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川今天總感覺林阮對他,有一種若有若無的疏離。
麵對林阮的會主動,他表情怔愣了幾秒。
下一瞬,那雙漆黑的眼眸被驚喜占據,剛勁有力的手臂攬著林阮的細腰,更加熱情地回應著她。
明明是寒冷的冬夜,屋裡的溫度卻灼熱異常。
直到,衣服從身上滑落時的涼意,才將林阮迷離的意識拉回。
“周祁川……”
她推了推身前的男人,軟著聲,很緊張地提醒。
“唔……孩子。”
男人的動作瞬間停滯下來。
他渾身僵住了似的,眼眸低垂著,視線從林阮肚子上滑過。
“抱歉。”
周祁川克製地鬆開林阮,撿起散落的衣物,重新穿在她身上。
林阮像一隻缺水的魚,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周祁川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以示安撫,等她呼吸平緩下來,又給她遞水。
“喝點水。”
林阮接過來,仰頭灌進肚子裡,又把空杯子遞給他。
周祁川接回水杯,不經意垂眸。
看到林阮嬌嫩白皙的臉頰薄紅未散,水眸濕漉漉的,無辜又惹人憐惜。
捏著水杯的手指驟然收緊,修長的指節泛著白,似是在壓製著什麼。
“還渴。”
林阮帶著幾分沙啞的聲音喚回他的理智。
“嗯。”周祁川低低應了聲,轉身又去倒了熱水,遞到林阮手中。
“喝慢點。”
林阮接過來,小口喝著。
周祁川站在床前,黑眸不自覺又從她肚子上掃過,眼底閃爍著擔憂。
“孩子不會有事吧?”
看著周祁川謹小慎微的模樣,林阮覺得有些好笑。
她抬頭看向他,漂亮的眉梢輕挑著,暗藏著幾分調侃。
“你剛才那麼凶,可沒考慮到孩子,現在算什麼,遲來的父愛?”
林阮還有心情調侃自己,肯定沒有影響到孩子。
畢竟他剛才收斂得也很及時……
隻是麵對媳婦兒這麼調侃,周祁川多少有點不好意思,輕咳了幾下。
“下次不會了。”
像為了證明自己,他又補充:“謹慎起見,我們今天分房睡吧。”
在林阮麵前,他自詡強大的自製力,真的很容易潰敗。
就像剛才……
他明明隻想淺嘗輒止的,可林阮突如其來的熱情和主動,讓他失去理智。
“彆啊。”
林阮一把拉住他,眼巴巴地開口。
“你這大半夜突然要分房,彆人看到了,還不知道心裡會怎麼想呢。”
周祁川看著她眼巴巴的眼神,歎氣,心中的想法逐漸開始動搖起來。
看出周祁川鬆動了,林阮乘勝追擊,軟著聲撒嬌。
“你放心,這床這麼大,咱們離遠點就好。”
主要是這邊的冬天太冷了。
被窩也是冰涼的,周祁川要是走了,誰給她暖被窩?
反正她懷孕了,他又不敢碰她,把人留下來,對她也沒有一點損失。
周祁川抗拒不了她的撒嬌,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
“好。”
答應的時候沒多想。
但真的躺到一張床上,周祁川就發現,林阮說的離遠點不現實。
應該是覺得被窩太冷,她完全不顧自己的死活,把腳和手都伸出來讓他暖。
可不暖吧,瞧著她冷得身體發抖,他又心疼。
底線一點點後退。
到最後,林阮成功窩進他的懷裡,睡了一個溫暖的覺。
第二天。
周祁川很早就醒過來,準備去藥材基地。
而睡得迷迷糊糊的林阮,還在因為熱源離開,嘴裡小聲嘟囔著。
周祁川好奇,湊近了細聽,也沒太聽真切。
但‘周祁川’三個字倒是清晰可聞。
被自己媳婦兒需要,讓周祁川心裡十分滿足,原本鬱悶的心情也轉晴。
“等下回來再陪你睡。”
臨走時,男人低頭在林阮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他把被子掖了掖,將林阮完全包裹住,才轉身離開。
林阮一覺睡到太陽大亮。
冬天的被窩太暖和,林阮感覺身上困倦得厲害,窩著不想起來。
“砰砰”
門外傳來敲門聲。
接著,一個小腦袋從門縫鑽進來,試探性地往裡邊看了眼。
“禾禾?”
聽見林阮喊自己,林清禾才大大方方推開門,跑到了林阮跟前。
小姑娘腦袋兩側紮著兩個麻花辮,圓鼓鼓的小臉凍得通紅,看起來很可愛。
她衝著林阮做鬼臉,笑嗬嗬地開口。
“四姐姐,你這麼大人了還賴床,羞羞。”
林阮沒想到自己被一個小姑娘調侃了,心裡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她輕聲咳了幾下,為自己辯解。
“其實我早就醒了,看你還在睡覺,我又回來睡回籠覺的。”
林清禾顯然不是好騙的,一點不相信林阮的詭辯。
“對了,家裡來客人了,娘讓我來喊你。”
林阮翻找著衣服,問了聲:“誰啊?”
“她是姐夫的弟弟媳婦兒。”林清禾仔細想了想,“……好像姓許。”
“她叫許霧。”林阮加快找衣服的動作,“以後你喊她姐姐就行。”
“好。”
林阮跟著林清禾去了堂屋。
屋裡燒著柴火,暖烘烘的,很舒服。
許霧坐在火堆跟前烤火。
林阮擠過去,坐在她身邊,好奇問:“寶兒,你咋來了?”
“吃烤紅薯不?”
“吃。”
林阮接過烤紅薯,又好奇看許霧。
“周淮予要去藥材基地辦事,怕我無聊,就把我留在這裡了。”許霧道。
“周祁川也去了,應該是和喬專家商量,到時候一起回京市的事吧。”
林阮剝開紅薯,咬了一口,又香又甜。
許霧眸光頓了下,看她:“這麼簡單的事,這兄弟倆都去了,你不覺得奇怪嗎?”
“是有點。”林阮也覺得不對勁,但她向來心大,不太在意這些。
“或許有任務吧,他們那工作性質,自己不說的,咱們也不能問,你就彆替他們操心了。”
聞言,許霧的心放了放,點頭:“也是。”
應該和周淮予分彆在即,她思緒有點亂,想的多了一點。
那兄弟倆的工作,她和林阮確實不該過問。
轉眼間到了回京市的日子。
許霧雖然要去廣市,但還是跟著去了機場,給幾人送行。
同行的還有林成安、喬專家和他專家組的工作人員。
好些都是熟麵孔。
回京市的路上,林阮覺得無聊,跑過去和她們聊天。
原本在聊一些八卦,不知不覺,話題又引到林阮身上了。
“想不到,短短一年時間,小林都在京市建起廠了。”
“是啊,美悅現在名聲越來越響,我去西市還看見過美悅的產品呢。”
“我也看到過,就是西市貨源太少,根本就買不到。”
“我為買這個,跑空了好幾次,最後還是托朋友在京市買了,郵遞過來的。”
林阮聽著眾人這話,多了幾分心思。
先前為了防止假冒偽劣產品,美悅的商品都是由門店直售的,但現在市場需求變大,再按照這種方式肯定不行,倒是可以和各省找代理商,把產品賣出去。
林阮是個行動派。
一回到京市家裡,她就去找了紙筆,開始列起計劃來。
周祁川在軍區忙完,就趕忙回了家。
看見林阮在忙,他隻是給她倒了杯熱水,沒有打擾她。
直到把晚飯做好了,他才去喊林阮。
“工作不急於一時,先吃飯。”
林阮確實也覺得餓了,把紙筆收起來,乖乖去吃飯。
吃完飯。
林阮還想去寫計劃。
但周祁川早看出她的意圖,直接把人抱回臥室,催她趕緊睡覺。
“我還不困……”
林阮掙紮著起來,又被周祁川按回來。
“我今天去問了醫生,孕婦要保持充足的睡覺,不能熬夜。”
林阮哪兒被人這麼管過?
她心裡生出些不滿,嘴裡嘟嘟囔囔。
“我也是醫生,我覺得我能熬。”
周祁川態度很堅持,任由她埋怨著,也沒有縱容她。
好習慣養成的第一步就是艱難的。
連著好幾天後,林阮已經習慣了這個作息,早早就躺在床上。
周祁川洗完澡進來。
林阮已經昏昏欲睡了,但感受到旁邊有熱源,還是主動湊了上去。
像無尾熊抱樹乾一樣,緊緊纏在他的身體上。
軟玉入懷。
周祁川卻隻能當正人君子,這簡直太過折磨人。
偏生懷裡的人對他很信任,沒有一點防備,還把冰涼的手放在他胸膛暖。
周祁川嘶了聲,壓低聲音警告。
“林阮阮。”
“嗯?”林阮迷迷糊糊抬頭,瞧見周祁川沉著臉,反問:“你答應了幫我暖被窩的,不會要反悔吧?”
周祁川沒吭聲,手臂稍微一用力,將她撈進懷裡。
身體緊貼身體。
感受到對方身體不一般的溫度。
林阮瞬間意識到什麼,老實了,悄悄往後縮了縮。
周祁川瞧著她鬼鬼祟祟的模樣,覺得有點好笑,強有力的手臂把她撈回來。
他輕笑了一聲,壓低聲音問她。
“不是讓我暖被窩,離那麼遠,還怎麼暖?”
林阮乾笑了兩聲,結結巴巴地回答:“太,太熱了,不用暖了。”
周祁川看著懷裡的人,眉眼愉悅地揚起。
他微微側著頭,唇瓣貼在她耳邊,嗓音低啞撩人。
“所以,林醫生,在孩子出生前,我們都不能過夫妻生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