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清瑤身後的人緊跟著他,但也沒押著,該有的體麵還是給靳清瑤留了。
裴宴寧這邊剛開門,瞧見這群人,似乎是剛發現什麼的模樣,表情恰到好處的露出些許驚訝。
這群人中的領隊看見裴宴寧也十分詫異,他示意手底下的人帶著靳清瑤先離開,自己慢幾步留在原地,看裴宴寧:“你這是……
怎麼在這兒?”
“調回來的,說來話長。”裴宴寧回了句,微微挑眉,“怎的,還讓你親自過來了。”
裴宴寧這話似乎隻是話趕話說到這裡,半點沒打聽什麼的意思。
而此時剛好顧四出了門,他已經順嘴轉移話題,給顧四介紹:“這是爸以前和你說過的周隊。”
裴宴寧給這個周隊解釋,“我還在首都那會兒,擔心老家有事他們應付不了,還把你的聯係方式給了他。”
似乎是很親近的樣子。
畢竟給了聯係方式,那正常人一聽都知道關係不親近的,不可能這麼托付的。
顧四愣了一下。
聯係方式?
哦!
那個半夜遇見,一眼就認出靈曦,被人追的往他們身後一躲,結果一下子掉樹坑裡,然後被裴二叔裴瑾他們父子幾個綁了蒙上眼睛一起送進派出所的那個倒黴蛋?
這個周隊聽裴宴寧這麼說,就挺高興,點頭:“對,有事就找我,一般我都能辦,不能辦的叔兒給你想辦法。”
顧四:“……”
說話挺中聽。
可——
你也就最多三十,可能都沒有的樣子,怎麼好意思對他自稱叔的。
他看裴宴寧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樣,他隻能點頭:“那我就不和您客氣了,您這是……”
周隊聞言,側眸在周圍瞧了眼,這才壓低聲音。
“她前頭那位沒了,運氣不好,被人點了名,事情挺敏感的……”
裴宴寧顧四:“……”
啊?
啊!
哦,好像知道點什麼了。
靳清瑤這前夫,是終於沒了啊!
裴宴寧咳了聲,勾著人肩膀往屋子裡去,“走走走,不說這事兒,給你看看我孫子孫女,彆忘多給點兒見麵禮,我給他們攢著。”
周隊:“……”
!!!
他慢半拍反應過來什麼,不可置信。
“孫,孫子……”
裴宴寧聽見這就精神了,“對啊,剛出生沒多久,你這也是來的巧了,我閨女給我生的,長得特彆招人疼。”
他似乎才反應過來的樣子。
“不好意思,忘記你連媳婦兒都沒有,兒子都不知道哪年才能蹦出來,更彆說孫子了。”
顧四險些笑出聲。
周隊表情瞬間裂開。
裴宴寧咳了聲,又有些不確定,“你現在……是找到媳婦兒了?”
周隊:“……”
!!!
姓裴的這狗德行……
算了,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裴宴寧原本就是炫女狂魔,這會兒誇誇孫輩兒是一點兒都不奇怪。
顧四給三小隻打的小床帶著輪子,他直接將小床推到陽台門前,給他們看。
周隊要是按照以前,高低得和裴宴寧過兩招,但這會兒注意力全被小床上的小寶寶吸引了。
“三個?
呦,老裴這可和你真像,嗯,和小顧同誌也像。”
靈曦迷迷糊糊就聽見這一句,她有些茫然,就聽這人繼續,“一看就是你們親生的。”
靈曦:“……”
!!!
你禮貌嗎?
這說的叫什麼話?
靈曦努力睜開眼,但到底身體不允許,還是沉沉睡了過去。
裴宴寧送完人回來,看顧四,“彆擔心,牽扯不到靈曦身上。”
他從儲物袋取出了個文件袋遞給顧四。
有關靳清瑤的,都在這裡了。
這是他陸陸續續查出來的,知道顧四擔心什麼,他索性直接給顧四叫他自己看。
顧四一張張翻開,著重看十八年前左右的……
“這個老師是誰?”
因著這一年靳清瑤帶回了重要信息,有著重記載。
據靳清瑤彙報,陽安淪陷後,靳清瑤和她的老師,也是她的介紹人,為了避開敵人的追查,躲進了山裡,在山裡待了三個月,她的老師因著失血過多不治身亡,她千方百計費勁千辛萬苦,才將消息傳出去。
這就是靳清瑤當年對組織彙報的情況,半點裴家老大的痕跡也無。
“陽安大學的,當年死在陽安吧。”裴宴寧給自己倒了杯茶,語氣沒什麼波瀾。
顧四點頭,那就是死無對證。
靳清瑤當初那麼說,很顯然她是不想讓自己和當年的布莊小掌櫃牽扯上什麼。
她撕扯的相當乾淨,也就意味著,她想要認回靈曦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不然——
她要怎麼交代?
要知道現在反口,彆人不會體諒她當初是什麼想法,本著懷疑一切的精神,那人家就要問了,你這隱瞞這麼些年,到底是為什麼呢,你還有沒有隱瞞其他東西呢!
她們靳家本來就挺危險的,靳清瑤不可能拉著靳家和他一起陪葬。
當然了——
就算靳清瑤最後迫不得已說出什麼。
那靈曦的成分更沒什麼問題,有靳清瑤作證,更能證明裴家老大當初在外是給布莊做掌櫃的,更是半點和宴辭扯不上關係。
鋼鐵元帥升帳,全廠職工除了在車間工作的依舊負責生產任務不停歇,其他人都有任務。
像是職工家屬也要積極參與進去。
靈曦這邊就被廠裡婦聯的人找上了門。
靈曦身體很虛,但開門還是能的。
隻是——
“讓我去……”
煉那什麼東西?
靈曦覺得自己耳朵可能出問題了,她不可置信的指著自己,她臉色還蒼白著,但身體實在虛弱,說話慢吞吞,給人就像是軟綿綿怯懦好欺負的樣子。
曾嫂子就是保衛科的曾家旺家的媳婦,看靈曦這樣想了想,安她的心。
“孩子你放心,這麼大的孩子不能翻不能滾不能爬,隻要到時間回來給喂奶就成。
大家都這樣。
而且一個樓道裡住著也沒怎麼聽見你家孩子哭,應該是乖的,你就更不需要操心了。”
靈曦:“……”
她操心的是這個嗎?
她操心的是她自個兒!
她的不情願都寫在臉上。
一旁的李桂花接曾嫂子的話,抬頭挺胸很是驕傲的樣子,“就是,想當初我生我們家那個,第二天就下炕去車間去了,小顧媳婦你這身體還是弱了些。
我們身為工人,身為國家的主人就要一不怕苦二不怕累,不怕犧牲不怕流血,堅持奮鬥在生產第一線……”
靈曦:“……”
李桂花說的唾沫橫飛,靈曦隻覺得腦子嗡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