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辭麵色幽寒,盯著坐在輪椅上的秋嬋問道:“她說的都是真的嗎?”
秋嬋滿臉慌色,她也沒想到自己藏了這麼久的秘密竟然就這麼被江歲寧給抖露了出來。
確實,是她不想讓自己的腿好起來,因為她怕自己一旦痊愈,夜君辭對她就不會這麼上心了。
她寧願當個瘸子,也不想失去夜君辭對她的關心嗬護。
從小到大,她就如同草芥一般被人嫌棄,如果不是得了機緣救了夜君辭,這輩子她都不可能擁有現在這一切。
她想牢牢的抓住,她不想失去。
秋嬋一時心急,她掙紮著從輪椅上摔了下去:“王爺,不是這樣的。”
夜君辭無動於衷的看著她,也沒有要將她扶起來的意思,他道:“你雖然對本王有救命之恩,但你應該知道本王眼中容不得沙子。
說吧,你究竟都做了些什麼?”
阿湘見狀擋在了秋嬋的麵前道:“王爺,都是奴婢做的,跟秋姑娘沒有關係。
是奴婢誤以為秋姑娘是王爺的心上人,並將這消息散播了出去。
後來見事情鬨大,奴婢心中害怕便將此事嫁禍給了蘇小姐,秋姑娘對此並不知情的。”
確實是她自作主張惹出了禍事,秋姑娘知道後還想法設法的來救她,她不能連累了秋姑娘。
夜君辭眯了眯眼睛,問著秋嬋:“既然不知情,你又為何慌稱蘇小姐是替身的傳言是你讓阿湘散播出去的?”
秋嬋哭著道:“我這麼做是怕王爺你懷疑我,阿湘擅自散播不實傳言,我的確不知情。
後來知曉是她說出去的,我唯恐王爺會懷疑是我指使阿湘這麼做的。
我想自證清白,恰巧聽聞外頭都在傳蘇小姐是替身,便一時糊塗攬在了自己身上。
我隻是太害怕了,怕王爺誤會我存了不該有的心思,繼而把我給趕出去。”
她掩著麵哭得好不可憐。
夜君辭蹙了蹙眉,問道:“那你的腿呢?也是為了留在淩王府而使的手段?”
“不是的。”
秋嬋拒不承認,她道:“我不知道江姐姐為什麼會這麼揣測我,但我真的沒有。
至於我的腿為什麼沒有愈合,可能是因為我太想站起來了。
大夫是叮囑過我不可隨意亂動,可我當時覺得自己的腿不疼了,便私自拆了木板想要走走,結果就變成了這樣。
而我……我又不敢讓王爺你知道。
我知道王爺給我醫腿用的都是最好的藥,我怕自己浪費了王爺的一番苦心,也怕王爺覺得我麻煩,所以不敢聲張。”
她抹著臉上的淚道:“都是秋嬋的錯,是秋嬋愧對王爺,我已經沒有臉再留下來了,還請王爺送我回清溪鎮吧。”
秋嬋俯身一拜,想要以退為進。
夜君辭麵具下的臉色有些許的動容,他道:“本王會送你回去的,不過要等你的腿醫好了之後,至於這個丫鬟。”
他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阿湘冷聲道:“割了她的舌頭,我淩王府絕不容搬弄是非之人。”
夜君辭揮了揮手,示意月影:“就在此處行刑。”
月影上前去抓起阿湘,還不等她開口求饒就捏住了她的下巴,乾脆利落的割下了她的舌頭。
一截血淋淋的斷舌掉在地上,正落在秋嬋的麵前,她驚叫一聲看著阿湘滿嘴鮮血倒在地上看著她。
這一幕太過血腥,直接將秋嬋嚇暈了過去。
而夜君辭就是故意的,他知道秋嬋的話真真假假不可儘信,隻是念及救命之恩,他留了情麵,所以給她一個教訓。
他站了起來道:“把她送回去,另外將這個叫阿湘的婢女拉出去痛打三十大板,發賣出去,讓府上的下人都來觀刑。”
“是!”
月影抱拳應道。
夜君辭帶著滿是戾氣出了花廳,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朝著海棠院的方向去了。
房間裡,江歲寧正在收拾東西。
聽到腳步聲她回頭看了一眼,見是夜君辭她淡淡的聲音道:“王爺來的正好,既然這病人我醫不好,便不打擾了,我這就收拾收拾東西離開。”
夜君辭聞言心下一慌,他快步走過去握住了她的手道:“誰許你走了?”
江歲寧道:“王爺這是什麼意思?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是這位秋姑娘自己不願好起來,便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沒用。”
她掙開夜君辭的手嘲諷道:“我來府上不過兩日,便有人往我身上潑了一盆臟水。
再住下去隻怕這小命都要沒了,還請王爺看在我昨夜悉心照顧了你一夜的份上,就饒過我吧。”
夜君辭有些著急的解釋:“我已經處置了阿湘。”
江歲寧轉過身來看著他問:“就隻處置了一個婢女嗎?她為什麼要誣陷我,背後可有人指使?王爺查了嗎?”
夜君辭默了默,沉聲道:“不是秋嬋做的。”
隻是這語氣明顯的底氣不足。
“嗬。”
江歲寧冷笑一聲,她早就知道夜君辭不會拿秋嬋怎麼樣的,畢竟救命之恩大於天。
可是夜君辭卻忘了,她也救過他的性命,可是他又是怎麼對她的?
這樣的窩囊日子,上輩子她早就過夠了,而她也絕不會在忍氣吞聲。
江歲寧勾了勾唇:“我從來都沒有說過這件事同你的秋姑娘有關,真正的始作俑者難道不是王爺你嗎?
如果不是你強取豪奪,非要娶我做妾,用儘手段把我留在府上,我又怎會糟了彆人的嫉恨呢?
王爺難道不應該給我一個交代嗎?”
夜君辭自覺理虧,也不與她爭辯什麼,他問:“你想要本王怎麼做?”
江歲寧揚著頭,氣勢洶洶:“你跟我道歉。”
讓夜君辭放了她這是不可能的,這點微末的愧疚不足以讓夜君辭放棄對她的報複。
從一開始,她就沒想過利用這事逃離淩王府,她想要的是讓這個高傲的男人低下頭顱。
聽到江歲寧的要求,夜君辭麵具下的臉色變幻莫測,他道:“本王昨夜不是跟你道過歉嗎?”
江歲寧叉著腰,有些凶悍的模樣:“昨夜是昨夜,現在是現在,這不是一碼事。
更何況你不是不承認自己昨夜跟我道過謙嗎?正好一塊補回來。
想讓我繼續留下來,你就真心誠意的跟我道歉認錯,至於我的身份你想泄露就泄露吧,大不了就是一死,我不在乎。”
她就不信自己拿捏不了這個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