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就容易被一點小成就衝昏頭腦,武臣也不例外,實力壯大後,部將推舉他為“武信君”,他想都沒想,欣然接受。
陳勝派出的隊伍但凡具備一定實力或多或少都有了單乾的念頭,前有葛嬰,現在武臣也有了冒頭的傾向。
被推舉為“武信君”後,武臣向範陽(今保定一帶)發起了進攻。就在這個時候,範陽有個著名的謀略家、辨士叫蒯通,他找到惶惶不安的範陽縣令徐公,憑他那三寸不爛之舌,一通轟炸。徐公竟乖乖地派他出城麵見武臣。
這著名的辨士真不是浪得其名的,日後還有一次針對韓信的建言,差點改變曆史的進程,這個後麵我們還會說到。現在先來看看他是怎麼對徐公說的吧。
見到徐縣令,蒯通劈頭就說:“我聽說您就要死了,所以特來表示哀悼。但是,我又祝賀您因得到我蒯通而重新獲得生路。”
幸虧他是名人,換作一般小老百姓,立馬就被縣令哢嚓了。徐公也是能沉得住氣,他問道:“您為什麼要對我表示哀悼?”蒯通不急不慢地說:“您做了十多年的縣令,殺死的人太多了。人們之所以不敢把刀子捅到您的肚子上,是因為他們害怕嚴苛的秦律。現在天下大亂,朝廷管不了那麼多了,人們都將爭先恐後地把刀刺到您的肚子上,這是我表示哀悼的原因。”
徐公不住點頭,他連忙追問:“您祝賀我得到先生就能獲得生路,是有什麼妙計嗎?”
蒯通回答說:“武信君派人前來找我,詢問他的吉凶禍福,我現在要去會見並勸說他,如果采用我的策略,將不戰而取得土地,不攻而占有城池,發發傳單就能夠平定千裡。”
徐公又問:“那我的生路在哪裡?”
蒯通捋了捋胡須:“彆急。我會告訴他,範陽縣令正在整頓他的軍隊,守衛城池,奮起抵抗。但他也會貪生怕死,也會向往富貴,所以也想向您投降。但是擔心投降後遭到誅殺。如果真是這樣,因為投降而被處死,其他趙地的守城官都將互相轉告說範陽縣令因降被殺。那他們一定會堅守城池,拚死到底。”
蒯通瞥了徐縣令一眼,見他被牢牢吸引,便又胸有成竹地說:“我會為武信君提一個建議,用黃蓋朱輪的車子迎接您範大縣令,讓他在燕、趙的邊界馳騁炫耀。那麼,邊地之城一定會競相投降。如此千裡趙地將傳檄而定。”
徐公聽了連連拜謝,當即準備車馬禮送蒯通出城。
蒯通用這些話勸說武臣,武臣大喜,用一百輛車,二百名騎兵帶著侯印迎接徐公。接下來的發展果然與蒯通預料的一模一樣。燕、趙之地三十多座城紛紛打開城門投降,直到武臣率軍進入趙國舊都邯鄲。
武臣進入邯鄲時,正值陳勝派出的另一路由周文率領的大軍,一路過關斬將。他到達函穀關。他將軍隊駐紮在戲亭(今陝西臨潼東),眼前就是一望無際的八百裡秦川,大秦帝國的心臟所在。過了臨潼,秦帝國幾乎已經沒有抵禦的天塹,收拾秦二世隻待周大將軍吹響號角就能收拾金甌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