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語夏把日記本合上:“在檢查還有沒有漏下的東西。”
喬蕾拉著她的手:“要不是我快生了,真想請你到我家去住一段時間。”
小時候,他們小輩三個關係最好。
薑語夏把日記本裝進包裡。
她笑道:“我怎麼好意思去打擾你和姐夫的甜蜜時光。”
“什麼甜蜜,都老夫老妻了。”喬蕾雖然如此說,麵上的甜蜜卻是掩飾不住的。
她跟許一豪是從校園到婚紗,兩人一直都是周圍人眼裡的模範夫婦。
“夏夏,你姐夫這件事,真的非常感謝你們夫妻倆,魏總那邊我不方便去說,你幫我代為轉達。”
“我看他雖然性格冷淡了些,但對你的照顧和對咱們家人的包容是沒話說的,有錢人很少有這樣的耐心,看到你幸福,我也就放心了。”
薑語夏看了一眼門外。
姨媽和舅媽正在聊天,唐斐剛剛接了個電話去局裡了。
舅舅他們都在跟魏淮洲說話。
趁著這個時間,她壓低聲音問:“姐,姐夫他到底在公司裡闖了什麼禍啊?”
喬蕾歎了口氣。
“你姐夫去談合作的那天早上,出了車禍,甲方等了他一個小時,後來這樁生意就丟了。”
薑語夏一驚:“出車禍?我看他人沒事呀。”
“人沒事,車也沒事,就是有點剮蹭,輕微腦震蕩,但跟甲方解釋了,人家也不接受,實在沒辦法了。”
“姐夫真倒黴,對方賠了多少錢?”
“賠什麼錢,你姐夫心善,說人家看起來就是個年輕的小夥子,沒好意思要錢,而且就在我們家小區門口,保不齊是鄰居,所以就算了。”
喬蕾說完,薑語夏陷入疑惑。
這件事應該不是許一豪撒謊吧?畢竟車禍沒法造假。
薑語夏想了想,掏出手機:“姐,我看你也快臨盆了,我記得你家離醫院比較遠,我推薦你提前住進月子中心怎麼樣?”
她打開資料給喬蕾看,喬蕾十分驚訝。
“這不是紫藤花月子中心嗎?之前我跟你姐夫去看過,太貴了,一個月的套餐就要十二萬八。”
“沒關係,你去住不收費,”察覺到喬蕾投來的驚詫目光,薑語夏補了一句,“魏先生在這家月子中心有股份。”
喬蕾扶著後腰:“那怎麼好意思又麻煩你倆……”
薑語夏淺笑:“咱們一家人,彆說見外的話,你回去收拾收拾,我跟紫藤花那邊打個招呼,讓她們明早去接你。”
“姐夫工作忙,舅舅舅媽年紀又大了,月子中心就在醫院旁邊,你提前住下來,一切都方便。”
喬蕾淚光閃爍,拉著她的手直說謝謝。
薑語夏給月子中心的負責人發去了喬蕾的資料。
許一豪出軌,按理說喬蕾應該打了孩子跟他離婚。
但是薑語夏考慮到喬蕾八個多月的身孕,身體情況根本不適合流產。
為了她的安全考慮,還是先給她送到月子中心,推後她發現許一豪出軌的時間,等她平安生下孩子再說。
從姨媽家離開,站在樓下,薑語夏看著她的小白車旁邊,停著一輛限量版的勞斯萊斯幻影。
不用說都知道這是魏淮洲座駕。
司機已經下來主動拉開了車門。
薑語夏動作自然地走到自己小白車邊:“老宅見。”
然而她剛坐進駕駛室,魏淮洲長腿一邁,坐在了副駕上。
從他屁股下麵發出“嘎——”的一聲長嘯。
魏淮洲臉色發黑地從屁股下拿出來一隻小黃鴨玩具,扔到了後座。
小白車空間窄,他屈著長腿,微微皺眉。
“薑語夏,我不在家的時候你過的什麼日子?不能買一輛好點的車麼?”
“我這輛車就很好啊,你要坐我的車回老宅?”
“當然,”魏淮洲睨她一眼,“你最好提前習慣,以後我們隻要在一個場合,都要同出同歸。”
薑語夏握緊方向盤,納悶,婚前協議裡有這條嗎?
她掏出導航定位老宅,出發!
一路上,魏淮洲都在處理臨時工作。
薑語夏瞧著前方,想了想,還是開口問:“我姐夫丟的那個單子價值多少?”
“不多,五百萬。”魏淮洲頭也沒抬。
“五百萬還不多?他這樣給公司造成嚴重損失的員工,確實應該被降職調薪。”
魏淮洲抬起頭看著她:“他不是你親戚麼?”
薑語夏反複咬了兩下嘴唇,解釋的理由很牽強。
“我對他印象不好,而且原諒他,對其他員工不公平吧?”
魏淮洲嗤的一聲笑了。
“薑語夏,你很天真嗎?這個社會什麼時候講究真正的公平了,那是編出來騙普通人放棄自我利益的話術。”
“除了能力,人脈、運氣和背景,哪一樣都能碾壓公平。”
薑語夏沉默。
魏淮洲薄眸深邃:“你是不是怕還我人情?”
薑語夏一愣,沒想到他能想到這方麵去,正要說話,卻聽魏淮洲道:“晚了,你確實有件事得答應配合我。”
“什麼事?”
“我昨天去見過奶奶的主治醫師,”他語氣變得些微凝重,“癌細胞擴散了,他估計奶奶撐不過一年。”
魏奶奶是腸癌晚期,薑語夏一直知道,可是當魏淮洲宣布她時日無多時,薑語夏的心沉了又沉。
“你需要我怎麼做?”
“後天我會把奶奶從醫院接回家住幾天,讓她在家辦壽宴,你搬回老宅與我同住,也讓她放心。”
薑語夏沉默一瞬:“好。”
反正她自己的小公寓這幾天也住不成了。
魏淮洲沒想到她這麼快答應,問:“最近有沒有遇到麻煩事?需不需要我幫忙?”
薑語夏心神一凜,想起梁廳長和她哥反複交代擁有日記這是機密,不能透露。
她立刻回道:“我沒什麼事。”
魏淮洲盯著她看了看,才收回目光:“那就好,薑小姐,祝我們合作愉快。”
車子停在老宅門口。
保姆過來迎接,薑語夏自然而然地打算去二樓的一間客房休息。
還沒走兩步,她就被魏淮洲拽住了胳膊,直接帶回主臥。
關上門,她仰著晶瑩烏黑的眼睛,迷茫地看著他。
“怎麼了?”
“王媽是奶奶的人,她看到我們分房睡會怎麼說?”
薑語夏恍然明白,她為難地看向屋子裡唯一的大床。
“那我們兩個晚上怎麼睡?”
“睡一起,”魏淮洲語氣冷淡,轉而解開襯衣袖口,“我對你的身體沒興趣,也不會做小人之事,你可以放心。”
薑語夏抿唇:“那就好,我也不想半夜踢傷魏先生。”
魏淮洲擰眉,回眸看她,小女人已經昂著腦袋,拉開門去了花園裡喂魚。
傍晚之前,魏淮洲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
薑語夏獨自用的晚餐。
到了晚上快十一點,魏淮洲還沒回來。
薑語夏占據大床,希望他今晚最好留宿在外麵。
然,睡到半夜,她迷迷糊糊中,感到有個高大火熱的身軀躺在了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