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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貝被白芍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臉頰偏了偏。
下一刻,他卻忽然笑了。
笑聲裡帶著崩潰和解脫。
他低頭看著白芍,眼底的執拗陰暗再無遮掩。
“白姐,我們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就差一點點!你安靜一點,我收拾了那幾個人,我就帶你走,好不好?”
在白芍麵前裝了這麼久,笛貝不想再裝了。
他坦然說完,無視白芍震驚失望的眼神,回頭看了一眼步步逼近的黑衣人,把白芍硬塞進了牆角的桌子後麵。
“白姐,在這裡等我。”
說完,笛貝伸手解開西裝扣子,隨手一甩,把衣服朝著幾個黑衣人扔過去,猛然躍起,朝著幾個黑衣人反攻過去,跟他們纏鬥在一起!
再無顧忌的笛貝,施展出來的攻擊力十分強悍,幾個黑衣人一時間居然被他逼退了幾步。
但也隻是暫時占了上風,對方人多勢眾,笛貝所做的一切,看起來都如同垂死掙紮。
白芍縮在桌子後麵,看著眼前這一幕,強壓下內心的震驚駭然,心念急轉。
她不知道笛貝為什麼要把她劫持到這個地方來,但她知道,再不想辦法擺脫這些黑衣人,她和笛貝都可能會死在這裡。
她還有宋境,還有小團子,還有那麼多親人……她不能死在這裡!
白芍看著打成一團的笛貝和幾個黑衣人,屏住呼吸,一點一點從桌子後麵爬出來,緊貼牆角朝著門口挪動。
船艙裡的光線並不強,如果她足夠小心,是應該能夠在黑衣人發現之前跑出去。
而幾個黑衣人的目標似乎隻有笛貝一個,也沒有人分心來管白芍這邊。
笛貝趁其中一個黑衣人不注意,一腳踹飛了他手裡的刀,又縱身一躍,把那把刀抓在了自己手裡。
他毫不猶豫抓過身邊一個黑衣人,把刀抵在了他脖子上:“住手!”
剩下幾個黑衣人眼看著同伴被擒,猶豫了一瞬。
他們得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價取笛貝性命。
但他們的同伴也是相處多年,有著過命的交情……等等,笛貝還帶著一個女人!
黑衣人被笛貝這一威脅,忽然想起了白芍。
為首的黑衣人一回頭,剛好看到白芍正小心翼翼地朝船艙門口逃出去,眼看就要跑到門口!
“站住!”
黑衣人想也沒想,飛身上前去追白芍。
白芍聽到身後的喊聲,也不再偽裝,撲到門口拚命朝外麵大喊:“救命——救命啊!”
但她的聲音隻在甲板上回蕩了片刻,就被追過來的黑衣人扼住了咽喉。
黑衣人一把鉗住白芍纖細的脖頸,生生把她拖回船艙,用刀抵住了她的脖子,對笛貝厲喝:“投降,不然我立刻掐死她!”
“白姐!”
笛貝手腳冰涼,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間倒流,心臟都差點要炸開!
白芍徒勞地張著嘴,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但她還是努力用口型告訴笛貝。
走,快走!
如果笛貝能夠脫身,他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要是笛貝束手就擒,他們必死無疑!
笛貝何嘗不知道這一點?
但要讓他放棄白芍,一個人逃命,絕無可能!
他殺人如麻,機關算計,為了什麼?
不就是為了白芍嗎?
“白姐,彆怕。”
笛貝對著白芍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下一刻,手指一鬆,鬆開了自己好不容易奪過來的那把刀,一腳把自己劫持的那個黑衣人踹了出去。
手無寸鐵站在原地。
“笛貝……”
黑衣人的手勁兒鬆了一點,白芍終於能發出一點微弱的聲音,卻被劇烈的咳嗽掩蓋過去。
黑衣人抓著白芍的衣領,把她在自己手裡晃了晃,對笛貝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真不知道你們這些人腦子裡都在想什麼,居然為了一個女人,連命都不要。既然這樣……那就送你們一起上路,讓你們,永遠在一起好了!”
黑衣人話音突然一冷,手裡的刀子高高舉起,猛然朝著白芍心口刺下去!
“不要!”
笛貝目眥欲裂,電光火石間,想也沒想就朝著白芍撲了過來!
或許是心底長久醞釀的愛意讓他爆發了所有潛能,他的身形居然快過了黑衣人的刀。
他硬生生用自己的身體擋在刀尖和白芍之間,猛然一把抱住白芍原地翻滾,同時飛起一腳踢飛了劫持白芍的黑衣人!
白芍毫發無傷地被他護在懷裡,但那把刀,卻直直地插在了笛貝的後背。
隻是,從白芍的角度,她什麼都看不見。
笛貝隻在刀刃沒入他血肉的那一瞬間,發出了一聲悶哼,臉色微微發白,除此以外,眉眼間苦澀的笑意分毫未變。
“對,對不起,白姐……”
笛貝緊緊地抱著一臉驚恐的白芍,喃喃了一句。
然後咬著牙起身,趁著那些黑衣人陷入短暫的混亂,沒有反應過來的一刹那,抱起白芍飛快地朝船艙另一邊跑去。
跑到一副壁畫前,他一腳踹向壁畫。
牆上的壁畫應聲而破,露出一個一人高的小門。
笛貝抱著白芍立刻跳了下去,消失在船艙裡!
幾個黑衣人這才反應過來,飛快上前:“追!”
漆黑又狹窄的通道裡,伸手不見五指。
笛貝抱著白芍,踉踉蹌蹌不斷往前走。
一陣陣熱流從後背上留下來,浸濕了他的腰身。
那是刀子因為走動,不斷在他皮肉裡攪動,流出的鮮血。
可他一刻都不敢停下來。
他可以死,但白芍不能死在這裡。
而被笛貝抱在懷裡的白芍,除了極度的驚恐,還有說不出的憤怒。
“笛貝,你到底想乾什麼?你先放開我,我自己可以走!”
“不。”黑暗中,笛貝隻回了一個字。
白芍看不清他的神色,隻能聽得到他語氣裡的冰冷。
她不由得有些絕望,笛貝到底要帶她去哪裡?
黑暗越來越深,白芍耐著性子勸說笛貝。
“笛貝,你想做什麼,你好好跟我說,我和你大哥都不會不管你,你不能這個樣子……你放開我好嗎?我保證我不會跑,我會跟著你一起逃,我一個人也逃不出去的對不對?”
“不。”
依舊是那固執的一個字眼,好像除了這個字他就不會說彆的。
與此同時,白芍鼻端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兒,在逼仄的空間裡讓人遍體生寒。
她再也忍受不了,拚命掙紮著試圖推開笛貝。
“你跟我說清楚你到底要乾什麼?不然我不會跟你走,我寧可死在這裡,我也不會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