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剛睡醒的女老板迷糊著一開門,正好遇到了門外拿著工具的歹徒。
麵麵相覷了一瞬間,終究是身經百戰的歹徒反應更快,他一擊放倒了麵前的文職人員,把人捆住,問出她放錢的位置,然後開始在屋裡搜刮錢財。因為被看到了臉,臨走時他又捅了幾刀,當場將人殺害。
安室透:“……”
雖然這種災禍令人同情,但不得不承認,他目前的困境,居然就這麼解決了。
“運氣真不錯。”安室透這幾天始終懸著的心終於放鬆下來,旋即他又覺得有點不對,“這種解決問題的方式,看上去怎麼那麼眼熟呢……”
一個令人陰影深刻的代號從他腦中躍出,安室透眼角一跳,剛放下的心又重新繃緊。
他立刻打開郵箱,認真檢查了各個郵箱賬號的收件箱和垃圾箱……然而卻沒能找到任何消息。
……
“應該是我想多了。”安室透一路思索到今天,見自己周圍始終風平浪靜,終於還是緩緩放下了心,“仔細想想,入室搶劫殺人這種事雖然不那麼常見,但也不是沒有。而且如果真是那家夥做的,他應該早就已經找上門了……”
正想著,腳步聲靠近,一道身影停在了前方的走廊裡。
安室透驟然回過神。與此同時,他聽見了一道驚喜的招呼聲:“老板?”
安室透:“……?”
他默默抬起頭,然後就在幾米開外的拐角處,看到了自己那位出色的偵探員工。
“……”
有那麼一瞬間,疲憊的打工人很想轉頭就走。
但冷靜一想,遇都遇到了,總不能真的當做什麼都沒看見:他隻是覺得命案纏身的偵探員工令人頭大,又沒打算真的對一個高中生搞視而不見的職場霸淩。
安室透:“……”當然了,如果是從背後遇到,那可以假裝沒有聽見。可這次居然是迎麵……
他隻好停下手裡的快遞小推車,疲憊地歎了一口氣:“你來這乾什麼?”
江夏晃了晃手裡的袋子:“昨天破案的時候從這家快遞會社借了製服,今天正好過來還。”
安室透點了點頭,忽然他想起什麼,靈光一閃,麵色嚴肅地壓低了聲音:“以後我打工的時候不要找我搭話——我是在潛入收集情報,你現在太有名了,容易給我引來不必要的注視。”
江夏:“……”雖然這話也不能完全算錯,但總感覺你隻是在找借口……
“話說回來,老板心情好像不錯?”江夏跟飄在旁邊的鬆田陣平嘀咕,“居然連殺氣都不冒了,你對此有什麼頭緒嗎?”
鬆田陣平嚴肅思索了一會兒,無奈搖頭:不懂,完全不懂。
江夏打量了安室透幾眼,遺憾又譴責地地歎了一口氣。
對麵,安室透見狀不由一陣心虛,隻覺得良心隱隱作痛,同時又感覺自己好像有點小瞧江夏:這種一拍腦門臨時想出來的借口,真的能騙過江夏這種敏銳的偵探?
他正想生硬地轉移話題,然而就在這時,江夏遠遠往他身後看了一眼,目光微定。
下一瞬,這個纏人的員工居然主動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江夏真的丟下了他,快步離開。
安室透看著眨眼間變得空蕩的走廊:“……?”……有問題,很有問題!比起被他勸走,江夏剛才更是看見了什麼,然後才舉步追了過去。
所以他究竟看到了什麼?
這麼一想,成功把人勸走的安室透反倒坐不住了。
猶豫片刻,他把手上的活交給了其他同事,然後匆匆追了過去。
……
兩小時前。
吉田步美在自家柔軟的小床上輾轉反側了一夜,始終沒想好要不要當狗腿,良心劇烈掙紮。
或許是熬夜讓她的免疫力有所下降,也或許是昨天在彆人打噴嚏時她沒有及時躲閃,吉田步美隻覺得身上越來越熱,喉嚨也開始一陣陣發疼。
到了早上該上學的時間,她沒能在鬨鐘聲裡成功坐起來。
她的母親察覺到不對,走過來給渾身發燙的小孩量了體溫,然後歎著氣拿了感冒藥過來。
“今天不用去上學,媽媽幫你請假了。”母親歉意的摸了摸她的額頭,“我上午有點急事要辦,到中午才能回來——你先自己乖乖睡覺,等你一覺起來,感冒藥就能生效了。”
吉田步美縮在被子裡,蔫噠噠地點了點頭,很快又重新睡著。
迷迷糊糊地睡了不知多久,客廳裡,座機忽然滴滴響了起來。
吉田步美沒有去接,電話響了幾聲,自動切入留言,吉田母親錄製好的聲音溫柔傳出:“您好,這裡是吉田家,有事請在‘滴’的一聲後留言,我會儘快與您聯絡。”
電話隨之轉入錄音模式。
然而聽筒對麵,打來電話的人卻一言未發,隻是沉默地掛斷了電話。
……
吉田家的公寓不遠處。
一個身穿快遞製服、用騎手頭盔遮擋住麵部的男人陰冷一笑,把公共電話的聽筒扣回了座機上。
之後他回車上取了一隻快遞紙箱,將紙箱夾在腋下,裝模作樣地走進了大樓。
這棟公寓頗為高檔,裝有需要用住戶權限開啟的自動門。
快遞員回憶了一下自己拿到的信息,大步走到門口,按下了其中一戶的門鈴。
“請問是井上太太嗎?”他湊近接通的通話器,用專業而禮貌的聲音道,“這裡有您的包裹,我現在給您送上去,您方便開一下門嗎?”
“哦,好的!”住戶不疑有他,哢噠按下了開門鍵,“麻煩你了。”
聊勝於無的安全門禁被輕鬆越過。快遞員進入電梯,卻沒去找那位幫他開門的井上太太,而是直奔另外的一戶人家。
到了門口,他正要掏出竅門工具,但動手之前,想起前車之鑒,“快遞員”動作一頓,轉而先按下了門鈴。
叮咚聲在屋裡響了起來。
吉田步美揉揉眼睛,從床上坐起。茫然片刻,她成功分辨出了自家門鈴的聲音,頓時一陣驚喜:難道是媽媽回來了?
這麼想著,她掀開被子跳下床,小跑著直奔大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