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鬆抬腕看了一眼手表,皺起眉頭說道:“已經過去十分鐘了,小林那裡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
旁邊一個年輕警員忍不住提議道:“要不,讓我進去瞧瞧情況吧?”
徐鬆擺了擺手:“再等等,彆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
原來,此次行動他們特意安插了一名治安員混入其中,偽裝成前來洗腳的顧客,就住在那夥人房間的正對麵,伺機觀察。
這時,張大海心頭忽然一動,稍作遲疑後還是開口問道:“老徐,能否告知我那個小林具體在哪間房,最好能給我看看他的照片。”
話音剛落,一旁的徐白凝立刻變得興奮起來,急切地問道:“張大海,你打算派蜜蜂去打探消息?”
張大海先是輕點了下頭,表示認同,緊接著卻又搖了搖頭。
張大海能夠驅使蜜蜂這件事,早就已經傳遍了整個派出所,他的名聲可謂是如雷貫耳。
徐白凝每次見到叔叔,必提起這事,聽得徐鬆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了。
“老徐,這份行動計劃可是屬於我們內部的機密,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告訴一個外人呢!” 其中一名年輕人皺著眉頭說道。
“對啊,老徐,這個張大海又不是咱們自己人,讓他知道這麼重要的事情可不好啊!” 另一個人也附和道。
“張大海,雖說你是這次事件的受害者,但一碼歸一碼,這種機密你還是不要知曉為好。”
第三個人語氣冷漠地說著,並示意張大海站到一邊去,免得影響了行動計劃。
這幾人,都把張大海視為了情敵,說起話來自然沒那麼客氣。
張大海眉頭輕皺,看向了徐鬆。
徐鬆對著那幾名新人沉聲說:“難道你們忘記了,是誰給派出所抓回來了假鈔團夥,沒有張大海,我們派出所能得到上麵的撥款嗎?你們怎麼有這個機會回到家鄉工作?”
聽聞這話,那幾個人麵色漲紅,緩緩地低下了頭,心中暗自思忖著。
確實,如果不是因為有張大海的貢獻,上頭絕不可能撥下款項來支持派出所的發展壯大,更彆提他們能夠回鄉工作了。
可以說,沒有張大海,這一切都將成為泡影。
這時,徐鬆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喝水不忘挖井人,咱們不能忘本,要知道感激彆人給予的恩惠!”他的話語深深地觸動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靈。
看到大家都不再提出異議,徐鬆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然後轉向張大海,誠懇地說道:“張先生,那就麻煩你再次出手吧!”
張大海微微頷首。
接著,他抬起手,朝著上方嗡嗡亂飛的幾隻蚊子輕輕一招手,口中輕聲道:“嘿,你們幾個小家夥,快過來吧!”
令人驚訝的一幕發生了。
在眾人的注視下,那七八隻蚊子竟然真的如同聽懂了張大海的呼喚一般,紛紛飛落下來,穩穩地停歇在他的掌心裡,並且整整齊齊的排列成一行。
不過,張大海還沒來得及進行下一步動作,就在這時,從會所那邊傳來了激烈的騷亂聲。
聲音亂哄哄的,伴隨著女生們的尖叫:“殺人了,殺人了!”
“快來人啊,要死人了,救救這位年輕人!”
聲音尖利刺耳,在安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恐怖。
聽到這歇斯底裡的呼救,眾人臉色紛紛大變。
透過會所的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三樓位置,人影綽綽,許多人在瞎轉著,腳步聲密集。
一個年輕警員忽然說道:“小林的位置,不就是在三樓嗎,他會不會出事了?”
此言一出,如同湖泊裡投入了一計炸彈,大夥瞳孔驟縮,感到不寒而栗。
徐鬆緊張的說道:“糟了,出事了!快去看看!”
說罷,他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往會所跑去。
其他人見此,同樣追了上去。
很快,他們衝到了三樓。
隻見走廊上一片混亂,一些身穿性感製服的小姐姐們站得老遠,望著一個方向瑟瑟發抖。
而那個方向,十幾個男人正圍堵在308房間的門口。
“讓開,讓開!我們是警員!”
“警員辦案,閒雜人等通通退開!”
見到房間號,徐鬆的內心更加惶恐不安了,那不就是小林所在的房間嗎?
難道他真的出了問題?
無數個不好的念頭湧上心頭,令他感到一陣眩暈。
時間緊迫,容不得徐鬆多想。他和白凝對視一眼後,帶著身後的兩個人毫不猶豫地衝進了房間。
與此同時,另外三名身著便衣的警員則拔出了手槍,迅速行動起來,將在場的所有人牢牢控製住,
“所有人,通通蹲下,雙手抱頭,事情沒查明真相前,你們一個不許走!”
“聽到了沒!”
當張大海趕到門口時,隻是隨意地偏頭一瞥,就立刻注意到坐在地上,倚靠著牆壁的王鐵軍。
不過此時的王鐵軍,臉色慘白如紙,如喪考妣,身體更是像篩糠一樣劇烈顫抖著,似乎隨時都可能崩潰倒地。
張大海沒有過多停留,徑直走進了包廂。
可眼前的景象,讓他震驚不已。
滿地鮮血,觸目驚心。
而在血泊之中,躺著一名年輕男子,他身上原本穿著的治安服已經被鮮血浸透,染成了刺目的紅色。
旁邊地毯上,還遺留了一把三四十公分的尖刀。
整個場麵異常慘烈,令人毛骨悚然。
除了警方人員外,房間裡還有兩個人。
一個西裝革履,另一個頭發半白,旁邊還帶了一個醫藥箱。
由於視線受阻,張大海走近了些,同時目運透視眼。
當仔細觀察完躺在地上那人的傷勢之後,不禁倒抽了一大口涼氣。
隻見這名傷者渾身上下中了不下十刀,或許是在抵禦攻擊時,他曾試圖用雙手去抵擋,以至於雙臂被砍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如果僅僅是這樣,還不至於危及生命,但問題在於,最為致命的一擊直接命中了他的心臟部位。
此刻,鮮血如決堤般源源不斷地從傷者的口鼻湧出,他的胸口急促而劇烈地上下起伏著,鮮血流淌不止。
由此可見,下手之人究竟是何其殘忍凶狠。
那位頭發已略顯花白的老者查看一番後,緩緩站起身來,語氣沉重地對一旁的人說:
“周老板啊,實在慚愧,華某也是無能為力了。這位客人失血過多,又遭受了如此嚴重的心臟創傷,恐怕撐不過幾分鐘便會喪命。即便是市裡醫院的專家們在此,也絕對沒有可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將他從鬼門關拉回來啊!”
聞言,西穿男臉色一白,向後踉蹌了好幾步,半晌說不出話來。
“老徐,我幫我個忙!”
這時,地上的小林伸出了手,抓向徐鬆的手,可他一開口,血液就忍不住從口中湧了出來。
“老徐,我家裡隻有奶奶一個人你幫我照顧一下她讓她走完人生最後一段時光。”
“不要不要告訴他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