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巍,用膳了。”
周輕言一來,小廚房裡的人就已經把她吩咐的食材準備好了,隻需要她動手做。
李夫人在她連續四五日來看李巍之後,派了自己院子裡的幾個丫頭過來幫忙,美其名曰幫忙,實則是監視周輕言的一舉一動,她隻做不知,一心一意的照顧李巍。
不知道是不是這幾日吃好了又有心愛之人的陪伴,李巍的麵色紅潤了一些,心口的疼痛也緩解了許多,有力氣下榻和周輕言一起用膳。
那幾個婢女被擋在屋外,聽著裡麵用膳時候說笑的聲音,麵麵相覷的對視了一眼,為首的人沒辦法,敲了敲門,打斷了裡麵的濃情蜜意。
“公子,夫人讓奴婢們伺候您用膳。您很多食物都不能亂吃……”
周輕言拿筷子的手頓了頓,還沒開口就聽李巍簡潔利落的說道:“你們回去稟報夫人,就說我有周姑娘照顧身子舒適了很多。若是娘不想讓我丟了命,那就不要管我院子裡的事情。”
“——砰!”
李夫人聽了這話直接砸了手中的茶盞,琉璃稀裡嘩啦碎了一地,茶水到處流狼藉一片。
“夫人。”
伺候的下人跪了一地,誰也不敢直視李夫人的怒容。
當日氣得連晚膳都沒吃,李錚回來後聽說了今日的事情,又回屋去哄妻子了,好說歹說把人喊出來用了晚膳,晚間周輕言離府後,李大人不知道給母子兩說了什麼,竟然都徹底安靜下來。
其實李大人不過是用李巍的舊疾勸說了李夫人,又用李夫人的病勸說了李巍,母子兩最後都讓了一步罷了。
至此周輕言再入府沒人再找她麻煩,她順利的直奔的李巍院子,走到門口看見了欲言又止的千刀。
“怎麼了?”
千刀視線往屋子裡飄,壓低聲音說道:“周姑娘,喬姑娘來看望公子了,就在屋裡。”
周輕言一愣,繼而笑道:“喬小姐來了便來了,你這幅樣子我還以為潤之出什麼事兒了。”
千刀見她不介意,鬆了口氣,急忙請她進去:“公子今早還在惦記您,您快進去吧。”
周輕言嗯了一聲,腳步不停的進了半開的屋子。
房間裡李巍靠坐在榻上,喬蘇蘇坐在榻邊的凳子上,聽到腳步聲後李巍視線立刻挪了過來,落在周輕言身上就移不開了。
“阿言。”
他喊了一聲,眼底心裡滿是她。
周輕言朝著他笑笑,然後看向喬蘇蘇。
“喬小姐好久不見。”
喬蘇蘇有些尷尬的站起來,“輕言姐。”
“我聽聞李巍哥哥舊疾複發,受我父母囑托來瞧瞧他的情況。”
似乎怕周輕言誤會,她打完招呼就是一句解釋。
周輕言嗯了一聲,認真的看著她:“你這段時日還好嗎?之前的事兒很抱歉,我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
“不不,是我自己誤會了,你和李巍哥哥兩情相悅我卻橫插一腳,我也該問清楚的,否則不是成了插足彆人感情的人……那日退親我就想明白了,輕言姐你沒錯,我一直沒表露自己的心意,你也不知道我對李巍哥哥……”
她說著垂下頭,格外羞赧不好意思。
她想了很多,一開始是被欺騙的憤怒和不敢置信,每日腦海裡都浮現出李巍和周輕言互相擁抱的畫麵,可漸漸冷靜下來之後才發現自己也有很大問題。
她從沒表露過自己對李巍的心思,輕言姐又如何得知,他們不知道自己喜歡李巍,自己也不知道他們在一起了,誤會就這樣形成了。
好在現在一切都清晰了,也都解決了。
“都過去了。”周輕言笑得情真意切,像以前和喬蘇蘇相處那樣捏了捏她的臉蛋,“我們都很好,你也會更好。”
喬蘇蘇紅了眼睛,重重的點點頭。
然後一把抱住了周輕言。
周輕言愣了一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
下一瞬床榻之間傳來一陣不滿的咳嗽,周輕言抬眸就對上了某男子不讚成的眼神。
周輕言:“……”
喬蘇蘇主動鬆開告辭:“李巍哥哥的病需要靜養,輕言姐你陪著他吧,我先走了。回去就讓人去找神醫和各種藥,一定會醫好的。”
她像是放下了心裡壓著的事兒,連離去的腳步都輕快了幾分,還不忘寬慰兩人會治好的。
周輕言被李巍習慣性的拉到榻上一起躺著,躺著躺著不知怎麼就親在了一起,等到周輕言感覺肩頭一涼,火熱的薄唇已經印在了她身上。
“阿巍……”
李巍猛地停下動作,靠在周輕言的肩窩裡急促喘息,好半晌才啞著聲音開口:“抱歉。”
周輕言手插進他的頭發裡摩挲著,“沒事,反正你早晚都會娶我的對嗎?”
李巍撐起身子低頭看她,笑意從眼底蔓延到眼角眉梢,“對,你注定是我妻子。”
周輕言跟他一起笑了。
“我信你。”
就在他們兩人的感情急速升溫的時候,李巍開始吐血了。
周輕言推開門的時候恰好瞧見他還沒來得及藏起來的錦帕,上麵的一抹紅刺痛了她的眼。
“阿巍!”
李巍慌慌張張的想要藏起來,被周輕言一把奪過去,她慌得六神無主,“你怎麼會咯血了?昨日不是大夫才診治過,身子好了心疾也很穩定嗎?你彆嚇我!”
李巍抱住她:“沒事兒,沒事兒的,我沒什麼感受,彆害怕……”
周輕言哪裡還信他的話,把人強製性的塞進被子裡,她跑出去找李錚了。
李巍連叫住她都沒來得及。
周輕言走後,暗處的千刀現了身,同樣著急萬分:“公子,您的病越來越嚴重了,千風他們傳來消息,今日找到逢德大師,已經啟程回京。您一定要保重,撐過這幾日。”
李巍懨懨地躺在那兒,聞言按了按心口,跳動的那顆心沉緩凝滯,呼吸間都是痛意。
他這七八日情況並沒有好轉,反而更嚴重了,可是在周輕言麵前他不舍得露出絲毫讓她擔心,所以一直強撐,在每個夜晚痛得難以入眠的時候隻要想想周輕言,他就有繼續撐下去的勇氣。
周輕言把李錚找來,又是好幾個大夫來診治開藥,李巍已經睡過去了。
周輕言的心漸漸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