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稚接過來她的盤子就這樣吃著她的剩飯,好像這樣本來就是正常的、理所應當的。
而安意然跑去了超市買著喜歡的零食。
自己喜歡的買多了,她感覺不太好意思,於是就想也買一些槐稚愛吃的。他喜歡吃什麼零食?除了自己主動分給他之外,她好像沒見過槐稚吃過什麼零食欸。
於是她掂了一兜子全是自己愛吃的,心安理得的走了出去。
透過食堂的玻璃門,安意然看向裡麵的槐稚和一個女生交談著,二人不知道說了什麼,槐稚突然看向窗外的她點了點頭,然後那個女生也向這邊看來之後,便嘴一撇跑開了。
路過那個妹子的時候,妹子還瞪了她一眼,安意然一臉懵。
自己去買個零食而已,還招誰惹誰了?這都能得罪人?
她氣鼓鼓地問:“你剛剛在彆人麵前抹黑我什麼了?為什麼人家路過我的時候瞪了我一眼?”
槐稚搖了搖頭,抽出一張紙擦了嘴:“我不知道。”
性格使然,她非得刨根問底,但槐稚打死不說,她也無可奈何。
大家就這樣打打鬨鬨的渡過了學生時代。
槐稚是她家收養的孩子,經過了正規合法程序的那種。
他的父母投身實驗,不幸犧牲了。本身他和安意然就是住在對門的,槐稚父母回不來的時候就把他送到安意然家,兩家之間也常有往來,二人也算青梅竹馬。
他的父母都是獨生子女,爺爺奶奶和外祖母外祖父也都過世了,沒有什麼姐弟兄妹,槐稚自然也沒什麼七大姑八大姨可以托付。
安意然父母都是心軟的人,看不了槐稚要被送到孤兒院生活,於是就辦理手續收養了他。
安意然父母的意思是,對外便說他與安意然是兄妹。
但是槐稚他有他自己的堅持,始終不願意喊她妹妹。安意然父母隻當他是在惦念著自己的父母,不願意管其他人喊爹媽,隻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他們便都由著他去了。
槐稚因為父母過世的事情複讀了一年,正好可以和安意然一個班。
把安意然交給槐稚帶著,安父安母很放心。而且他學習一直都很好,希望他家姑娘跟著槐家小子學著學著,什麼時候就也開竅了。
結果卻是她把身體鍛煉的越來越好了,成績忽上忽下,也就是那種中不溜的水平。
不過偶爾也會驚豔他們一下下,但也隻是一下下了。
安意然父母並沒有想要自己閨女成什麼大才,健健康康,每天開開心心的就行。
看到她把身體鍛煉的不錯,二人其實感覺這樣也還可以,有點欣慰。
健康和腦子之間她還是有一個的。
日子就這樣平平淡淡、相安無事的過下去了。
明明末世還有二十多年才會到來,沒想到喪屍病毒卻提前爆發了。
而且這次爆發的地方就是在他們這個城市,在她父母工作上下班的必經之路上。
成群結隊的喪屍攔下大巴車,用幾乎成噸的力氣把車給掀飛。車窗碎裂、車身變形,有的人被從窗戶裡甩了出來,但是也有的人坐的位置好,並沒有什麼事情。
而她的父母恰好就是不幸的那一類人,他們就這樣從車窗掉了出來,然後被翻身的車又二次碾壓,壓在身下。
剩下幸存的人也僅僅是多活了幾分鐘,就被湧來的喪屍潮啃了腦袋。
安意然知道這個信息的時候是不敢置信的。
因為在她記憶裡,喪屍明明還有幾十年之後才會爆發,就算提前也應該不會提前到這裡,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讓世界變成這樣?
和家人在一起的記憶曆曆在目,她抱著父母的遺像,癱坐在地上崩潰大哭。
她竟然發現,沒了父母之後,她什麼事情也乾不了。
她甚至不知道父母去世之後,她應該通過什麼樣的方式去聯係什麼人來參加父母的葬禮。
槐稚站在她身邊,半跪在地上,把她摟進懷裡說:“哭吧,如果哭可以讓你好一點就哭出來,你還有我呢,我會幫你把一切都處理好的。”
但是的安意然患得患失,聽到他這樣說之後,更是幾乎將整個人都依托到了他的身上。
若是她在這裡的時候也可以開啟上帝視角,想必一定會唾罵自己現在的想法和行為,甚至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掰開看看是不是被人偷換成了一個豬腦子。
因為在槐稚將她摟進懷裡的時候,他臉上分明沒有一點家人去世的悲傷之色,而是帶著一絲詭異的笑意。
後來一年,喪屍病毒徹底爆翻,槐稚把家裡的東西全部加固,二人儲存夠了足夠的物資,除了不能出去之外,呆在這裡其實一切都還算幸福安全。
在機緣巧合之下,安意然去了他的書房。槐稚正在給每個死角處都安上攝像頭,而她閒得無聊,準備打掃一下家裡。
本身她是想要給他整理一下他的桌麵,因為她突然找到了學生時期用的那種夾子,正好他桌麵每次都攤了很多演草紙一樣的東西,也是時候該好好收納一下了。
進去之後,看到他亂糟糟的書桌,安意然頓感工作量巨大。
她將散落的紙張按照大小顏色還有內容簡單分類了一下,拿不同顏色的夾子夾住。
她準備放進槐稚抽屜裡,但是抽屜一直拉不開。
因為家裡隻有他們兩個人,沒有什麼東西是需要上鎖的,所以他們從不給家裡的東西上鎖。
安意然拉不動抽屜,下意識以為是抽屜卡住了,於是猛地拉了幾下,才終於拽開。
裡麵擺著密密麻麻的文件,安意然有些不懂,現在這種局麵,還有什麼東西是需要他處理的嗎?
她隨手拿起表麵上放著的文件,打開翻了幾眼。
【落日計劃——投放實驗點】
那是她父母出事的地方。
槐稚站在門外,聲音傳進來:“你在乾什麼?”
“妹妹?”
看見他朝自己走來,安意然嚇得連連後退。
“乖,把東西給我。”他抽走了安意然手裡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