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歲寧拿著手裡明黃色的聖旨,隻覺得有些不太真實,陛下莫名其妙的封了她做縣君。
這可是僅次於公主、郡主的榮耀了。
府上的下人全都圍過來同她道喜,江歲寧高興的道了一聲:“全都有賞。”
眾人歡天喜地。
這時就聽男人好聽的聲音傳來:“不知有沒有本王的啊?”
圍著江歲寧的下人看見夜君辭過來,全都散了。
江歲寧伸手從桌子上的盒子裡拿出一錠金子,遞給了夜君辭道:“喏,賞你的。”
夜君辭:“……”
他看著那錠閃閃發光的黃金,伸手接過卻是不太滿意:“你就拿這個來打發我,未免也太不走心了。”
他想要的是這些黃白之物嗎?他想要的是她的心意。
江歲寧翻了個白眼道:“不要就還給我,這可是黃金你還挑挑揀揀。”
夜君辭咬了咬牙,恨恨的捏了捏手裡的黃金,然後揣進了懷裡,雖說不走心,好歹也是歲歲送給他的。
來日方長,總有一日她會把心思都花在他身上的。
江歲寧不再和他玩笑,她問道:“這個縣君是不是你同陛下討來的,要不然這無緣無故的,陛下為何要給我這麼大的恩賜?”
夜君辭聳了聳肩道:“你昨夜在定安樓救了他的兒子,他封你做縣君不是理所當然嗎?”
江歲寧:“……”
她嗔了夜君辭一眼道:“秋姑娘不是也救了你嗎,怎麼不見陛下也封她做個縣君?”
夜君辭歎息一聲,想要糊弄歲歲可真不容易,確實這恩典是他同自己的父皇討來的。
他看著江歲寧道:“我隻是不想你仰人鼻息,要看彆人的臉色。”
江歲寧心頭一動,明白了夜君辭的意思。
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她投奔了國公府尋求庇護,成了國公府的義女。
但如今她身份一躍,她和國公府的關係就不像從前那般了。
以前她是浮萍,是草芥,需要仰仗國公府才能在京城立足,而今她是縣君,沒有人再敢瞧不起她。
“謝謝。”
江歲寧知道這是夜君辭送給她的儀仗,以後她可以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
夜君辭道:“真想謝我的話,不應該有所表示嗎,比如……”
他話還未說完,麵前的女子突然踮起腳尖湊過來在他的唇角親了一下,如同蜻蜓點水一般,一觸即過。
夜君辭愣了一下,就聽江歲寧問:“這樣夠走心了吧?”
他輕咳一聲,故作鎮定的道:“我想說的是,比如繡個荷包,打了個絡子什麼的。”
江歲寧聞言有些羞惱的瞪著他,怪他不早說,她還以為……不過親都親了,不能慫。
她尾音一挑,故意道:“哦,原來王爺不喜歡這種走心的謝禮啊,那以後我就不送了。”
“誰說本王不喜歡了!”
夜君辭握著她的胳膊,生怕江歲寧當真不送了一樣,他一臉認真的道:“我很喜歡,真的很喜歡。”
江歲寧噗嗤一笑,她覺得如今的夜君辭有點純情,比之前發瘋的時候要可愛多了。
如果不是顧忌這裡人多眼雜,她真想好好調戲調戲。
她問:“陛下封我做縣君,我是不是應該進宮去謝恩?”
夜君辭道:“我已經跟父皇說了,你不必進宮去謝恩,皇宮不是什麼好地方。
齊王和平王,一個被貶一個被廢,方貴妃和賢妃怕是已經恨死我了,我不擔心自己,我隻是擔心你。”
他針對歲歲,除了想要報複她之外,更多的是他不想讓她成為彆人的目標。
因為歲歲就是他的軟肋。
隻是這個秘密怕是瞞不住了。
江歲寧握著他的胳膊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麼。
夜君辭,你隻需記住,如果彆人想利用我來傷害你的話,我寧願一死也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夜君辭聽著這話心頭一驚,他伸手一把抱住江歲寧道:“我不許你做傻事。”
他撫了撫江歲寧的頭,溫聲而又堅定的聲音道:“歲歲,無論發生什麼請你一定要保全自己。”
因為如果歲歲死了,他也會死。
他這一生都活在痛苦和黑暗當中,歲歲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和救贖,他無法接受她不愛他。
更無法接受的是這世上再也沒有她。
江歲寧閉著眼睛,默默的和他相擁著,就在這時月影的聲音不合時宜的傳來:“王爺……”
他硬著頭皮稟道:“國公府派人傳話,想請蘇小姐回去一趟。”
夜君辭眯了眯眼睛,眸底劃過一絲不悅,他想替歲歲回絕,但想了想他還是尊重了歲歲的意思。
他把人鬆開問道:“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江歲寧道:“那你在門外等著我。”
她也不確定國公府請她回去是做什麼?但如果不讓夜君辭隨行,他肯定又會胡思亂想。
“好。”
夜君辭高興的答應,然後讓月影備了車,他親自送江歲寧來到了國公府。
江歲寧叮囑道:“你乖乖的坐在馬車裡等著我,可彆衝動的闖進去,聽到了嗎?”
夜君辭板著一張臉答應,然後目送她下了車。
江歲寧進了府後,就被請去了靜堂。
剛踏進去,她就覺得這裡的氣氛不對,方家人都在這裡,方夫人和安國公坐在主位上。
方鶴羽坐在一旁的梨花木椅上,唯有方玉琢跪在地上。
見江歲寧進來,方夫人忙起身迎了過來:“雲蘿,你回來了。”
“義母。”
江歲寧屈膝行了一禮,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方玉琢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二哥怎麼跪在地上?”
方夫人拉著江歲寧站在方玉琢麵前道:“雲蘿,我把你叫回來,便是要給你一個交代。
這個混小子聯和齊王想要讓你陷害淩王的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
她滿臉憤色,握著江歲寧的手道:“說起來我們都沒有臉見你了。
你對我們國公府有恩,可恨我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竟然想利用你來對付淩王。”
方夫人有些緊張的問著江歲寧:“琢兒做的事情,定是牽累到了你,淩王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江歲寧眼眶一紅,豆大的眼淚掉了出來,她伸手抱住方夫人哽咽的聲音喚她:“義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