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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走進側屋,看了看凶案現場。
看上去,這裡有過一場凶惡的打鬥——牆上滿是刀痕,連天花板上都有。周圍的東西也碎了一地。
門對麵,一具屍體手握武士刀,被另一把長刀穿過胸口,釘死在牆上。
死者是這裡的一家之主,丸伝次郎。
……
前一陣,丸伝次郎懷疑自己的太太出軌,於是委托毛利小五郎調查。
今天下午,毛利小五郎查出了結果,過來交差。
兩人談話途中,有其他客人拜訪。丸伝次郎就丟下毛利小五郎,先去側屋接待了那個客人。
然後他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
報警後,警方找來了三個嫌疑人。
其中一個是丸太太的情夫,兼家庭醫生。
另兩個,則都是找丸伝次郎借過錢的人,一個是雕刻家,一個是劍道教練。
江夏目光在屋裡一掃,被屍體的小腿吸引了視線。
——那裡正牢牢扒著一隻新鮮式神。
“……”破案找出凶手,讓他得到相應的懲罰,式神的執念就會散掉。
……然後就能把鬼拐走。
一想到式神數量即將+1。
江夏看向三個嫌疑人當中的“劍道教練”,偷偷快進到破案:“凶手是你吧。”
“?!”目暮警部聽到江夏的結論,心裡咯噔一聲。
——幾分鐘前,毛利小五郎剛說過跟江夏一樣的話。
因為毛利小五郎覺得,屋裡有這麼多打鬥痕跡,而能和“丸伝次郎”這個劍道高手打成這樣的人,隻可能是另一個劍道高手,“諏訪”。
但是很快,在某個一年級小朋友的提醒下,警方陸續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細節,並認為,凶手不是諏訪,而是有人刻意栽贓。
目暮警部:“……”江夏老弟今天是怎麼回事?
毛利蘭湊過來,小聲提醒江夏:
“死者的握刀姿勢不對——通常應該慣用手在前,但是他明顯握反了。”
“沒錯。”毛利小五郎沉穩地說:
“這種握刀姿勢,以及打鬥痕跡,一看就是外行刻意布置的——不止房間四壁,連天花板上都布滿了刀痕,誰會打架打到那種地方?
“所以,凶手肯定是偷襲殺死了丸先生,然後為了甩鍋給劍道教練,故意將現場偽裝成了這樣!”
“……”柯南幽幽看了毛利小五郎一眼。這明明是他剛才的台詞。
而且剛才他說的時候,還被毛利小五郎梆的敲了一下腦袋,結果現在,毛利大叔竟然就自己拿去用了……tui!雙標大叔。
江夏蹲下身,假裝查看屍體,偷偷伸手拽了拽丸伝次郎腿上的式神,一邊隨口說:“那些是在利用我們的反向思維。”
式神有點怕他,慢吞吞地縮小了一圈。
但是依舊倔強地抱著屍體,死活不肯下來。
江夏隻好遺憾地鬆開了手。
他站起身,回頭看了一眼淩亂的房間:“能刻下這麼多刀痕,說明凶手布置現場的時間非常寬裕。就算他不熟悉劍道,自己稍微比劃一下,也能知道怎麼握刀更順手,很難擺反。”
柯南略微一怔,很快明白了江夏的意思:“你是說,凶手布置這些,是為了讓我們得出‘現場被外行人刻意布置成了這樣’的結論,然後先排除掉內行?”
而三個嫌疑人裡,隻有一個劍道教練算得上“內行”……凶手真的是諏訪?
不過……
目暮警部沉吟著摸了摸下巴,感覺這推理不夠嚴謹:
“可是,也可能是某個外行人知道諏訪先生今天會來,所以故意把凶殺場麵布置的浮誇一些,好讓我們在看到這些痕跡時,以為這是諏訪先生假裝成外行人布置出的場景,但實際上這是外行人布置出來的因為太外行而容易被以為是內行故意布置出來的外行場景。”
江夏:“……”他勉強聽懂了目暮警部在說什麼。
但這麼套下去,隻會沒完沒了。
於是江夏默默偏開頭,假裝沒有聽到他的話,繼續說自己的:
“死者流了很多血,凶手給他擺造型的時候,身上、手上或者鞋底,難免會沾到一些,可以試著在諏訪先生身上檢驗。如果沒有,就沿路尋找丟棄的衣物。
“另外,還有一點……”
江夏走到牆邊,那裡擺著一隻由很多抽屜組成的立櫃。
和其他地方相比,立櫃的破壞程度更甚,上麵的刀痕密集而雜亂。
另外,仔細看就能發現,櫃子上的劃痕,其實有兩類:
一種很深,像是故意刻出來的,而且中間有詭異的斷裂。
另一種,則和其他地方的刀痕一致。
“這些抽屜的順序,被調整過。”江夏屈指敲了敲櫃門,暗中拉動破案進度條,“死者在這裡刻過字,凶手發現之後,把抽屜的順序打亂,然後為了掩飾刻痕,隻好把全屋都布置成被亂刀劃過的樣子。
說著,他的視線順著斷痕走了一圈。
然後江夏戴上手套,把幾個抽屜取出來,重新擺放。
很快,哢噠聲響中。
隨著抽屜回歸初始狀態,上麵的刀痕完美複原,斷裂的痕跡重新相接,最終組成了“すわ”兩個假名。
——正是“諏訪”的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