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與趙乾坤相視而笑,各自心中似有默契。
武飛凡雖然還沒有答應要將整個杏花村給搬到山寨,但霍青早已拿捏住了這些人的心理,此事已是板上釘釘了。
杏花村是個氏族村落,在村中,族長的指令甚至要比皇權還要有用。
也就是說,霍青想要拉攏杏花村之人為己所用,隻需搞定那位老族長即可。
而老族長已經接近七旬的高齡,村中的事務早就交給了武飛凡這個族長兒子打理。
又換言之,隻需搞定了武飛凡,則杏花村便是囊中之物。
而搞定這個武飛凡,對於霍青來說,易如反掌。
金蓮還在他手中,且還懷了武飛凡的孩子,武飛凡幾乎沒有任何其他選擇,隻能遵從霍青的意思。
加上霍青的善意拉攏,讓武飛凡看到了如今這個龍虎山的不同之處,毫不誇張地說,杏花村並入大寨已經沒有懸念。
不過,一旦杏花村的人逐步遷徙過來,山寨中憑空多出了上百號人物,上百張口要吃飯。
這對於寨中的物資,會造成不小的壓力。
雖說剛在老牛山虜獲到了一批豐厚的物資,但坐吃山空這個道理,霍青不會不懂。
在山中的田產還沒有創造出實際效益之前,他仍需想方設法充實山寨的儲備,儘可能多地虜獲物資,有備而無患。
老牛山一役,讓霍青滿載而歸的同時,也讓他悟出了一個“契機”。
與其去搶劫那些本就困苦積弱的平民,霍青覺得不如效仿餘春,轉手去搶山寨同行!
同行山寨在這個亂世之中,就相當於“地主”一般的存在。他們從平民手中搶到的物資一時不會消耗完,肯定會積攢起來,且還不少。
成功虜獲一個同行山寨,儼然要比下山十次的收獲還要多,何樂而不為?
但值得注意的一點就是,搶劫同行山寨雖是一個短時間內大量獲取物資的好辦法,不過也不能盲目。
若是不擇手段的大肆擄掠,有可能會因為樹敵太多,引起眾多山寨的聯合抵抗,屆時將得不償失,老牛山就是前車之鑒。
當時與餘春聯合的那幾大山寨,之所以會被霍青的攻心之計所策反,很大原因便是因為樹敵太多,害怕霍青聯合被他們搶過的山寨群起攻之,繼而才叛離了老牛山。
霍青深知這點忌諱,自然也早有籌謀。
而他的第一批目標,便是之前放走的那幾個山寨。
正如霍青自己所說,今夜對你既往不咎,不代表事後同樣既往不咎啊!
兩人在聚義廳中奸笑了起來,暗自謀劃著。
趙乾坤將一份地形圖鋪在了霍青麵前的桌子上,指著其中的某處,道:“大當家的,我覺得咱們要是出山的話,不宜興師動眾,以免那幾家目標提前收到風聲,有所防備。而且,先從最弱的那家山寨開始動手,逐步蠶食他們的地盤。”
霍青點頭,“好!本寨主也是這樣想,此次行動不可急躁,低調行事的同時,也仍要有所戒備。餘春是一個莽夫,有勇無謀。按理說,其餘幾大山寨不會輕易與之結盟才對,結果卻是餘春成了這個聯盟的老大。事出反常必有妖,事件的背後,恐怕有某個勢力在暗中搞鬼。而他們的目標,或許不隻是我們龍虎山,而是整個鳳陽縣的所有山寨。”
趙乾坤皺眉道:“大當家所言極是。從老牛山截獲的物資中,有官府的軟甲和軍械。雖然他們做了一定的掩飾,刮除了軟甲和軍械上的標記,但倒也不難猜出。那麼,這個背後支持餘春的勢力,就必定是官府。”
霍青笑道:“沒錯!官府之人想引起我們山寨之間的內鬥,背後坐收漁利。但誰是漁翁,誰是魚蚌,又有誰說得準?嘿嘿!”
他冷笑了一聲,隨後起身對趙乾坤吩咐道:“你去準備吧!隻選五十名弟兄就夠了,先斬實力最弱的龍頭山,務必低調行事,一擊即破。明天晚上,你我趁夜下山。”
趙乾坤眉目一喜,深知霍青點名要他前去,是有暗中提攜的意思,應允聲極為殷勤:“是,一切聽從大當家的安排。大寨在您的領導下,必定風生水起,傲視群雄。”
霍青一笑,並不理會趙乾坤此時的馬屁,點了點頭後,走出了聚義廳。
入夜。
霍青回到後堂時,還沒踏進院子半步,便看到了坐在門口打盹兒的老六。
便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喂,六子,想睡就回房睡呀,傻愣在這作甚?”
老六猛然一醒,見到霍青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不好意思,老大。我給瞌睡過去了”
霍青笑道:“那你回去睡吧,這裡不用你守著。對了,薑不,你大嫂呢?”
他本想說“薑燕兒”,但此前已經將這小蘿莉定為了壓寨夫人,雖然小蘿莉自稱不會願意,但時至今日眾匪已然大致接受,說一句“大嫂”倒也貼合小蘿莉此時的身份。
“大嫂?”
老六勾了勾頭,目光望向那扇緊閉的房門,黠笑道:“大嫂在房間!老大,你找嫂子,是想今夜擦槍?剛才我聽見她叫人帶了些皂角和玫瑰花瓣進去,看來是在洗澡。正好,老大你等會兒進去,立馬就可以策馬奔騰,擦亮鋼槍。嘿嘿。”
這廝本就大大咧咧,粗俗的本性,此時聽霍青說起薑燕兒,自顧猜測著,以為霍青是要做某種運動的事兒。
於是,便口無遮攔地一通亂說。
霍青苦笑,白了他一眼,“等她洗完,讓她去庫房找我。”
說完,便邁步離開。
老六卻一副迷離的神色,自言自語道:“去庫房?擦槍,去庫房作甚?”
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下一刻便自己找到了解釋:“額可能是在那個地方比較刺激點?嗯,等俺有了婆娘,擦槍的時候也多換換位置,比如說在浴室,在陽台,或者鑽小樹林打野戰嘿嘿,老大可真會玩,行家啊!”
說著,老六竟色眯眯地臆想起來。
等薑燕兒披著一頭濕漉漉的長發,剛走出房門時,一眼就見到了老六那狀如牛的身軀,不由嚇了一跳。
老六也不多廢話,直言道:“嫂子,老大讓你去庫房擦槍,記得帶張席子去墊一下。”
薑燕兒聞言,登時一愣,暗道:擦槍?擦什麼槍,還要我這個壓寨夫人親自去?
她狐疑著,心中不由費解。
但,忽然就明白過來,腦中浮現起某種畫麵,而畫麵裡霍青身上就有一杆“槍”
等等,不會吧?
這老六的意思是,讓我去幫小魔神擦那杆“槍”?
這
小魔神也太不要臉了,做那種事居然要到去庫房尋找刺激感?而且,還知會手下的山賊?
變態!
她頓時咬牙切齒起來,而又不免臉色通紅。
恍然大悟後,不禁大怒道:“休想!我已說過不會再讓他碰我,我不會去的!讓他死了這條心!”
老六眉頭一皺,“嫂子你不去?你倆吵架了?但老大很嚴肅的樣子,你若不去,他可能會阿嚏”
話沒說完,這家夥莫名其妙打了個噴嚏,身軀一震,原本扛在肩上那柄重達幾十斤的鐵棒槌,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直接將鋪在地上的石板,給砸裂了幾條裂縫。
見此,薑燕兒嚇了一跳,有些駭然的退後幾步。
在她看來,老六此時的舉動乃是一種威脅。
鐵棒槌是他故意掉落的,目的是為了逼迫她去庫房給霍青擦槍。
要知道,薑燕兒對於老六的恐懼感,並不亞於霍青。
小魔神將仇人的心臟做成肉包子吃了,凶名在外。
而眼前這個五大三粗的老六,也不遑多讓。
因為在攻陷老牛山以後,老六將餘春的腦袋帶了回來,當成球踢了好幾天,還逼迫幾個山賊和他一起玩。
以餘春的人頭為“蹴鞠”,打了一場比賽
這樣變態且凶殘的行為,簡直就是第二個小魔神,又怎能不讓人恐懼?
薑燕兒此時自以為是,見到老六手中的棒槌掉落,竟認定為是老六的一種威脅。
她若不遵從霍青的意願去庫房,恐怕眼前這個老六就會砍下她的腦袋,當球踢。
不免讓這位“大嫂”心生寒意,臉色突變起來。
霍青那奸賊太可惡了,居然那麼變態,竟想到要去庫房“搖床”這樣才有刺激感。
本姑娘要是不去,這個大漢便會砍了我的腦袋當球踢。
可要是去了,霍青那個渾蛋那麼厲害也不知這回要被他“搖”多久
怎麼辦?
“大嫂”苦惱極了,有種欲哭無淚的無奈感。
罷了,還是去庫房吧!
被霍青這渾蛋“搖”一下,總比丟了腦袋強。
但這個仇,本姑娘一定要報,此生必殺小魔神這個天殺的惡賊。
權衡至此,老六揉著鼻子,還沒說話。
薑燕兒便自己妥協了,駭然道:“你你彆激動,我去給你老大擦槍還不行嗎彆激動,我自己會走路”
說著話,她也顧不得很多,一邊警惕地望著老六,一邊朝庫房方向走去。
老六回過神來,伸出大手,道:“等等,俺的話還沒說完”
薑燕兒駭然之至,已然不想聽老六後麵的話,怪叫一聲:“啊你不用說了,我跑著去還不行嗎?”
說話之人,人已沒影。
老六則勾頭納悶道:“大嫂這是怎麼了?俺隻是想說,她若不去的話,老大會很失望而已。阿嚏他娘的,老子好像得風寒了。”
“大嫂走得那麼急,好像很怕我的樣子,是因為怕我把風寒傳染給她?嗯,應該是這樣!”
大個子自顧自說著話,搖頭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