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濯跟上她:“很可愛啊,肉嘟嘟的。”
“你是在說我臉胖嗎?”
“不胖不胖,剛剛好。”
“……”
盛夏裡卻是心裡一驚,抬手摸摸臉。
這兩天吃得太好,似乎是有些胖了,立刻改口,“不吃晚飯了,我要回家。”
梁濯看了眼追上來的好友,笑著說:“看你哥同不同意。”
盛夏裡並不擔心,“他不送的話,我就讓棲風來接。”
周維然問:“什麼接?”
梁濯開始挑撥離間:“你妹迫不及待去找男朋友了,不要吃你做的飯。”
“……”周維然看向她,表情隱隱不讚同:“不是說好吃完飯再走。”
“都胖了。”盛夏裡努了努嘴,坐上車,“我男朋友就燒的清淡很多。”
“合著還是我的不對了。”周維然係上安全帶,一臉無奈:“我也可以少燒點。”
左陸說:“你不胖。”
梁濯沒說話,但時不時從後視鏡偷看她。
盛夏裡:“……好吧。”
她屬於沒什麼自製力的,需要人來管著。顧棲風時不時給她投喂的方法就很好,能控製住熱量。
下午兩點多,冬日暖洋洋的陽光灑下來,外麵車水馬龍,車裡開著暖氣。她靠在窗戶上,不知不覺睡著了。
一路安靜。
回到星洲天城。
電影播放到尾聲,主人公從滿是淤泥垃圾的下水管道逃出生天,bg壯烈又振奮。他重回人間。
沙發上的盛夏裡,“我說,你們是不是有點太粘人了?”
左右兩側坐著梁濯跟左陸,非要跟過來一起看電影。
“我是有男朋友的人。”她正襟危坐,豎起一根手指,頭頭是道,“所以你們應該跟我保持距離。”
周維然戴上圍裙,準備下廚,探了個頭出來,“讚同。”
“保持距離?一家人不必那麼生分。”梁濯把她食指壓了回去。
盛夏裡認為這人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有些過分的自來熟,“怎麼就一家人了?”
“我跟周維然認識十幾年了,跟家人沒什麼不同。至於你嘛,你是他妹妹,自然也是我妹。”梁濯說著說著,張開手臂想要抱她,“我一直都想有個妹妹啊!”
“不要。”
盛夏裡連忙避開,忘了身後還有個人,躲開了梁濯,卻投入左陸的懷抱。
盛夏裡抬眼,便對上了他。
他將她接了個滿懷,眼睫輕顫,耳根發紅。
“哎哎哎哎!”
一看這偶像劇般的姿勢,梁濯急了,連忙把她拉出來,“她有男朋友的,保持距離。”
盛夏裡:“……”
總感覺這三個字,未來會成為雞毛令箭。
周維然在廚房裡儘聽到梁濯的大嗓門了,“彆欺負我妹。”
“哪會啊。”梁濯誘惑她:“沒事做,帶你出去兜一圈?”
“不了。”盛夏裡從沙發上起身,“我要去打下手。”
梁濯這個人,給她一種會洗乾淨了脫光,藏在床上等她的錯覺。
周維然對於她的加入很是意外,“有什麼想吃的。”
“排骨湯吧。其他的請大廚自由發揮。”
“好,洗菜嗎?”
“有蟲嗎?”
“可能會有。”
“那不要。”
“切菜?”
“我要是切到自己怎麼辦?”
周維然沉默了,一下分辨不出她是真心來幫忙還是找事。
眼前這雙眼睛透露出清澈的愚蠢,那就姑且相信她是因為心疼他而來幫忙的吧。
“把碗筷端出去擺好,我們有四個人吃飯飯。”
“噫,你又把我當三歲小孩。竟然說疊詞……”
他眉眼深邃,充滿野性,一臉平靜說疊詞的樣子還是頗具衝擊力。盛夏裡抖了抖,拿起碗筷轉身回到客廳。
梁濯瞧見了,“哈,這就是你說的打下手啊。”
盛夏裡衝他吐了個舌頭,砰砰砰跑上樓,回房一個人呆著去了。
看向空落落的書桌,電腦沒那麼快送到,至少明天抵達家裡,那個時候她已經回去了。
上次報名的誌願者群有了消息,確定最終人數,15個人。到時候會統一集合,再一起出發。
翻翻班級群,這次寒假是從1月20日開始,到2月14日。
她1月25號出發,算算日子,也就剩一個多月了。
嘶,突然有點後悔。
下月底,她將離開家,到9000公裡開外的地方,在一個陌生的村落,和一群陌生的人同吃同住。
要是有認識的人就好了。
盛夏裡趴在沙發上,排著計劃,兩條腿在身後翹著,晃來晃去。
通訊錄上多了個新鮮的紅點。
她有強迫症,要點開清除,估計又是哪個男的要到了她的微信吧。
頭像是一張厭世卡通臉,右邊是一串看不懂的日文字符,下麵備注欄裡寫著:武大鸚。
武大鸚!
久遠的記憶慢慢浮現出來,在初中遇到佩佩之前,她有個很好的朋友,住在一個小區。
盛夏裡還記得,她爸爸是開武館的,從小打架就厲害。在被彆人糾纏的時候,都是武大鸚出麵幫她,一來二去,兩個人就成了好朋友。
後來她媽媽公司發展到了國外,一家人就都搬走了,當天她們兩個抱在一起哭了好久才分開。幾個家長哭笑不得,說她倆像羅密歐與朱麗葉。
小時候的記憶鮮活地跳了出來,盛夏裡立刻加上她好友。
對麵發了個狗頭叼玫瑰的表情包過來。
盛夏裡戳著屏幕:‘你這個沒良心的家夥,現在才知道加我!’
小時候科技沒那麼發達,隻有電話通訊,大家都各有各的生活,武大鸚去了國外還要學習另一門語言,融入新的班級,久而久之,兩人就斷了聯係。
武大鸚:‘夏夏![擁抱]’
武大鸚:‘斯米馬賽!學業太忙,試驗太多,男人太煩……’
盛夏裡:‘???’
盛夏裡:‘你回國了嗎。’
武大鸚:‘沒有。’
她初中跟著家裡人到了美國,現在在日本讀大二,天天和大腸菌打交道。
武大鸚每天忙得焦頭爛額,今天在閒暇之餘跟同學聚餐,聊到大家的擇偶標準。
她已有男友,是個一米九的混血男,太粘人了,有點想要丟掉換一個。
這時,她聽到班裡一個男同學在描述自己喜歡的類型:長頭發,白白軟軟的嬌氣包。
武大鸚:‘然後我就想到了你。’雖然沒再見麵,但她想象中的長大後的盛夏裡就是這樣的。
盛夏裡:‘……真是謝謝你。’
幾年沒見,武大鸚給她的感覺還是小時候那樣,似乎兩人的友誼也未曾變過。
……
“吃飯了妹妹。”
梁濯在外麵敲門,“怎麼還把門鎖上了,防誰呢。”
門打開,盛夏裡看著他:“你說我防誰?”
“難不成是我?”
梁濯捂住受傷的心,跟在她後麵下樓。
她跟顧棲風說過吃完晚飯再回來,可吃到一半的時候,他的車已經開進來了。
“你男朋友真急啊。”梁濯說著風涼話:“怕你被扣下來還是怎麼。”
周維然囑咐道:“房間門彆鎖,等電腦來了我幫你裝。下周五來接你。”
一切都被安排好了,盛夏裡喝完湯,和三人道彆後,坐車離去。
轎車駛離視線,梁濯惆悵地扒著門框:“怎麼回事,已經開始想咱妹了。”
周維然糾正他:“是我妹。人已經走了,你倆也可以滾了吧。”
“沒勁。”梁濯說:“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