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不大，沒地兒當專門兒的餐廳用。
裴家吃飯在客廳，在沙發和小書房之間，挨著東牆擺了張八仙桌，好歹因為有沙發隔一下不至於讓進門的客人直接挨著飯桌子。
此時裴宴寧坐北朝南抬頭其實就相當於和靳緣麵對麵的，顧四坐南朝北，靈曦在兩個人中間麵向東牆。
靈曦正埋頭喝湯呢。
這會兒也喝不下去了。
好在顧四和裴宴寧都吃完了。
裴宴寧道：“我想起來找曾科長有點兒事……”
他起身就出去了，避嫌的意思十分明顯。
顧四倒是沒走遠，他守著靈曦，但也將空間留給了她們。
靈曦：“……”
她和靳緣真不熟。
靈曦覺得不熟，可靳緣不覺得。
靳緣沒用彆人叫，她自己就非常自覺的直接坐到了沙發上，還捏了把沙發上的抱枕。
嗯，果然和想的一樣軟。
這才看向靈曦，“彆人都躲著我，還是你好。”
靈曦：“……”
她也想躲來著，不是給你堵家裡了麼！
靈曦想了想：“奶粉我們家不缺，我爸打了好些電話，找以前的朋友寄過來好多，你還是帶回去自己補補吧。”
靳緣現在蔫巴巴的，整個人都憔悴了好幾個度。
她哦了一聲，也不和靈曦爭辯，想了想還是道：“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過來……
可能是想起小姑以前說我可以找你玩兒。
我就是沒處去。
誰見我都像是躲瘟神似的。”
她說著眼睛就有點兒紅，似乎意識到這樣不好，站起身，“我還是先走了，多待也不好。”
她對自己的處境還是有點兒了解的。
靈曦：“……”
她表情微頓，瞧了眼餐桌上剩下的兩個雞蛋餅，“我四哥做的，你要是不嫌棄，你……”
靈曦倒不是同情心泛濫。
她就沒那東西。
她是覺得鄭秉還能關照靳緣，就證明靳清瑤可能問題不大。
她隻是隨手而已，至多隻是表達一下不落井下石的態度罷了！
“不嫌棄不嫌棄。”
靳緣順手接過去，連帶著那半袋子奶粉一起拎著往回走，然剛走沒兩步，她好似想到什麼似的，又回頭看靈曦。
“你，那什麼，彆傷心，生孩子都會變醜……”
她剛想安慰兩句，就見先前還降低存在感的顧四，忽然看向她，目光涼嗖嗖的，嚇得靳緣撒腿就跑。
靈曦：“……”
！！！
靈曦轉頭看顧四，木著一張臉。
顧四表情一僵：“靈曦你聽我說……”
靈曦：“……”
“你說……”
顧四：“……“
顧四絞儘腦汁。
靈曦哼了聲，已經站起身，目光在屋子裡轉了圈兒，沒瞧見哪裡有鏡子，很顯然家裡麵這是早有預謀的。
最終，靈曦瞥見桌子上擺著的印泥盒子，盒子是打開的，上麵的盒蓋是鐵的還是什麼的光滑平整的像是小鏡子似的。
靈曦被自己照出來的那張臉嚇得啊的一聲，驚悚的後退一步。
好在顧四正在後麵不遠處，連忙給把人接住了。
靈曦腦海都是剛剛她看見的畫麵。
現在的她瘦的顯得臉好小，襯的一雙眼睛特彆大，臉還蒼白蒼白的。
好醜！
她怎麼可以難看成那樣！
靈曦已經好長時間都沒照過鏡子了。
她剛生完孩子那時候腿那德行，她覺得自己臉一定也不好看，但是顧四又親又誇的，後來還哄她，說她一日好看過一日，比以前還好看！
關鍵是，她還真的信了！
靈曦想到自己心裡麵還美美噠覺得自己還是漂亮小姑娘，卻頂著這樣一副尊容就……
啊啊啊啊，抓狂！
裴宴寧回來，知道靈曦這是鬨哪出，和顧四相視一眼，心疼又覺得好笑。
其實現在已經養回來好些了，以前更嚇人呢！
裴宴寧咳了一聲，轉移話題：“剛剛靈曦怕是沒吃飽，前兩天你二哥帶來的鵝肝還有剩，我去給煎一下。”
顧四就笑著點頭，倆人都哄靈曦哄出心得了……
其實看靈曦表情這麼生動，這麼有精神還都挺開心的。
靈曦的確很快就被一頓香煎鵝肝收買了，又聽顧四再三保證，等她出月子就能恢複的美美噠，她還是再露出了笑來。
但作為外貌協會一員，靈曦依舊慫的不敢照鏡子。
而——
並沒打算坐以待斃的靈曦，琢磨了再琢磨，將主意打到了伴生空間身上。
她伴生空間裡產出的東西，都多多少少對身體有些正向效果。
還有空間釀的蜜，美容養顏的效果還是有的。
她正需要這個！
靈曦還在群裡，和碧霞仙子換了一壺凡人也能喝的靈泉水。
至於其他的……
末法時代能用的不多，效果太快也不行，現在這樣已經足夠了。
自這天開始，家裡麵除了客廳放著的水壺裡永遠有一壺自來水燒的熱水，用來應付有客人的時候，其他的所有飲用水，炒菜做飯的水都變成了靈泉水。
裴宴寧和顧四隻覺得這水清冽帶著微微的甘甜，比他們喝過的最好喝的山泉水還好喝，用這個炒菜做飯也更好吃。
至於其他的……
沒感覺到。
不過好吃好喝這樣也就行了。
靈曦最近飯量又增加了一些，小臉兒被養的能稍微捏出了些肉了，而三個小寶寶都養的白白嫩嫩的，就連一直體弱的小三子明曄，顧四都覺得他身體好似好了一些。
最近樓道裡挺熱鬨，大家像是看西洋景似的。
曲小婉相當勇。
人家那晚高調宣言，說什麼裴副廠長鄭廠長的，她離婚後還真付諸了行動。
“裴副廠長你在做飯啊，現在會做飯的好男人真不多見，都說啊，一個女人要是這輩子遇見一個願意給他洗手作羹湯的男人，那一定要好好珍惜。”
圍觀眾人：“……”
裴宴寧打著哈哈，隻當沒聽見。
“裴副廠長你在洗尿布啊，現在不嫌臟不嫌累照顧奶娃娃的好男人稀罕，能找到這樣的一個男人那得多有福氣。”
圍觀眾人：“……”
裴宴寧微微皺眉，沒搭理。
“裴大哥我幫你做吧，我覺得我的手藝還行，以後你也不用天天這麼累。”
圍觀眾人：“……”
裴宴寧要生氣了！
曲小婉離婚了，裴宴寧還是單身，人家這樣說……
也沒直白就怎麼樣。
還真沒誰能拿她怎麼辦。
靈曦這邊身體越發好了，已經被允許下床溜達了，好巧不巧就撞見這一出，隔壁的靳緣靠在門口，瞧見她就對她擠眉弄眼的。
靈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