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其安,你倒是跳啊,怎麼那麼慫呢!”
“對啊,反正你老婆兒子都沒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你要是不跳就是個孬種,老子看不起你!”
前麵,幾個男人在慫恿著楊其安,嚷嚷著叫他趕緊跳下江去。
看著這些他曾經得罪過的人落井下石,楊其安心如死灰。
之前他還是隊長的時候,這些人見到他後,總會客氣的喊一聲楊哥,點頭哈腰的送上煙酒。
可現在,巴不得他立馬去死。
原來,楊其安被剔除出派出所後,為了保命,把銀行卡裡的錢如數上交,變成個窮光蛋。
連生活都是個問題。
他便想著去跟一些平時把酒言歡的朋友們借錢,日後再還上。
可老話說得好,人走茶涼,以前那些人是忌憚他的身份,一聽說他被開除了,立馬翻臉不認人了。
還反過來向他討要以前送出去給他的錢。
甚至有個沙場的老板,還當場暴打了他一頓,揚言讓他把這些年吃進去的外快,給吐出來,不然就叫人砍了他。
楊其安的養老保險是交夠年份了,可現在離退休年紀還早呢,再說了,就那點錢與這些年來他貪汙進口袋的,不值一提。
從天堂到地獄的待遇,楊其安越想越氣,一切都是張大海害的。
剛好,他看到了在街上閒逛的張翠麗和苗豔花,滿腔的仇恨頓時化為無邊的怒火,失去了理智。
到一家五金店買了一把尖刀,直接把張翠麗給劫持了,還劃了苗豔花臉上兩刀。
此刻,之所以沒有攜著張翠麗跳下去,是想當著張大海的麵,讓他嘗一嘗失去是個什麼滋味。
他的內心已經扭曲了,用喪心病狂來形容也不為過。
張大海聽著人群的叫嚷,臉色大變,這些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家夥,真個是唯恐天下不亂。
他擠到了前麵,對著他們一人踹了一腳。
“誰,誰他媽踹我!”
“哪個混蛋乾的!”
“哎喲!”
幾人怒氣衝衝的轉回頭。
不過張大海比他們還憤怒,怒眼圓睜,厲聲道:“你們這幾個缺德玩意,找打是不?再你媽的叫多幾聲,小心我抽死你!”
本來還想發火的他們,突然間看到披著警服外套的徐白凝後,頓時偃旗息鼓了,嘿嘿陪笑了起來。
徐白凝沒有閒功夫去教育他們,冷冷的喝道:“馬上滾,給你們十息時間消失在我的視野,不然我讓你們去蹲小黑屋。”
聞言,那幾人拔腿就跑得沒影了。
沒人擋在前麵,張大海才看清了現場情況。
此時,楊其安正拿著一尖刀,格在姐姐的脖子上,兩人雙雙站在了橋邊的護欄外。
往下是30米深的水麵,隻要失足一落,將直接掉下去。
普通人根本受不了這種衝擊,非死即傷。
加之芒江水流湍急,一個湧流就不知道會把人卷到哪去了,一百人未必能活下一個。
而在護欄的旁邊,苗嫂子和宏遠叔正極力勸阻著楊其安。
苗嫂子淚流滿麵,臉上還有著猙獰的刀傷。那鮮紅的血液,順著她的臉頰流到了胸口上,染紅了一大片。
讓本該嬌豔欲滴的美人兒,變得甚是醜陋。
不過,此時的苗豔花根本沒注意到這些,她眼裡隻有張翠麗。
她哭哭啼啼道:“楊其安,你放過張翠麗,我來做你的人質行不行,她年紀還小,你不能害了她性命。”
說著,她幾步想上前!
“滾開,臭娘們,不然我殺了她!” 楊其安揮舞著手中的尖刀,架在了張翠麗的脖子上。
苗豔花被嚇得肝膽俱裂,忙不迭的後退了起來。
“楊其安,你個瘋子,放開我姐!你不要衝動!”
張大海大喊了一聲。
見到張大海來,楊其安莫名的興奮了起來,似乎大仇得報了一樣,說道:“張大海,我等你很久了,我還以為你不要你姐姐了!”
[楊其安,你還是不是個男人,男人之間的事,就該我們解決,乾嘛要累及他人!]
張大海喝道。
“我就是要讓你知道,什麼叫失去,誰讓你害我丟了工作。我以前樹立了很多仇家,他們如今知道我失勢,一個個恨不得弄死我!既然我活不成了,你也彆想好過!”
楊其安一臉怨毒的說道。
徐白凝看不過眼了,突然冷笑說:
“楊其安,你要搞明白一件事,是你自己害自己丟了工作,怨不了張大海。人在做,天在看,你真以為你做得天衣無縫嗎?如果問心無愧,沒有原則性錯誤,有誰能撤你的職!”
“你問一下在座的各位,他們對你怎麼看?”
聲落,圍觀的村民群情激昂,紛紛指責起楊其安,一樁樁一件件的臭事給抖了出來。
一副恨不得割其肉,喝其血的模樣。
看著逐漸靠近的圍觀者,楊其安又驚又怕,大吼道:“你們滾開,誰也不許上前,不然我就拉她一起跳下去,你們就等著去下遊撈屍去吧,嘎嘎嘎!”
說著,他把手中的尖刀往上移了一點,頓時,那刀刃就在張翠麗的皮膚上割出了一條紅線,流出了血。
張翠麗隻是咬著嘴唇,默默流淚,看著弟弟並沒有出聲呼喊。
她知道,楊其安隻是想報複大海,拿自己去脅迫他。如果自己表現得不堪,勢必會讓大海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張大海一陣心驚膽戰,連忙把徐白凝往後拉開,說道:
“你是豬腦子嗎,還把這群人卷進來乾嘛,是嫌不夠亂了嗎?你這樣隻會惹怒他,逼他乾出不理智的事來!”
聽到張大海的訓斥,徐白凝呆了呆,她知道張大海急了,所以沒多加怪罪他。
可心裡仍然無比的委屈,一雙美眸裡漸漸蒙上了一層水霧。
而在這時。
橋頭邊,七八輛警車和巡邏車停下,隻見所長梁奇林和指導員高揚帶著大隊警員跑了過來。
高揚是個經驗老道的乾警,第一件事就是讓下屬們把橋上的吃瓜群眾們驅趕下橋,拉起警戒線。
拿著個擴音器,他先找到了徐白凝這邊,問道:“怎麼樣了張大海,情況怎麼樣?”
徐白凝鼻子抽了抽,哽咽著說:“楊其安不肯妥協!”
高揚見徐白凝眼眶紅紅的,還以為她是急哭了,也沒多在意,便說:“我們目前的任務是先穩定楊其安,儘量不要激怒他,爭取讓他跟我們談判。我讓梁所跟他對話,他們倆畢竟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