄的角度來看,當時應該是在背後偷偷記錄的。
寧兒做事那麼小心,怎麼會給這個月無邪可乘之機。
那時,寧兒應該還沒有被這小子迷住才對。
明知對方是血煞盟之人,寧兒又怎麼會出手將其擊殺。
她很清楚這對於寧王府來說意味著什麼。
寧王難以想象,當時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發生了怎樣的情況,才能促成這樣的一幕,讓那月無邪抓住這等機會。
他沉默了好長時間,發現這個月無邪似乎從很早之前就在謀劃了。
這是個非常可怕的青年,論智謀還要強於她的女兒,否則寧兒擊殺血煞盟青年的畫麵不會被他記錄下來。
這個青年,一個擁有極高天資成長強度的體修者,同時還是位符師,有著很深的智謀,有血鬃獅犬獸王相助,還抓著決定寧王府生死的籌碼。
“為何想要掌控大乾,掌控青州?”
寧王變得平靜了很多,臉上不再有憤怒,也沒有了殺意,就像是在說與自己不相乾的事情。
“天下一統,行我之政,給蒼生一個更加安定的生活環境。”
聽到這話,寧王不由用略帶嘲諷的語氣說道:“想不到你還是個大愛蒼生之人,聽起來好像挺偉大的,但是這很難令人相信。”
“有何不信,以我的成長速度,很快便會離開青州。我的未來在天下,而不在青州。”
“那你是為何,我想聽真話。”
“我說的就是真話,為蒼生謀福,並不一定就隻是單方麵的付出,未來他們會給予我回報。”
寧王聞言沉默了片刻,道:“這麼說來,你打算一直讓寧兒做你的傀儡?”
“傀儡這兩個字,我很不喜歡。一個女人對男人順從,可以是很多種關係,並不一定就得是傀儡。再說,安寧是個有獨立意識的人,我並未控製她的思想,何來傀儡一說。”
“本王需要時間考慮,你先出去吧。”
寧王下了逐客令。
君無邪不再多說,退出密室,隨後便去了軍營附近,等待安寧出來。
在他離開之後,密室之中的寧王神色陰晴不定。
他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突然演變成這樣,令他措手不及。
那月無邪提出的計劃令他感到又憤怒又可笑。
居然要他配合,等到將女兒推上位後,便去自殺。
如果在這之前,誰對他說這樣的話,他會覺得那個人瘋了。
但是現在,他卻真的被逼到沒有什麼退路可言了。
“那血鬃獅犬獸王,恐怕已經到了千古傳說大後期。想要來硬的,搶奪銷毀他身上的符文記憶石,想來是行不通了。且以他的精明,肯定還有其他的符文記憶石複製品。”
寧王凝眉思考著,若是動用大軍的話,完全可以將半步霸聖境界困死,但那姓月的小子是不是還有彆的底牌,他不得而知。
這樣的人,若沒有更強的底牌,怎麼會突然跟他挑明,將自己所有的底都暴露出來?
“來人!”
“寧王!”
有幾個強者走了進來。
“擬本王的旨意,本王之女安寧郡主將許配給今日退敵之英雄月無邪,待下次大捷之後,於邊城的城主府舉行定親儀式,特此昭告全城!”
“寧王,您這是……”
“快去。”
寧王淡淡開口,端坐於陰影籠罩的角落。
“是!”
幾個強者匆匆退下。
很快,消息瘋狂地傳遞了出去,一傳十,十傳百。
並且,城中很多貼通告的地方都貼上了這樣的消息。
人們皆議論紛紛,安寧郡主在大乾之人心裡那可是美貌與智慧並存的人。
她不止是青州最漂亮的女人,還有女諸葛的名號。
現在,安寧郡主居然要與人定親了,還是寧王親自許的婚,對象是早前在城外渡劫殺敵,以一己之力退武安數百萬大軍的那個青年俊傑。
“沒想到啊,那個月無邪的表現打動了寧王,寧王親自許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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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難道沒有聽說嗎?那月無邪可不是普通人,那是在觀星城試煉之塔登上頂層,最後還讓試煉之塔主動認主的人!”
“什麼,他就是那個收了試煉之塔,登上試煉塔之巔的神人?”
“不然呢,你以為隨便一個人就能用天劫退敵,做夢吧。”
“難怪能做到如此程度,其本身就是個變態啊。”
“哎,安寧郡主,女神啊,就要嫁人了。不過他們倒是郎才女貌。”
“前些時日,還有人在傳,說海河族的人上門提親,想取安寧郡主。還說寧王在考慮之中,根本就是胡扯。現在謠言不攻自破了,嗬嗬。”
……
邊城客棧包廂內,正在聚眾飲酒的海河族人,一部分麵露異色,一部分臉色難看。
“混賬!”
謝鉗猛地站起,眼神陰沉如水,麵部肌肉抽搐,心裡一股暴戾之氣衝上腦門,轟的一聲將整張桌子都掀了。
桌上的各種菜肴與酒水稀裡嘩啦摔了滿地。
“豈有此理,寧王府欺人太甚,竟敢不將我海河族謝家放在眼裡!”
謝鉗垂落在腰間的雙手緊捏著,直接發白,戾氣橫生。
“少主息怒,寧王不識抬舉,以後有的是機會讓他後悔!”
謝家的一位青年冷聲說道。
“是啊,鉗兄,你何必如此動怒。那寧王隻是說要將安寧郡主許配給那月無邪罷了,他們現在又沒有洞房,你急什麼。”
海河另一族的青年這般說道。
“敢跟本少主搶女人,找死!”
謝鉗大步向著客棧外麵走去,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殺意,“寧王不是看重那個叫月無邪的小子嗎?本少主將之當眾擊殺,狠狠打寧王的臉,讓他知道自己是多麼的有眼無珠!”
謝家的兩個青年急忙跟著。
海河族其他勢力的年輕強者也跟了上去。
邊城大街小巷都在談論郡主的婚事,倒是衝淡了戰爭帶來的陰霾,微微有了些許喜慶感。
謝鉗一路上聽到這些,幾乎要氣炸!
他的臉色極其難看,雙目都快要噴出火來了。
……
邊軍總大營,安寧郡主款款走出,剛到營地之外便看到了君無邪。
“月公子。”
她疾步奔了上來,道:“你是專程在這裡等我的麼?”
君無邪點了點頭,轉身往後走。
安寧急忙跟了上來,一路上時不時偷偷看他,數次欲言又止。
“月公子,你……你跟我父王……”
安寧郡主猶豫了很長時間,終於鼓起勇氣問了起來。
“我與你父王的恩怨一直都在,隻是目前尚未到正麵武力衝突的地步。”
“月公子,你能不能……能不能……”
“不能。”
君無邪的聲音並不鏗鏘,很是平淡,但卻也有種不容商量的感覺。
安寧神色一黯。
她沉默了,夾在父王與他的中間,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勸也勸不了,幫父王也幫不了,整個寧王府的生死都拿捏在他的手裡。
她心裡突然很難過,覺得自己好沒用,就這樣任由他拿捏,心裡明明該恨他,但不知為何,卻根本生不起半點恨意。
這時,他們進入了城中商業區,很快就聽到了人們正在議論之事。
安寧郡主驚愕,轉身怔怔地看向君無邪,性感的紅唇顫動了兩下,似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臉上泛起一抹紅霞。
君無邪的臉上卻有了一抹冷笑之色。
這時,安寧郡主也反應過來,心中一慌。
她知道父王這麼做,是想使用驅虎吞狼,借刀殺人之計。
父王想要驅海河族這群狼,借海河族的刀來殺月無邪。
“月公子,不要跟我父王計較好麼?”
安寧伸手抱住他的手臂,輕輕地搖了搖,蘊著淚光的眼眸中帶著可憐兮兮的哀求之色。
“這一次,我不會跟他計較。”
君無邪知道寧王不服氣,覺得自己還有對付他的手段與希望。
那麼,他要用殘酷的事實告訴寧王,沒有任何的希望,這些手段顯得很可笑。
寧王跟他用陽謀,大家現在都是擺在明麵上的博弈。
隻是,兩個棋手之間對彼此的了解相差太大了。
寧王的所有底牌都在他的意料中,但是他的底牌,寧王卻完全不知。
想利用海河族來對付他,若是換個人,那還真應付不了。
但偏偏是他,海河族又如何?
路上引來了許多的目光。
現在,邊城的人都知道他們是月無邪和安寧郡主,一路走過,一路沸騰。
一個人退武安大軍,滅了武安大軍數百萬,這是神跡。
有些人私下裡已經將君無邪吹爆了。
因為這種事情太顛覆認識,如同天神下凡一般,根本不是凡人能做到的。
半年的戰爭,三百萬邊軍將士浴血奮戰,付出一百多萬傷亡,不過才擊傷擊斃敵人一兩百萬。
正當他們走到街道儘頭,即將踏上前往城主府的專道上時,一聲顫音破空而至。
叮的一聲。
一杆黑色戰槍,如同黑色的流光劃破長空,深深插在街道儘頭的地麵上,令青石地麵裂開,整個槍頭都嵌入地麵,槍身嗡嗡搖顫著,上麵流淌著淡淡符文之光。
街道兩旁與後麵的人看到這樣的一幕,皆露出驚色。
頓時,整條街道都陷入了寂靜之中,隻有那杆搖顫的黑色戰槍發出的金屬顫音在回蕩。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黑色戰槍前方。
那裡出現了三個身影,皆是身穿褐色戰甲的青年男子。
為首者國字臉,濃眉大眼,渾身充滿了暴戾與冰冷。
其餘兩位青年,有著很長的眉毛,一臉的傲慢之色。
正是謝鉗與他的兩個族人。
看到安寧郡主挽著那個男人的手臂,那臉上小女兒般的順從之態,刺激得謝鉗深深呼吸,強行克製著心裡幾乎要炸裂般的怒火,露柔和的笑容,“在下海河族謝家少主謝鉗。安寧郡主,自十年前匆匆一瞥,佳人仙顏便深深刻在了心間。十年閉關苦修,未曾得見佳人,心裡甚是思念。而今在下出關來到陸地,便是要與郡主再續前緣。”
“郡主,你快過來。郡主將來可是我謝鉗的妻子,怎可與其他男子這般親近。此人是什麼東西,他不配。”
謝鉗滿臉的笑容,雖然心裡怒火焚燒,但還是儘量裝出溫和之態,希望能給佳人留下個好印象。
安寧郡主聽到謝鉗一廂情願的話,本就反感與厭惡,但還是保持著克製。
可是聽到謝鉗說月無邪是什麼東西時,她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滿臉寒霜。
“謝鉗少主,說彆人是什麼東西之時,最好先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你說你十年前見過本郡主,實在抱歉,本郡主對你沒有任何印象。謝鉗少主所謂的思念,那隻是懷春少年的一廂情願,不過是自作多情的單相思,何來再續前緣之說!”
安寧郡主當眾一席話,絲毫不留情麵,令謝鉗顏麵無存,臉上的笑容再也難以保持,變得一片鐵青,牙齒差點咬碎。
“安寧,你說的很好。”
君無邪嘴角微微上揚,不吝表揚。
“月無邪,你若識相,現在便當著安寧郡主的麵前告訴她,你是貪圖寧王府地位,欲攀上高枝!如此,你可活命,否則你知道將麵臨怎樣的後果!”
謝鉗冷著臉發出威脅,他要用海河族謝家來施壓,讓那個姓月的感到恐懼,在壓力下妥協,當眾舍棄尊嚴。
那樣的話,其在安寧心裡的形象便會一落千丈,他們之間恐怕就再也不可能了。
如此一來,安寧郡主也不會再惦記那個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