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見到鄭清霞怒不敢言之色,霍青冷冷一哼,大步離開。
到院子門口時,對看守的山賊吩咐道:“將二郡主送回她的住處,沒什麼事就彆讓她出來遊蕩。城中不穩,要是被冀州軍的奸細傷到了,那就不好了。”
山賊應是,隨後轉身入內走向了鄭清霞。
城中大局已經穩定,除了柳公荃麾下的漕幫還稍稍存在一些變數之外,幾乎就已成了龍虎山的天下。
但此時霍青卻說城中不穩,想來是有意要軟禁這位二郡主的意思。
霍青走後。
幾名山賊冷麵將鄭清霞前後圍住,看似恭敬道:“二郡主,請吧!”
鄭清霞卻不為所動,肅然盯著霍青離去的方向,本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誰知,下一刻臉上的怒意竟砰然全無,轉而露出一抹不知意味的笑容。
正常情況下,一個心高氣傲的人,骨子裡都有一股不服輸的氣勁兒,你越是對她用強,她就越加反抗、記恨才對。
鄭二郡主此時卻顯得淡然沉穩,在霍青離開後,甚至還露出一抹開心愉悅之色,頗為詭異。
但眾匪不得而知的是,事實上鄭清霞是一個遇強則強,至強則弱的人。
直白了說,她就好比一匹烈性的野馬,不肯輕易屈服於任何“騎士”,你越與她對著乾,他就越瘋狂。
而當這種“瘋狂”遇上一個絕對強大,能深刻讓她感到恐懼的人時,便會軟化成為“屈服”。
不可否認的是,剛才霍青的這一聲冷斥,讓鄭清霞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
她絲毫沒有懷疑,霍青能說到做到。
如果剛才不信邪真的頂撞了霍青,那麼霍青絕對會下得了這個手,取她性命於眼前。
這個男人骨子裡有魔鬼般的冷漠,但卻似乎也有鐵漢般的柔情。
在薑燕兒黯然退去之時,二郡主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絲焦急和不安之色。
他似乎對這個不起眼的小村姑尤為上心,乃至於可以為了她與自己反目也在所不惜。
這份柔情,敢問世間女子又有誰不奢求?
鄭清霞身出高門,就好比一匹素來無法束縛的野馬,目中無人,舍我其誰,覺得這輩子就沒人能約束得了她。
但當她被霍青身上的那股煞氣深深震懾住時,卻恍如意識到原來這個世界上還真有這麼一個“蓋世英雄”能讓她啞口無言,而她在麵對這種震懾時,隻有震驚與錯愕,卻生不出任何反抗報複的欲望。
野馬在被人馴服之前,總會以為天下唯我獨尊。
在被馴服之後,卻也會對征服者產生一種莫名的崇拜和臣服。
鄭清霞如是,故而此時才會表現出一抹向往的笑容。
這個男人不一樣,夠狠夠男人
我鄭清霞的男人,就應該有這樣的風範,有所為而有所不為,殺伐果斷,剛柔並濟!
你與那小村姑注定有緣無分,因為你動了本郡主的匕首
心中想著,二郡主竟淺淺一羞,也不知在心中做出了何種決定,意味深長。
極為坦然地跟隨山賊侍衛離去,而再無一絲惱怒。
另一邊。
霍青腳步其疾如風,匆匆追向薑燕兒。
他本不善於解釋,有些事情也無需解釋,此時他卻覺得很有必要去跟這個小蘿莉解釋一下。
來到薑燕兒住的小院子時,卻發現院門緊鎖。
守在門口的兩名山賊見到霍青走來,便拱手道:“老大,大嫂好像很生氣,也很傷心,一回來就閉門不出”
霍青“嗯”了一聲,麵色不變,揮手摒退了二人。
這種內院的木門一般不會太厚實,根本就擋不住霍青。
但不知為何,有此一幕之後,霍大當家不知為何此時竟不想在薑燕兒麵前,表現出過多的暴力舉動。
於是,便走過一邊,三兩手飛快地越過了本就不高的內牆。
入內以後,也並未去敲門。
小蘿莉既然能鎖住院門,房門自然也不會例外。
通過臥室那扇半掩的小窗,霍青跳了進去,剛落地就看見薑燕兒跪在自己的睡床前,雙手趴在床板上,小聲地抽泣著。
感覺到房間有人闖入,小蘿莉瞬間警覺,回頭一望見到霍青那張一貫冷漠的臉時,不由呆滯,呆呆地望著,似乎很難想到霍青會追著她而來。
“你你來乾嘛?”
她錯愕道。
他不是應該去陪他那個郡主新歡嗎?
“來找你,有事!”
霍青淡淡道,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柔和。
但該說不說的是,大哥有柔情,卻不知該怎麼把這股柔情表現得讓人容易接受。
說完話,就徑直走過去,像個霸道總裁一般將薑燕兒拉了起來放到床上,接道:“你是小孩子嗎?坐在地上哭,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長不大。”
薑燕兒瞪大了眼睛,被他像“貨物”一樣提起來,難免讓小蘿莉有些尷尬,不滿道:“你你有話就說,彆動手動腳的。我跟你不是很熟”
說出這樣的話,下一秒就連她自己都覺得害羞了。
大嫂早就和大哥圓過房了,她還說不是很熟?
令霍青啞然失笑道:“你身上有多少根毛,我都知道。還不算熟悉?怎麼?翻臉不認人?”
“你無恥!快說你來乾嘛?陪在郡主身邊,不比來我這柴房,麵對我這個矮冬菇更好、更溫存嗎?”
她說著話,臉色變得冷漠起來,語氣也變得硬邦邦的。
“我看不上她,和她隻是合作關係。我不缺女人,況且不是有你嗎?”
霍青就這麼直白的說道,連解釋都顯得極為生硬,理所當然之色。
薑燕兒卻一副質疑的語氣,“堂堂韓國公府的二郡主,美豔如斯,你這個色鬼會看不上?騙誰呢?簡直是可恥!”
“鄭清霞都自己說了,難道她堂堂二郡主的身份,會拿自己的名聲來說笑?若無此事,她為何要這麼說?”
“還有,你可以不缺女人,但彆帶上我我是被你強迫的,不是你的女人。找到我二哥,我就走!我隻是個矮冬菇,配不上你龍虎山大當家的名頭。”
她越說越氣,但又不知道自己為何要氣,轉過身狠狠一掌拍在床上,就好像一個受了委屈還不能申訴的主兒。
霍青微微一笑,一語發問道:“你不是我的女人,現在生什麼氣?難道是不知不覺間愛上了本寨主?本寨主要是個好色無度之人,當初在山寨老六向我房中扔了四個女人,我為何不動?”
薑燕兒一呆,幡然語塞。
回想起數月之前,還真有那麼回事。
當時搶掠杏花村回來,老六剛剛“認主”之時,便曾經把四個女人塞到霍青的床上。
但霍青似乎不為所動,最後那幾人便成了薑燕兒的“侍女”,不過後來都被放歸了杏花村。
霍青若是個好色無度之輩,當時就不會拒絕。
這麼說來,他說的好像也沒錯啊。
人可以好色,但不能饑不擇食。
什麼都要,不計後果,那便是與禽獸無異。
很明顯,霍大當家並不是那樣的人。
薑燕兒皺著眉,情緒似有緩和,但仍是嘴硬道:“哼,說得好聽!那時候隻是些像我一樣的村姑,你瞧不上眼也是自然。但鄭清霞貴為郡主,又這麼漂亮,你說你不動心,誰信?”
霍青古井無波,“那你是想讓我解釋的意思了?”
“誰說的?你愛跟誰誰,我才不管你,更不需要你解釋誰需要你解釋?我又不真是你的誰”
“誰說你不是?你一天是我龍虎山的壓寨夫人,就永遠都是。除非,你自己不想要這個名頭。”
霍青說著,也不管薑燕兒是不是願意聽,就自顧說出了鄭清霞找他的緣由。
事無巨細地說了出來,倒是沒有半個字假話。
薑燕兒聽了,頓覺不可思議,又拍了一下床板道:“騙三歲小孩呢?她找你談判,乾嘛非得去臥室談?很明顯是彆有用心而且她還色誘你?真是好不要臉!哼!”
她氣鼓鼓的模樣,咬著牙,接道:“而你居然沒有半點防備,就答應了?哼,彆說你當時沒有一點動心,我太了解你了,你就是個色狼。但那個鄭清霞也太可惡了她不就是比我高一點嗎?哪來那麼多優越感?本姑娘還可以長高!我才十八”
霍青大笑,“啊?你剛才不是說我們不熟嗎?怎麼又說太了解我了?”
薑燕兒語塞,頓時臉紅,“你你管我,彆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信你!”
“我不一定要你信,隻是站在我的角度,把實話跟你說一遍而已。你信不信,事實都不會改變。”
他說著,瞧見了臥室裡的小桌上,竟放著一小鍋粥和兩三個小碗。
看似也才出鍋不久,還冒著熱氣。
便接道:“這粥是剛熬的吧?本來是給我送的,你以為我與鄭清霞有苟且,所以吃醋了。一氣之下,說成是給旺財的?”
薑燕兒一怔,臉色更紅,儼然忘了此時自己正在生氣,慌忙否認道:“胡說!我恨不得殺你,怎會給你熬粥?你彆自以為是!”
“哦!”
霍青也不多說,就自顧在小桌前坐下,自己動手盛粥喝了起來。
一口入喉,還不忘讚道:“嗯不錯呀。這肉粥味道好極了,我很喜歡。”
薑燕兒一聽,心中竟小有竊喜,暗道:他喜歡喝?
嘴上卻道:“味道好又怎樣?是準備給旺財的,你竟搶著吃,真不害臊!”
“哦,那本寨主就改名旺財,這回不算搶了吧?”
“你無賴,哪有人把自己的名字改成跟狗一樣的?”
“我呀!但隻有在你身邊,我才叫這個名字。”
薑燕兒聽此,頓時樂了,“哈哈,你是小狗。不,是老狗”
她笑得天真爛漫,恍如多年來第一次如此開懷大笑。
霍青看了,一眼暖心,盈盈笑道:“哦,那你是老狗的夫人。我們很般配啊,不是嗎?”
這話,不免讓小蘿莉一呆,嗔怒道:“呸!你說誰是老狗夫人,就隻有你是老狗,我是仙女!”
按照薑燕兒對霍青的了解,以往的這個時候,大當家肯定會反駁。
但此時,卻出乎預料的溫柔說道:“好,我是老狗,你是仙女。但你也還是老狗家的仙女,怎麼樣?”
“不要!仙女要嫁給蓋世英雄的,而你是個山賊,頂多就算個狗熊!”
“好,我是狗熊。但狗熊會殺儘天下英雄,搶了你這個仙女!”
“你”
“我什麼?你就是玉皇大帝,也是我霍青家的玉皇大帝。隻有我可以欺負你,彆人不行。即使我在你心目中隻是一個老狗,狗熊和無賴,也無妨。”
他喝著粥,霸道的說道。
讓薑燕兒大為意外,幽幽地望著她,在那彈指之間卻突然覺得他極儘溫柔,生生愣住了。
他這麼說話是什麼意思?
表白嗎?
他不知道這麼說話,會讓人誤會嗎?
還是說他也有那麼一點喜歡上我了?
這一刻,大嫂的心跳加速,心中的麋鹿在亂撞,低頭扯著衣角。
說到這裡,二人皆是陷入了各自的心思,相對沉默。
等到霍青喝完粥後,想要起身回到她身邊坐下,卻恍然發現她床上的被褥竟極為單薄。
時已入秋,天氣漸涼。
尋常人家都搬出了厚重的保暖被子,而大嫂居然還蓋著夏被,這怎麼說得過去?
倒不是說手下人沒有給她送,隻是大嫂頗有原則,不肯用山賊們搶來的被褥。
而這套單薄的夏被,還是她自己親手縫製的,用的是杏花村出產的材料。
霍青看了,不由皺眉道:“你怎麼還用這麼單薄的床被?都換了吧,轉頭我讓人給你送來,我先幫你拿出去。”
說著,就開始動手抓起床上的夏被,卻見一條粉紅色的肚兜不經意從被子間滑落。
想必是大嫂剛換下,還沒來得及拿去洗曬。
被霍青拿到手中時,還散發著淡淡的少女體香,惹人遐想。
薑燕兒大驚,從霍青說想要幫忙時,她就想阻止。
但顯然,大當家的動作更快,大嫂晚了一步。
“這”
霍青抓著肚兜,也是一時尷尬。
薑燕兒羞澀,小聲責備道:“你乾嘛?動女孩子的貼身衣物,快滾開!我不要你幫忙”
她觸電般從她手上搶過,而後想大力推開他。
卻發現霍青下盤極穩,非但推不開他,反倒自己被反衝力推倒在床上。
霍青眼疾手快,快速扔掉手中的東西,俯身下去勾住她的腰肢,柔聲道:“你沒事吧”
這樣的姿勢,二人咫尺之間,相隔毫厘,儼然聽到了各自的心跳在加速。
砰砰
大嫂緊張得揉緊了自己手中的肚兜,呼吸急促,胸前波濤起伏。
荷爾蒙激素瞬間飆升,指數超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