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它是一隻活了很多年的狗,它有狗的一切優秀品質,忠誠且勇猛,它也有年長者獨有的智慧,所以它是一隻忠誠且勇猛的智者狗,什麼?你說它不像一隻狗?
怎麼會呢?它有耳朵、有尾巴,隻是體型大了些、牙齒銳利了一些罷了。讓我想想,是的,它是一隻大型犬。
安德·莫納克看著手心中的卡牌,唇角微微揚起。
這棟房子也好,他手中的這張【狗】也罷,它們都屬於遊戲開局就送的固定獎勵,【狗】的體型比一般的獅子都要大一點,但是在親密度達到一定程度後,玩家就可以自主調整狗的大小,使之變成正常狗的形態也沒問題。
安德·莫納克剛想將狗召喚出來,便聽到幾道突兀的聲音從某一處傳來——
“他什麼時候才能醒來?”
“hello——”
“不會被小蝙蝠砸壞腦子了吧?”
而當他聽到這幾道聲音時,他便意識到了自己的思維正在從這個世界抽離。
夢……要醒了?
那幾道聲音又是怎麼回事?
沉重的眼皮緩慢地抬起。
進入他視野中的是正上方那頂金屬天花板以及懸掛在天花板上的那一盞簡陋的燈泡。
安德猛然坐起身,後脖頸的酸痛頓時席卷而來,讓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捂著後脖頸環顧了一圈四周,與他那棟位於伯恩利的豪華彆墅相比他此時身處的地方簡陋而又狹小,房間中有且僅有一張床、一套破舊的金屬桌椅,以及金屬薄板後麵的一個簡陋的馬桶。
馬桶的旁邊還有一個洗臉池,角落中安置著一個洗浴器。
我被綁架了?!
不,不太對……
“哦,你終於醒了,說點什麼吧。”
一個既熟悉又陌生,語調還十分奇怪的聲音從安德的左手邊的房間中響起。
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跟自己說話,但安德還是說道:“你們是誰?綁架我是為了錢嗎?說吧,要多少我都給你們。”
“啊哈哈,哈哈哈哈!!綁架?哦,是的,我們綁架了你哈哈哈哈把你綁到了阿卡姆,錢?讓我想想,一億美元?哦不不不,你還能給我們更多嗎?”
安德·莫納克感覺有些不太妙,這語氣怎麼這麼像小醜?還有,阿卡姆?這裡是阿卡姆?!
安德·莫納克連忙湊到金屬門前,透過狹小的窺探窗向外看去。
他率先看到的就是對麵的那張屬於殺手鱷的龐大且醜陋的嘴臉,殺手鱷所在的房間與他現在所在的房間有很大的不同,首先是麵積,殺手鱷的房間麵積是他所在的這間房間的三倍之大,其次,殺手鱷的病房是三麵密封,所在的那一麵門卻是由極其粗硬的鐵欄杆組成,最後,他的四肢都被緊緊鎖著。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是殺手鱷!
他的對麵是殺手鱷!!
那麼他左手邊的那個人真的是小醜?這裡真的是阿卡姆!?
安德·莫納克瞳孔緊縮,他為什麼會在阿卡姆?而且看樣子他還是作為犯人被關進阿卡姆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記得自己之前明明是在家中、在自己的臥室中熬夜肝遊戲吧?!
“看來我們新夥伴的腦子還不太清醒。”
安德頓時感到有些頭暈目眩,後頸處的酸痛和身體莫名的脫力感讓他從精神到肉體都十分的疲憊。
他伸手掐了自己胳膊一下,很好,這次不是在做夢,他是真的被關進了阿卡姆。
“嘿,有沒有警衛?或者說這些監控攝像頭後麵的人,誰都好看看我,你們一定是搞錯了什麼,我可是我們那一帶遠近聞名的乖寶寶富佬,都知道我黃賭毒一樣不碰,不能因為我總是熬夜肝遊戲就把我關進阿卡姆吧?”
“嘿——”
空蕩的深牢區,他的回音不斷響起。
“乖寶寶富佬哈哈哈哈……好吧我們的乖寶寶富佬,你成功把小醜哥哥逗笑了。”小醜狂笑著,緊接著他用極其陰陽怪氣的語氣也大喊道,“嘿,小蝙蝠你在看嗎?你們一定是搞錯了什麼,我可是全哥譚最善良,最受孩子們喜愛的乖寶寶小醜,你不能因為我總是喜歡玩遊戲就把我關進阿卡姆,小蝙蝠啊哈哈哈哈哈——”
安德的臉色頓時綠了起來,好吧,聽完小醜的複述,他深刻的意識到從一名阿卡姆病人口中說出剛剛那些話在他人聽來是多麼的不靠譜。
因為剛向阿卡姆輸送了一名‘新人才’,占據著大半個韋恩島地下空間的蝙蝠洞內,夜巡結束後的蝙蝠俠沒有選擇休息,而是守在占據了整麵牆分成好幾塊屏幕的蝙蝠電腦前,注視著連接了阿卡姆瘋人院的監控係統的屏幕。
自然,安德·莫納克和小醜的那席話也被收音堪稱完美的監控設備實時呈現到了蝙蝠電腦上。
“……”蝙蝠洞內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所以他說的是真的嗎?”穩穩的端著兩杯牛奶從韋恩莊園坐電梯來到蝙蝠洞的管家先生打破了這詭異的氛圍,帶著幾分調侃意味的問道。
羅賓也看向了他們三人中可能唯一知道答案的蝙蝠俠。
“至少在他被爆出是蝴蝶標本案的罪魁禍首之前,在外人看來確實如此。”蝙蝠俠回答道,他注視著屏幕中的青年,在蝙蝠頭盔的白色目鏡下他寶石藍色的雙眸中多了幾分沉思。
安德·莫納克在說那句話時他的神態不像是在撒謊,他是真的認為自己不應該出現在阿卡姆,且真的不認為自己做過什麼壞事。
“他看起來不像精神分裂,倒更像是雙重人格,比如其實是他的另一個人格犯下了蝴蝶標本案,然後現在的他對此一無所知。”羅賓,準確來說應該是二代羅賓看著屏幕中眼神乾淨的青年,發表著自己的看法。
就在這個屏幕旁邊的屏幕上,正播放著唯一拍下了蝴蝶標本案凶手的作案過程的錄像。
錄像中的背景是在一個色調昏暗且沒有光線透入,僅靠一根燃燒到一半的蠟燭支撐著光亮的木屋中。
一個身披厚重的深灰色亞麻鬥篷的青年站在一張占據著木屋三分之一麵積的木製長桌前,長桌上是一具已經被完全剖開,胸脯的皮膚被分成四部分,呈現蝴蝶翅膀一般被四根細繩分彆穿過吊起,作出‘展翅’之態的屍體。
青年的手上染滿了鮮血,握著凶器的右手的虎口位置有著一顆淺棕色的痣。
他無意間暴露在隱藏監控設備下的左半麵臉也與安德·莫納克一模一樣。
更彆提安德·莫納克那些可以查到的出行記錄,有70%都與蝴蝶標本案作案地點和時間完全契合。
蝙蝠俠並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而是轉身對著自己的助手說道:“今天的夜間活動就到這裡吧,傑森,你該上去休息了。”
傑森·陶德聳肩,將自己臉上的多米諾麵具摘了下來,然後朝著浴室走去。
二十分鐘後,衝了個戰鬥澡的傑森·陶德穿著睡衣從浴室中走了出來,他一邊拿毛巾擦拭著頭發,一邊看著還坐在電腦前的蝙蝠俠說道:“布魯斯,你不是說今天的夜間活動結束了嗎?”
“我再整理一下資料就去睡。”蝙蝠俠,或者說布魯斯·韋恩目不轉睛的看著屏幕說道,沒有分給手邊那杯牛奶哪怕丁點的餘光。
韋恩家族的管家俠將剩下一杯牛奶遞到了傑森的麵前,笑容中帶著幾分優雅從容的說道:“傑森少爺,請。”
“……好吧。”傑森拿起杯子,捏著鼻子閉著眼睛一口氣喝光了杯中的牛奶,“好了,我去睡了,晚安阿福,晚安布魯斯。”
“晚安。”
安德·莫納克歎了口氣,終於放棄了在這種時候為自己申冤,最後隻是不抱希望的說了一句:“至少讓我知道我究竟乾了什麼才能被送進阿卡姆與小醜做鄰居啊……”
隔著一麵牆,他感覺自己膽子都大了不少,竟然敢拿小醜做話引……可能這就是阿卡姆的病人身份給他的勇氣吧。
“你也沒做什麼,不過是製作了一百多隻不會飛的蝴蝶罷了。”雙麵人陰陽怪氣的說道。
安德眉宇緊皺,並沒有理解他這句話的意思。
這群瘋子是指望不上了,安德捏了捏還酸痛不已的脖頸,最後還是決定回到那張躺起來並不舒服的單人硬板床上。
也不知道阿卡姆幾點開飯,阿卡姆應該提供牢飯的吧?這些阿卡姆瘋子總不可能進化到連飯都不用吃的程度。
天啊,他從出生到現在就沒住過這麼狹小逼仄的房間……
安德注視著金屬天花板,隻感覺自己越發的頭昏腦漲。
視野都變得模糊起來,甚至都出現幻象了。
雖然他很喜歡玩《王國》,但也不至於癡迷到這種時候還在想著這款遊戲吧?那這個既視感滿滿的登錄畫麵又是怎麼回事?
安德再一次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很疼,但畫麵並沒有消失。
所以,自己是真的瘋了?
很好,終於知道自己進阿卡姆瘋人院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