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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好外甥要被說服了,冰堂先生也停下了勸說,轉而語氣一變。優秀商人的能力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儘致,先抑後揚,幾度轉合都恰到好處的壓在交談對象的極限之上,完美的……
“爸爸!彆說了!”
冰堂美智留突然大喊一聲。
冰堂先生茫然的閉上了嘴巴,轉過頭,卻愕然發現大外甥安藝倫也臉色難看得像個死人,女兒則關心的看著對方。
是了,因為安藝之前的表現,所以他都忽略了自己一頓誇的北條君其實是把安藝打到住院的人。
這……
冰堂先生感覺很無辜,實在是安藝倫也那狂熱的表現,讓他下意識的把對方當成了北條京介的粉絲,就像好外甥亮太一樣。
“我、我先走了。”
安藝倫也猛的站起身來,慘白的臉上有慌張和憋屈不知所措。
“哎,小倫,帶上草莓。”冰堂太太連忙喊道。
安藝倫也頭也不抬的把書包拉開裝好草莓,甚至沒跟其他人打招呼就腳步匆匆走向門口。
“小倫!等等我啊。”
冰堂美智留有些著急的喊了一聲,二話不說也站起來跟了過去。
旁邊的冰堂太太連忙拿起一件長款外套給女兒披上,這姑娘身材火辣的同時又大方,在家裡更是一點也不注意。
“哎?亮太,你跟著站起來乾嘛?!”
冰堂先生滿臉愕然的伸手拉住了好外甥土穀亮太,安藝倫也走人可以理解,你跑什麼啊,我倆不是聊得正開心嗎?
“……嗬嗬……嗬嗬”
土穀亮太乾笑兩聲,順勢坐了下來,然後隨口敷衍道
“就是看到美智留那麼激動的追出去有些擔心。”
難道他要說看到安藝倫也那小子跑路下意識就想尾隨上去嗎?
“唉……”
聽到好外甥的話,冰堂先生低沉的歎了口氣。看著女兒走出屋門的背影,他也感到了些許頭疼。
看到侄女走了,冰堂恒美也悄悄溜回了房間,本身她就是作為侄女的後備力量才呆在這裡的,雖然從頭到尾都沒什麼用就是了。但是現在不走的話,沒了侄女在前麵吸引火力,說不定馬上戰火就要蔓延到自己身上了,自己要去約翰內斯堡出差的事情,自家哥哥大人可還沒清算呢。
冰堂太太對著好外甥笑了笑,穿上一件外套也出了門,她不放心女兒就這樣跑出去。
一時間,偌大的客廳就隻剩冰堂先生和土穀亮太兩人,冷清的氣息瞬間撲麵而來。
“亮太,抱歉啊,美智留不是對你有意見,你能這麼關心她她也很開心。”
冰堂先生勉強笑了笑。
“我沒關係的。”
土穀亮太笑了笑表示沒關係,猶豫了一下他開口問道
“不過,為什麼美智留和安藝的關係會那麼好?”
他現在感覺安藝倫也就像一柄雙刃劍,既能助攻也可能壞事。
這安藝倫也已經抽象到逆天的程度了,為什麼平時那麼正常的表妹會表現得這麼誇張,簡直就像是安藝倫也救過她的命一樣。
“明明美智留之前都那麼有主意,為什麼……”
他頓住了,之後的話有些不方便講。
冰堂美智留,作為秉承冰堂家和土穀亮五百年精華而誕生的天才美少女。留著短發不僅是為了方便打籃球,更是因為她的性格也如同那頭俏麗短發一樣颯爽。
土穀亮太永遠也忘不了去年去地區大賽決賽為表妹加油時看到的場景,籃球場上,那會美智留的球隊已經大比分落後了,她的隊友們情緒也相當低落。
一直以來都在擔任棒球部部長的土穀亮太知道,要不是還有美智留這個隊內王牌的存在,隊伍的士氣早就崩潰了。
在那樣的情況下,美智留沒有訓斥隊友給她們壓力,也沒有選擇出聲安慰給隊友加油打氣。
她隻是沉默著,不斷奔跑在球場上。
冰堂美智留的臉上不再像往常一樣掛著傻乎乎的笑,而是冷的像冰。
大幅落後的比分,隊友沮喪的情緒,對手高漲的情緒,這些統統都影響不到她,土穀亮太懷疑就算是自己等人的加油聲都被表妹給忽略了。
她隻是沉默著。
寬鬆籃球褲下麵的大長腿交替前行,每一步踏下都能看到她纖細小腿上的肌肉。腳步聲如同太鼓的聲一樣沉重。
那頭俏麗的紫色短發已經全被汗水浸濕,軟趴趴的黏在頭皮上,不複往常的調皮,隻有耳邊兩縷長劉海依舊隨著邁動的腳步飄揚。
胸前那對巨大的飽滿在運動內衣的約束下也不再活蹦亂跳,而是像主人一樣冷酷。
冷酷的掩飾下麵那顆不停跳動的,火熱的,渴求勝利的心。
冰堂美智留,椿姬女子高校籃球部絕對的“級王牌”,學校,隊友,家人,全都對她給予厚望。
這沉重的期盼並沒有壓倒她,甚至於她還主動把崩潰的隊友背在肩上負重前行。
冰堂美智留,她還在戰鬥!
她一次次的朝隊友伸手要球,一次次的獨立把球運過半場,一次次的突破對手的封鎖,一次次的把球投進。
比分的差距並沒有因為她的努力而縮小,可也沒有擴大!
隻是美智留一個人就能跟那麼強大的敵人抗衡,那我們在場上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啊?
美智留的隊友們應該是這麼想的吧?土穀亮太猜測。
隻是美智留一個人就能把比分維持不動,那為什麼多了我們還無法獲勝?
美智留的隊友們應該是這麼想的吧?土穀亮太猜測。
“加油!彆讓美智留一個人戰鬥啊!”
他忍不住大聲呼喊,作為棒球運動員,他對這種隊伍隻靠一個人負重前行的事情再熟悉不過了,完投完封,棒球的絕對浪漫,每一個投手畢生的追求。
但是籃球不一樣,美智留,她正在被對麵五個女生圍堵在中間啊!
看著孤軍作戰的冰堂美智留,動容的不隻是土穀亮太一個人,家屬應援團,學校啦啦隊……每個人都眼含熱淚的大聲加油。
終於美智留的隊友們還是動了起來,美智留完勝的鬥誌和求勝欲感染了她們。
這支從未在地區大賽上取得過好成績,加油口號是“四強就算成功”的隊伍,終於還是被美智留給打動了。
酣暢淋漓的戰鬥。
在看到冰堂美智留用一個超遠距離三分終結比賽的時候,每一個觀眾都站了起來,致以最熱烈的歡呼和掌聲。
椿姬女子高校的英雄被隊友們圍在中央,她那張靚麗的小臉紅彤彤的,隻有獲勝的喜悅,她拉著隊友的手跳個不停,興奮的不停說著話,不過好笑的事情是,她的口中重複疊來隻有那麼一句話“太好了,萬歲!”
她那腦容量不太大的腦子,似乎已經完全不記得之前孤軍奮戰的艱辛,隻覺得能跟隊友們一起獲取優勝真是太好了。
不過她忘了並不代表其他人會忘記,對麵那整支隊伍被冰堂美智留以一己之力拖入深淵的隊伍,女孩們每個人都流出了淚水,那個穿著藍色隊服的隊長在安慰完隊友後走向了冰堂美智留。
那隊長九十度鞠躬,神情坦然的把隊服脫了下來,請求和美智留交換隊服。
冰堂美智留,我的表妹,秉承冰堂家和土穀家五百年精華而誕生的天才美少女,就是這樣一個連對手都會由衷欽佩的人。
無論是芭蕾隊,話劇社,籃球部,甚至現在的「iy&nbp;tai」樂隊,冰堂美智留都被夥伴們所倚靠著,信賴著。這是因為她的天賦能力,更是因為她那颯爽直接毫不做作的性格。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為什麼在麵對安藝倫也的時候為什麼會變成那樣?
這不是土穀亮太認識的冰堂美智留,完全不是!
優柔寡斷,甚至有些是非不分,這樣的人可不是那個無論去到哪裡都會成為絕對焦點的天才美少女。這樣的人可不會被隊友所信賴,無論什麼團隊運動,領袖都不可能是這樣一個人。
所以,土穀亮太真的很疑惑。
“美智留到底是怎麼了?”
“唉……”
冰堂先生又是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那是小時候的事情了……”
土穀亮太露出洗耳恭聽的樣子,反正現在已經追不上安藝倫也了,就多了解一下內情也不錯哦。
老父親的神情頗為複雜,那是一種像吃了一口大翔一樣難受的表情,然後又是重重的歎了口氣,看得出來實在無奈到了極點。
“有一年暑假的時候,像往年一樣,美智留回到長野的奶奶家玩。亮太你應該知道的,安藝小時候假期裡也經常回老家玩的,畢竟你去的次數也不少。”
“嗯。”
土穀亮太點了點頭,對於生活在大城市小孩子而言假期裡去鄉下玩可是一種莫大的快樂,和出國旅遊相比孰優孰劣都需要糾結半天。
清澈而涼爽的溪水,漫山遍野的蟲鳴鳥叫,烏黑油亮威武不凡的獨角仙,鄉下小朋友們憧憬的目光,還有外婆做的好吃的……所有的這些都是小孩子們的快樂源泉。
所以他當然喜歡去,不過去的次數沒有安藝倫也多就是了。
“那你應該也知道,那時候安藝每天都跟在美智留後麵。”
“啊,這個我印象很深。”
土穀亮太點了點頭,這很難記憶不深刻。畢竟雖然小時候大家男女觀念沒有那麼深,但是作為男孩子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做一個男子漢。在玩扮家家酒的時候沒有哪個男孩子會想當“媽媽”就是了,像玩野球之類的遊戲還會拒絕女孩子加入,當然了也很少有女孩子會加入。
美智留除外,在她麵前不管男孩女孩都有統一的稱呼“凡人”。
安藝倫也除外,他從小就是那副畏畏縮縮的樣子,不管美智留去哪裡玩,都“美醬等等我啊~”“美醬等等我啊~”的喊著,緊緊地黏在後麵,簡直丟儘了男孩子的臉。所以那時候不管是回老家玩的孩子,還是老家本地的孩子,都不太喜歡他,也因為這個,他更纏美智留了。
當然了,如果是長大後的現在,有臉皮這麼做的男生,大概會收獲一堆男同胞們欽佩的目光。
“美智留是一個女孩子,雖然歲數還小,但被一個男孩子這樣纏著,哪怕是親戚也會讓她感到很難為情。”
冰堂先生有些鬱悶的說道,兩小無猜什麼的大人都喜聞樂見,但是像安藝倫也那樣粘人到讓女孩子都厭煩的地步,真是有些誇張。
“當時美智留也有跟我和奶奶說,但是作為親戚,我們也無法多說什麼,隻是讓她多忍耐一下。”
老父親的臉上寫滿了後悔,顯然覺得那會不應該和稀泥的。
土穀亮太也沉默,他小時候回老家雖然也會跟美智留在一起玩,但更多的是和鎮上的其他小孩一起玩,傳播他從大城市學習的“先進棒球理論”。雖然實力比不過美智留,但他還是很受歡迎的。小鎮上那些“土包子”們崇拜的目光讓他很享受,咳咳……
“然後呢?”他問道。
“然後,隔天就出了事。”
冰堂先生重重的歎了口氣
“因為太過厭煩每天黏在後麵的安藝,所以美智留就一個人去爬山了。你應該也知道,就是食品廠後麵那座長著杉樹的山。”
“啊,外婆不是總說不能去那裡玩嗎?”
土穀亮太驚訝道,那座山對於小孩子來說太大也太深了。記憶裡,在外婆的口中,那座山裡一共死了十三個男人六個女人以及一百三十二個小孩,小孩的死法包括但不限於被熊吃掉內臟,被狐狸抓瞎眼睛,被狸貓關起來借走身份混入家裡,被山婆婆帶走當孩子……
“是啊……亮太你就是這點最好,雖然不太聰明,但是聽話,要是美智留這孩子能像你一樣就好了。”
冰堂先生歎息的說道。
土穀亮太“……”
“跑進山裡還不算什麼,以美智留的能力肯定能安全回家。但是那天她運氣不好,在山上崴了腳走了路了。”
“所以說禍不單行,心情不好的時候更不應該去做那些事情。”土穀亮太說道。
“是啊,早知道我就應該讓妹妹把安藝接走,或者乾脆直接把美智留帶回東京的。”冰堂先生懊悔道。
女兒還那麼小,本來就是因為想要躲避煩人的安藝倫也所以去爬山,結果又崴了腳,那時候的心情會有多糟糕。
“然後呢?”土穀亮太問道,他記憶裡完全沒有這件事,大概是那會他已經不常去老家了。
“天漸漸黑了,長時間沒見到美智留的我們開始尋找她。”
說到這,冰堂先生的語氣變得異常複雜
“最後找到美智留的安藝倫也,因為他很清楚美智留是為了躲避他,而他則很清楚自己不敢去什麼地方,所以一下子就到那座山上找到了美智留。當然了,也說不定是他那天已經找了美智留一整天……”
“之後是安藝把美智留背下山的,所以你應該能夠理解了吧,為什麼美智留對安藝的態度會那麼特殊。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算是美智留的救命恩人。”
老父親不止語氣乾澀,嘴巴更是苦澀,臉上的表情相當扭曲。
無獨有偶,土穀亮太的表情也很扭曲,就像明明要投觸身球擊倒的卻是自家捕手一樣。
至於為什麼姨夫說起救命恩人時候的表情為什麼那麼扭曲和複雜,土穀亮太完全能夠理解。
這也太操蛋了,這都什麼事啊。
本來就是被安藝倫也煩到不行,為了躲避他才去爬山,然後在山上崴了腳,反而讓安藝倫也成了救命恩人。
這……換誰誰不迷糊啊。
“美智留她……”
土穀亮太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咽了口唾沫,他艱難的說道
“她還是太單純了……”
安藝倫也能夠突破恐懼一個人去到那座山上找美智留,還一個人把她背下來,這件事對於一個被困在山上又累又怕的小女孩的心靈會留下多深的震撼,他完全能夠理解。
但是!萬物有因才有果,如果不是安藝倫也黏糊到讓美智留不惜跑到恐怖的深山躲避,又怎麼會遇到那樣的危險?這頂多算是將功補過啊!
如果不是覺得安藝倫也沒那麼聰明的腦子,土穀亮太都要以為這是他的詭計了。先設計讓美智留遇到危險,然後再英雄救美。
不過如果不是故意的,那反而更可怕了。
如果換成土穀亮太自己的話,彆說是像美智留那樣對安藝倫也另眼相待了,之後肯定老死不相往來。這可不是他度量小,這事情隻要說出去,街坊鄰居們口中的重點肯定不會是安藝倫也去山裡找到美智留,肯定是美智留為了躲避安藝倫也跑到山裡遇到了危險。
畢竟這麼簡單的因果關係,是個人都搞得懂。
但是如果那個人換成冰堂美智留的話,會變成這樣就又不奇怪了。
她一直是這樣,永遠隻能記住彆人的好。
就像那場籃球賽,她的腦子裡完全沒有孤軍奮戰的辛苦,隻有和隊友們一起獲勝的快樂。
颯爽,單純,毫不做作,這就是冰堂美智留。
這就是為什麼大家都喜歡她的原因,這就是為什麼土穀亮太不惜一切都要把表妹拉來給北條君做應援團的原因。
兩人不是很像嗎?都是靠著一己之力帶著隊友獲得勝利。
這樣的兩個天才,一起在甲子園捧起優勝的旗,才符合青春的定義啊。
“是啊,我也很頭疼。”
冰堂先生眉頭緊鎖,語氣複雜
“但我總不能跟美智留說,你會遇到危險也是因為安藝,不用那麼感激他。這不是一個父親應該說的話,看到美智留有感恩之心,我也很欣慰。”
這就是症結所在了,女兒做的並沒有錯,父親心裡全都清楚卻受限於教育無法作為。
但是如果早知道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樣子,那冰堂先生肯定一開始就把一切都跟女兒說清楚。
土穀亮太對自家姨夫報以同情的目光。
“現在就看安藝會跟美智留說些什麼了,要是……”
後麵的話冰堂先生沒有繼續說,隻是以同情的目光看向了自家的好外甥。
“……”
什麼玩意兒??
土穀亮太瞪大了眼睛。
感謝大佬們的月票,推薦票和打賞支持。
冰堂美智留這個角色,和其他有些不同,她是正兒八經的安藝倫也青梅竹馬,本身就有深厚的感情基礎。諸位覺得描寫的不討喜,隻是因為她立場問題,我隻能那麼寫才符合她的人設(當然,也可能是我筆力不行)。
這個角色的樂趣,或者說看點,是在於……咳咳,有點不好說,下一章的標題會直接說出來,希望不會被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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