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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dna報告出現在麵前,不破鳴美僵立許久,忽然歎了一口氣。
“竟然連這個都被你們查到了。”她露出了複雜的微笑,“看來的確沒法再辯駁了。”
豬塚三郎一驚:“……”這、這麼甜美的嗓音,這是花蓮小姐的聲音!
……嗚嗚,他可憐的花蓮小姐。
“不愧是雙胞胎,聽起來幾乎一模一樣。”江夏一邊讓鬼們有一搭沒一搭地捋著白開水味的殺氣,一邊微帶好奇地打量著不破鳴美,“雖然有細微的差彆,但放在電話裡,任誰來聽都會覺得這是文月花蓮在說話——你就是用這種嗓音,把那個劇本家約到湖邊殺害的吧。”
“沒錯。”不破鳴美吸了一口煙,看著眼前升起的煙霧:
“我原本還擔心他會懷疑,因為文月花蓮不是那種會半夜約男人出門的性格——誰知那個見色起意的劇本家竟然一點疑心都沒起,厚著臉皮就去了。
“他這麼配合,我怎麼能辜負他的好意呢?所以我從後給了他一棍,送他去了冰冷的湖裡。”
鬆本清長不常跑一線,這時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場橫跨兩天,連死四人的命案,竟然已經結案了。
他想起什麼,翻了翻先前找到的資料:“根據我們的調查,文月花蓮,也就是本名北見花江的演員,有一位孿生姐姐,叫北見蓮子——大約十年前,北見蓮子犯下殺人罪,被全國通緝,至今行蹤不明。”
……
這對雙胞胎姐妹出生於北海道的釧路市,7歲的時候,兩人在一起事故中失去了雙親,成為孤兒。
後來她們被不同的人收養,但姐妹倆運氣都不怎麼好。文月花蓮跟了暴躁的女團長,每天被喝來呼去,令人同情,但不破鳴美的處境卻比她更差。
“10年前,我從那對人渣養父母身邊逃了出來,然後在劄幌遇到了一個男人。”不破鳴美死死攥著拳,“那個混蛋給了我一些白色粉末,說它們能讓我擺脫不好的心情。我一時沒能抵住誘惑……等回過神,我才發現鏡子裡的我,早已枯槁到像是換了一個人。”
“我意識到這麼下去不行,提出想離開那個人,可他卻不同意,還說什麼養了我這麼多年,總算到了能用我的臉和身體賺錢的時候,絕不可能現在就放我走。”
“我當時出離憤怒,正好茶幾上擺著一隻煙灰缸,我就拿起那隻缸子……”她歎了一口氣,“他的頭太脆了,等我回過神,血已經流了一地。”
“那是我第一次殺人,我當時對人生滿是絕望,走投無路之下,我一路來到了釧路的海崖邊,想跳下去結束我這荒唐的一生。
“但是那天的海浪實在太大,令人畏懼,我站了許久也沒能下定決心。就在這時我發現旁邊擺著一些東西。
“那是一隻背包,裡麵塞著一封遺書——在我來到這裡之前,竟然有人先一步跳下海崖自殺了。“我看了那封遺書,發現遺書的主人是一個比我年長一歲的高考生。她也是一個一無所有的孤兒,原本想通過考上大學改變人生,卻落榜了,這也是她自殺的原因。
“而證件上麵,她的名字就是——不破鳴美。”
不破鳴美回想著那段過往:“從那時起,我做了一個決定——我要以不破鳴美的身份,開啟我的第二段人生。
“我拿我們兩個人的積蓄,加上一些貸款,整容成了她的樣子。然後我一邊打工還債一邊拚命學習,最終考上了東大。”
有個北海道的老警察恍然大悟:“我記得10年前,釧路附近曾經出現過一具身份不明的溺死女屍——怕那才是真正的不破鳴美吧。”
橋本摩耶看了他一眼,一邊發呆一邊控製不住地走神:“……”不,那也可能是哪個組織成員沒處理好的屍體,或者哪個沒處理好屍體的組織成員。
不破鳴美對這群開小差的聽眾並不知情,還正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裡。
“後來我才知道,那個我殺掉的男人的上線,正是‘紅胡子的聖誕老人’——我沒法原諒毀掉我人生的毒品和販賣它的人,所以我努力成了警察,不惜一切代價死命追查著他。
“然而查到一半,那家夥卻在這間旅店裡,莫名其妙地成了一具‘注射藥物過量、意外死亡’的屍體。
“我當時氣得發抖,但卻有一種強烈的直覺——這場死亡不是意外,‘紅胡子的聖誕老人’或許是被他的同夥殺掉的,所以我獨自展開調查。
“日複一日,我幾乎花光了自己的積蓄,跑了無數個地方,接觸了無數個人……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查到了殺死‘紅胡子的聖誕老人’的同夥——萬代和虹川,也就是這個劇團的團長和劇本家。”
說到這,不破鳴美像是想起什麼難以忍受的事,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我去找了萬代和虹川,把證據拍在他們麵前,把那兩個混蛋逼到了窮途末路——我終於憑借自己的力量把之前的一切不幸打倒在地,這將是我脫胎換骨的開端……可就在這時,花蓮端著茶進來了!
“我沒想到這裡竟然是她的家。突然見到她,我驚訝極了,脫口而出了她的名字。誰知她竟然立刻認出了我,當著那兩個人的麵,衝過來哭著問我是不是她的蓮子姐姐。
“我厲聲告訴她認錯了人,但還是晚了——萬代和虹川看到她那副樣子,立刻把我和正在被通緝的‘北見蓮子’聯係到了一起。
“就這樣,我不僅沒能抓住萬代和虹川,反而被他們牢牢捏住了把柄,他們不僅讓我幫忙遮掩身份,甚至還想讓我幫他們偷走警局查封的毒品,把我也拉下水,讓我變成可惡的毒販!
“我無法忍受。正好他們要來這家劇團演出,我就假意答應,暗中策劃了這一切。”
她交代這一切的時候,沒有太多痛悔,隻有大仇得報的釋然,及被迫同歸於儘的不甘。
“那幾個人死不死的無所謂。”幽靈女演員蹙眉,“可是為什麼要連花蓮一起殺掉,就因為她不小心暴露了你的身份?”
“當然不止。”不破鳴美冷冷地看著她,“十年前,當我殺死那個男人,最為無助的時候,我其實去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