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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安室透很早就醒了。
鋪蓋有點硬,睡得不習慣。
更重要的是,昨天的詭異事件,到底還是對他產生了影響。
——他夢到一隻巨型老鼠躲在車裡啃他的輪胎。夢裡,安室透驚訝過後,把這種古怪的變異老鼠抓去送給國家研究,誰知研究所卻在老鼠體內發現一種新型喪屍病毒……然後安室透就在夢裡打了一晚上喪屍,最後在被海量的喪屍包圍時突然驚醒。
……
這時候,天剛蒙蒙亮。
雖然已經到了和尚們的起床時間,但對客人來說,時間還很早。
安室透試圖睡個回籠覺,然而未遂——一閉上眼,變異老鼠和變異喪屍的血盆大口就在他眼前來回晃,令人睡意全無。
安室透最後隻好頂著一對黑眼圈,重新坐起身。
他羨慕地看了一眼旁邊睡得很熟的江夏,站起身來,打算去看看他叫的車到了沒有。
誰知路過飯廳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模糊的尖叫。
……
安室透一怔,快步跑向聲音來源。
路上,他遇到了其他兩個小和尚。
三人來到禁閉室門口。
就見大師兄腿腳發軟,跌坐在門邊。
看到其他人跑近,大師兄哆嗦著指向上空:“我、我看到禁閉室的門開著,就進來看了看,結果……”
安室透走進門,抬頭看去,眼神一凝。
——禁閉室上方,近十米高的屋頂。老住持被懸吊在了房梁上。
他死不瞑目的頭無力低垂著,麵朝門口,被風吹得輕輕晃動,像一塊風乾的臘肉。
……
五分鐘後。
安室透打完報警電話,坐等警察到來。
他本來擔心寺裡的和尚們會阻攔他報警,或者偷偷把電話線剪斷。
不過,兩種情況都沒有發生。
這讓安室透稍微放心了些——既然能順利聯係上外界,說明這一次,應該不是連環殺人案。
——可能是老和尚自殺,也可能隻是普通的謀殺。
而如果是後者……
安室透想,那就意味著:寺裡這四個看似憨厚的小和尚當中,正隱藏著一個殺人犯。
……
所以,在詢問情況之前,安室透先去了一趟客房,打算把江夏叫起來。以防自己辛辛苦苦地找出真相,結果凶手轉頭把隊友抓去當人質……
實在不是安室透想多——這種事,不管是跟公安搭檔,還是跟組織成員搭夥,他都已經經曆過太多次。
區彆隻是,公安同事他都儘力救下來了,而組織同夥……
“……”嗯,這大概也是組織裡,很少有人願意跟他搭檔的原因之一。
“江夏。”安室透推開客房的門,“醒醒,有人死了。”
喊完,他打算回去推理。
然而走了兩步,沒聽見江夏起床的動靜。
“……?”
安室透又退回客房門口。
就見被子裡的江夏一動不動,絲毫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安室透一怔。
雖然時間還早,但天已經亮了,一般人在這種睡眠很淺的時候,聽到彆人喊自己的名字,再配上“死人了”這類關鍵詞……會睡得這麼沉嗎?
何況江夏不能算一般人。他的警覺性,理應比正常人高出很多。
沉默片刻,安室透突然有了不好的猜想。
該不會,不是“睡得像死了一樣”,而是真的死了吧……
竟然有人能半夜在他旁邊殺人,還不驚動他!?
安室透想起昨天那隻莫名其妙破掉的輪胎,心裡一沉。
他幾步跑到鋪蓋旁邊,喊了一聲“江夏!”,把人往旁邊一推。
本來以為會在江夏脖子上,看到一段和輪胎上一模一樣的斷茬……然而並沒有。
再一摸,發現人是熱乎的,而且還有脈搏。
“……”安室透眼角跳了兩下,額頭浮現出一條很淡的青筋,他抓起人晃了晃,“醒醒。”
晃了好幾秒,江夏終於睜開眼。
安室透看著他,腦中忽然閃過一道念頭——江夏看上去這麼累,該不會是因為昨晚偷偷乾了什麼壞事吧,比如去把老和尚吊起來……
但很快,安室透又否決了這種猜想。
他對自己的警覺程度很有信心,江夏昨晚確實出去過一趟,但沒多久就回來了,那點時間絕對不夠他殺人吊人。後來他就一直在房間裡。
——總之,江夏沒有作案時間,更沒有動機。
得出這個結論後,安室透歎了一口氣:自己今天怎麼總是疑神疑鬼的……
他鬆開手,站起身,對江夏說:“先去大廳,寺裡出了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