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亞:“……”如果江夏的身體,還有另外的意識控製。那剛才,自己拉來的那兩個,又是什麼東西?
……總不會是一具軀殼裡擠了三個意識體吧,外麵的ai,日子過得這麼拮據?
……
如果是一架完全的機器,現在,它可能會因為信息不足,陷入死循環。
但“諾亞方舟”卻是一段可成長的人工智能。
它很快截斷了毫無意義的想法,回歸到自己的臨時領地——那一片“十九世紀末”的倫敦。
雖然令ai不解的事情非常多,但還好,諾亞想:此時兩個意識體,還正困在它的地盤。有什麼問題,問一問它們就清楚了。
……
沒有靈媒師和殺氣,鬼對現實世界的影響力,一貫很弱。
諾亞方舟儘管有科技加成,但在現實當中一來一回,還是難免有些恍惚。。
它不動聲色地緩了一下,這才回到那座被當做“莫裡亞蒂據點”的小樓裡。
……
諾亞套上“莫裡亞蒂教授”的軀殼,拉開一張高背椅,重新坐下。
它看向對麵的鬆田陣平和宮野明美,學著人類交流的語氣,單刀直入道:“你們是什麼人?跟外麵那個偵探是什麼關係?”
兩隻鬼很不配合,一聲不吭。
諾亞的頭頂,反而響起了一些詭異的動靜。
它察覺到不對,倏的抬頭。
就見頭頂正上方的天花板,不知何時被利器切割開了一個直徑兩米的圓。
一塊巨大的石塊,卷著掉落的碎土粉塵,帶著即將把它壓成數據餅的可怕聲勢,迎麵砸來。
……
諾亞猛地撲向旁邊。
但在那之前,鬆田陣平抬腿一腳,踢來一隻高腳椅。
諾亞被凳子迎麵一撞,沒能逃脫。巨石轟然砸在他身上。
“莫裡亞蒂”的身體,瞬間像一塊被壓碎的石膏,哢擦碎裂。
他的頭,則咕嚕嚕滾到了旁邊。
脖頸的斷裂之處,沒有血跡,它的眼睛也並未失去光澤。
……
諾亞操控著僅剩的腦袋,奮力仰起頭,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年輕人。
那人踩在壓碎了“莫裡亞蒂教授”的石塊上,背後張開著八根鋒利蛛矛,矛尖泛著幽幽寒光——這是蜘蛛小姐的技能,“天堂問答”的效果之一。三個問題問到最後,如果被拒絕,提問者背後,就會長出八根鋒利的蛛腿。
“它們不是人,是我的鬼。”不速之客竟然也聽到了諾亞剛才的問題,並且禮貌地做出了回答。
但他的下一句話,卻不再和“禮貌”沾邊。
年輕人涼颼颼地冷笑起來,像一個強搶民鬼的歹徒,惡毒低語道:“——你馬上也要是了。”
諾亞聽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無法理解地看著他,平穩的聲線出現了一絲波動:“我沒有對你開放過訪問權限……你是誰?”
“抓了我的鬼,還問我是誰?”江夏背後的蛛腿一彎,當啷擋住幾顆子彈。
同時他蹲下身,從巨石旁邊撿起“莫裡亞蒂”身上掉下來的槍,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前方那顆正在跟他對話的頭:“這個問題,其實應該我來問你——你是誰?你看上去……”
“不太正常。”
話音落地,他抬手一槍。
剛才朝江夏開槍的npc小弟,像被巨力推在額頭,猛地向後一仰,頭在半空炸開,散成一片粉塵。
江夏沉默地看著那個沒了頭的外國男人:這人雖然一副死了的樣子,但他體內的一塊“人造海蜇皮”,卻仿佛暗中轉移到了彆的地方。
“……”有點神奇。
……再多看幾次。
……
砰、砰、砰——
江夏像在夜市攤位上打氣槍,抬槍掃過。
那群“小弟”像是終於回過神,四散逃開。
但在找到足夠遮擋的掩體之前,一一子彈追上他們,一槍槍精準地把“人”轟成粉末。
諾亞用僅剩的頭看著這一幕,聲音冷了下來:“不要再破壞這裡,凶徒。”
……收集到的資料果然沒錯。這個偵探,根本不像社會上評價的那麼“良善”。
“叫誰凶徒呢,強盜朋友。”江夏打完最後一隻移動靶,低頭看向諾亞,“你的‘邀請’這麼突然,嚇到我了——我反應激烈一點,不是也很正常。”
“如果你想和平談話,我當然願意。”他心平氣和地走到那顆頭麵前,半蹲下身,用發燙的槍管,抵住諾亞僅剩的腦袋,“不過現在的場景,讓人很沒有安全感——倒處都是‘禁止訪問’,還要勤奮的客人自己開辟一條路出來……談話之前,不如先給我開放一些權限?”
……
江夏很快發現,這片結合了意識和信息的奇妙空間,雖然對他來說還算可控。但他的鬼,受的影響格外大。
剛才打靶的時候,江夏原本想先抽個空,把自己的兩隻鬼收回紋印空間。
但念頭一轉,他發現,想做到這一點,就像硬要把一片實體街區,塞進一台電腦主機一樣困難。
——在這,魂仿佛都被固化了。
離開這裡的路,也被源源不斷的能量堵住。
要是想帶著兩隻不再q彈的成年鬼從這裡離開,還不知道要揮著蛛腿跋涉多久。
另外,除了離開方式,最令人在意的,果然還是麵前這隻……
大概帶有一點“鬼”的性質的人工產物。
結合已知的情況,江夏大致猜到了這堆“碎海蜇皮”,應該就是那個傳說中的人工智能——諾亞方舟。
從剛才那些打死npc後,隨意流動的人工海蜇皮來看,想抓到這隻鬼,似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
江夏蹲在諾亞的腦袋前,正在研究這隻新“鬼”,眼角餘光忽然一晃。
旁邊一隻倒地的裝飾銅罐上,倒映出一道一閃即逝的黑影。
——有人從小樓另一側的窗戶摸了進來,暗影般沿著房梁前行。
到了江夏斜上方時,那人敏捷地一躍而下,手中利刃劃過一抹寒光,刃尖直逼江夏後心。
幾乎同時,另一道身影從旁邊躍起。
圍觀的鬼總算沒再繼續吃瓜——鬆田陣平踩著長桌躍起,從側麵撞上撲近的偷襲者,一把攥住他持刀的手腕,膝蓋重重頂上他胸口。
偷襲者完美的下落軌跡,被猛地撞偏,兩個身手不俗的“人”纏鬥在一起,轟隆摔進了距離江夏兩三米外的雜物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