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姆對“烏佐”這個據說手段高超的新成員有些好奇,此外,他對烏佐一直藏身在波本旁邊的事,同樣有些疑惑。
——知道“烏佐=江夏”這件事的人不多。而據朗姆所知,知情者當中,並不包括波本。
也就是說,波本至今仍在用對待普通外圍成員的態度對待烏佐……這種被平級當做部下的感覺,肯定很不自在,但烏佐竟然沒出去自立門戶,實在奇怪,總感覺這個新晉乾部,或許另有目的。
不過,疑惑歸疑惑,朗姆沒打算把這件事告訴波本。
組織裡雖然有一些派係,但還沒分明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何況,目前看來,烏佐明顯不是那種喜歡提槍殺人、四處丟炸彈的粗暴武鬥派,而是更傾向於用收集和利用情報的方式來達成目的——也就是說,如果給烏佐分個類彆,那他顯然應該被分成情報人員。
而朗姆覺得,隻要他想,情報人員將來都可以是他的手下,琴酒還不夠跟他搶部下……烏佐這種潛力不錯、聽說還很勤勞的新部下,誰會不想要呢。
總之,在朗姆眼中,波本和很有潛力的烏佐,沒有什麼太過明顯的親疏之分。
而且說實話,朗姆總覺得在某些方麵,波本會給人一種奇怪的違和感——雖然找不到證據,但他其實有點懷疑這個好用的部下忠誠度不足。
因此,朗姆平時沒少從波本那索要情報,但他卻很少把涉及到重要情報的任務派遣給波本。
此時,他當然也不會無故對波本泄露另一個成員的身份。
實際上,要他說,烏佐最好也不知道波本的身份。
兩個精英情報人員,本來就不該湊在一起行動,否則很容易一沒沒兩個……烏佐再有潛力、再家世醇黑,他也畢竟是一個可能犯錯、可能被抓的人。萬一將來滅口不及時,烏佐被捕,供出多餘的情報怎麼辦。
聽說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沒有根性了,有根性的幾個裡麵,反而出了不少臥底……雖說琴酒似乎很欣賞烏佐這個新晉乾部,但說實話,朗姆覺得,琴酒的眼光並不太好——當年赤井秀一“黑麥威士忌”設下的用來抓捕琴酒的陷阱,可是差一點點就成功了……
想起那一件讓赤井秀一這個大號臥底暴露身份的往事,朗姆憤恨之餘,心裡又有點傲氣——當年他設下的試探陷阱,雖然沒能釣到赤井秀一,但卻釣到了fbi的愚蠢部下,這才能在當時的那一場計劃中反客為主,讓fbi抓捕琴酒的計劃,反過來變成他們追殺赤井秀一的場麵……要不是那時有身份不明的內鬼搗亂,說不定他們連赤井秀一都能當場留下。
人一上了年紀,就往往變得喜歡回憶往事。
朗姆作為一個奔六的準老人,也難免沾染了普通高齡人士的習慣。
他稍微走了一下神,等再回過神時,忽然發現餐廳另一側,烏佐旁邊多了一個人。
——一個身穿淡粉色西裝套裙,長發披散,頂著一對眯眯眼的女人。
兩人似乎正在低聲交談,朗姆仔細聽了聽,然而隔著嘈雜的大廳,並不能聽清什麼。
在這種大庭廣眾的地方,想來也不會談什麼機密要事,大概隻是偶遇的路人過來要簽名。烏佐畢竟是個很有人氣的偵探,聽說在女性和上了年紀的團體中頗受歡迎,在公共場合被人搭話很正常……
朗姆想明白之後,沒有刻意湊過去偷聽。
他收回視線,繼續自己的廚師工作。
……
大廳另一側。
和朗姆猜測的一樣——江夏旁邊的西裝女人,的確是認出了他是名偵探、跑來索要簽名的普通客人。
江夏另一邊。
安室透想起傳聞中“烏佐”的手段,微帶警惕地旁聽了一會兒。
當然,他沒能聽到任何誘導性的話,也沒看到可疑的小動作。
甚至,江夏全程都隻是在簡短地應答,沒有輸出任何觀點,話多的,反而是對麵那個跑來搭話的女人。
……不管往那個方麵想,這似乎都隻是一場普通的談話,和誘導殺人無關。
……應該問題不大。
得出這個結論後,安室透稍微放心了一點。
……
江夏和女人聊了一小會兒,旁邊又走來一個陌生的男人。
這人似乎是西裝女人的同事,他走近催促道:“成田,快一點,聚餐要準備開始了。”
話音剛落,男人看清了站在成田摩由旁邊的江夏,似乎認出了這是一個偵探,臉色微變。
成田摩由看了他一眼,蹙了蹙眉,然後轉過頭,禮貌地朝江夏點頭告彆。
之後她和來找她的同事一起,走向一處豪華的包廂。
……
“看看還有什麼要點的。”
安室透遞來一張菜單,打斷了江夏目送兩個人離開的視線。
江夏收回目光,認真看了看菜單和旁邊的廚師,不客氣地圈了幾道菜,正好是店裡最貴的。
雖然他對坑組織的經費興趣不大,但之前和琴酒的齟齬告訴他,想不費力氣地蹭到鬼和殺氣,最好跟當前距離自己最近的上司保持同步……
安室透單體雖然不擅長吸引案件,但他似乎總能吸引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
而那些被引來的人,又總是多少帶著一些事件體質。
……沒看錯的話,這家飯店裡,有人身上就正好纏著殺氣。
安室透不知道江夏藏在背後的小心思。
他瞥向江夏點過的菜單,為這種毫不在意組織經費的想法,暗暗點了一下頭。
不過,看了一眼總價,再想想正好也在同一家店裡的朗姆……
雖然組織家大業大,二把手理應不在乎這點小錢。但實際上,也確實有一些家財萬貫、卻非常在乎細節的人。
安室透也不知道神神秘秘的朗姆對這些究竟是什麼態度。所以這種時候,還是謹慎為上,不要當麵鋪張的好。畢竟他們不在包廂,朗姆路過大廳時,可能會看到桌上的菜色……
想到這,安室透又默默從自己點的菜裡,劃掉了一兩道價格高昂的場麵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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