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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犯三係和二係在離目的地還有兩公裡時就關了警燈和警笛,抵達後便迅速將出入口全部封鎖了起來。
照例先喊話勸降,然而回應警方的隻有槍聲,淺井綾下達強攻命令。
她親自帶一組人負責在工廠外麵坐鎮指揮,江戶川仁舒和黑澤天安則各帶一組人進樓內展開搜索和抓捕。
進入大樓後,黑澤天安在江戶川仁舒的眼神示意下找了個機會擺脫下屬和對方在工廠一個車間單獨見麵。
“怎麼了江戶川君,從在車上接完那個電話後你看著就渾渾噩噩不在狀態,這樣可很容易在抓捕中走神受傷啊。”剛一碰麵黑澤天安就說道。
江戶川仁歎了口氣,舒眼神複雜的看著他,“青山秀信讓我殺了你。”
“什麼?”黑澤天安一臉懵逼。
江戶川仁舒無奈的說道“我們失策了,本以為他在發現你的臥底身份後會故作不知好將計就計,但是沒想到他要直接殺了你,永絕後患。”
如果不是剛剛車上人多,而且怕引起青山秀信的懷疑,他都想以將計就計這個理由勸青山秀信按兵不動。
“八嘎,他……青山秀信怎麼能如此沉不住氣!又如此大膽,我可是國家公務人員!”黑澤天安聽完後頓時又驚又怒,驚其狠辣,怒其膽大。
江戶川仁舒苦笑一聲,搖了搖頭說道“隻從他的猖獗程度,就可以看出野原金融株式會社存在的危害有多大,連他都敢肆意殺害有官職的公務人員,就更彆提他背後的人了,黑澤君,我們必須要拔除這個毒瘤!”
“不錯!”黑澤天安點點頭對這句話深以為然,但接著又因眼前的難題事皺起眉頭,“可現在怎麼辦?你不殺我的話,青山秀信肯定不會再信任和重用你,臥底計劃也就夭折了。”
“是啊。”江戶川仁舒一臉惆悵的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抹掙紮和痛苦之色,背著手原地踱步,似乎是在思考著對策,很快走到黑澤天安身後。
“要不……”黑澤天安剛想轉過身說什麼,但下一秒卻被一根沾滿油汙的繩子勒住了脖子,他猛地瞪大眼睛不斷掙紮,身後傳來江戶川仁舒顫抖又咬牙切齒的聲音,“所以,隻能對不起你了黑澤君,到了這一步我已經無路可退,為了國家,為了正義隻能委屈你先走一步,請君放心,我一定會送青山秀信下來陪伱,一定會!”
江戶川仁舒早就做出了選擇。
“嗬——嗬——”黑澤天安背對著江戶川仁舒,看不見他的表情,眼中滿是絕望和不甘,雙手不斷想把繩子扯開,但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小,直到徹底垂落了下去,呼吸也隨之斷絕。
但饒是如此,江戶川仁舒卻依舊不放心,雙手持續發力保持這個姿勢又過了幾十秒,然後才猛地鬆開手。
“噗通!”
黑澤天安的屍體栽倒在了地上。
“呼——呼——”
江戶川仁舒大口喘息,看了看自己手套上沾的油汙,連忙蹲下去在地麵搓了搓,隨後又一屁股坐在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嘴裡不斷喃喃著自語這句話。
眼中流下了鱷魚的眼淚。
不殺黑澤天安就意味著之前的一切都將是無用功,而且自己必將被青山秀信懷疑,他能對是臥底的黑澤天安動殺心,就可能會對自己動殺心。
江戶川仁舒不怕死,但怕死得毫無價值,他必須要扳倒野原金融株式會社這個龐然大物,扳倒青山秀信。
所以他必須活著,必須取得青山秀信的絕對信任,所以他隻能選擇按其命令行事,殘忍的殺了黑澤天安。
而不管出於什麼原因,親手殺死曾經出生入死過的同僚,帶給江戶川仁舒內心的折磨和痛苦都是巨大的。
“我會為你報仇的,一定會的。”
江戶川仁舒把這筆血債算在了青山秀信頭上,話音落下,已經恢複了些力氣的他起身跌跌撞撞跑出車間。
而他沒注意到的是,在不起眼的角落裡一個監控攝像頭一直在工作。
剛剛的一幕全程都被錄了下來。
因為猜到江戶川仁舒和黑澤天安見麵時肯定會提到自己,所以青山秀信為安全起見,還特意用的隻能錄視頻而不能同步錄音的老一代監控器。
殺了黑澤天安後,江戶川仁舒腦子裡渾渾噩噩的,有一股難以言明的情緒想發泄,而這股情緒的發泄對象自然隻能是今晚抓捕的犯罪嫌疑人。
所以他直接身先士卒,一馬當先的衝在抓捕隊伍最前麵,不顧下屬的勸諫,凡遇到屋子他最先進門檢查。
而也正是這種不要命的方式,還真讓他第一個撞見了“犯罪嫌疑人。”
收了錢的“犯罪嫌疑人”也認出了江戶川仁舒,明明有機會趁對方渾渾噩噩之際先開槍,但故意磨嘰,給了江戶川仁舒先一步扣動扳機的機會。
“砰砰砰!”
連續三槍,“嫌疑人”當場身亡。
“那邊有槍聲!”
“快!快過去!”
聽見槍聲的其他警員紛紛從四麵八方趕來支援,等他們衝入槍聲響起的車間時,看見的就是江戶川仁舒雙手持槍站在門口,地麵有一具屍體。
“江戶川警部,您沒事吧?”
一名下屬上前關心的問了一句。
“沒,沒事。”江戶川仁舒深吸一口氣收起槍,強忍著痛苦裝模作樣的問了句,“你們有看到黑澤警部嗎?”
“沒有。”“沒看見。”
“他一進來就讓我們自己行動。”
眾人麵麵相覷,紛紛搖頭,同時心裡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畢竟這個工廠不算大,但黑澤天安能聽見槍聲的情況下卻沒趕來,是否遭遇不測?
“趕緊找找。”江戶川仁舒下令。
“嗨!”眾人應了一聲四散而去。
片刻後,黑澤天安的屍體就被人發現了,急急忙忙來彙報,“報告江戶川警部,黑澤警部被人勒死了。”
“什麼?你說什麼?”江戶川仁舒又驚又怒,快步上前一把揪住那名警員的衣領,“在哪兒,快點帶我去!”
在那名警員的帶領下,所有人都來到了黑澤天安死亡的車間,江戶川仁舒靜靜的站在門口,望著屍體久久無言,良久才道“我為你報仇了。”
所有人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畢竟這座廢棄工廠裡除了他們之外就那一個嫌疑人,那黑澤天安的死肯定就是對方所為,而江戶川仁舒殺了那嫌疑人,不正是為黑澤天安報仇了嗎?
“行了,把屍體都抬出去吧。”
江戶川仁舒一聲令下,轉身先一步離開,走出工廠來到淺井綾麵前抬手敬禮,沉聲道,“報告警視,屋內隻有一名持槍人員,已經擊斃,而黑澤警部……他在行動中不幸遇害。”
“什麼!”對青山秀信計劃並不知情的淺井綾是真驚詫,一次行動死了一個警部,這已經能算是大事故了。
江戶川仁舒抿了抿嘴,聲音低沉的說道“是被人從後麵偷襲,用一根繩子勒死的,從繩子上沾了不少油汙來看,應該就是工廠裡的東西。”
“這這……”淺井綾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是歎了口氣,“撤。”
以英勇聞名的黑澤天安入職警視廳的第二天,第一次行動就被犯罪分子偷襲勒死,她感覺這也太名不副實了吧,你那麼菜早說啊,我就不帶你出來了,現在搞得我還得承擔責任。
要不是黑澤天安已經死了。
她都得罵人。
警察撤離後不到五分鐘,一輛白色轎車從黑暗中駛出停在工廠門口。
接著兩個人下車進入工廠,半小時過後提著個鼓鼓囊囊的袋子出來。
裡麵裝的都是拆下來的監控器。
………………………………
搜查一課有這麼大的行動,青山秀信這個課長當然不可能提前下班。
他一直在辦公室等消息。
“咚咚咚!”
聽見敲門聲,本來都已經有些困的他瞬間清醒,開口喊道“進來。”
淺井綾和江戶川仁舒推門而入。
“報告青山警視,多虧了你提供的情報,我們成功在現場抓捕一位持槍嫌疑人,至於是不是連環強尖案的凶手還需要進一步確認。”淺井綾抬頭挺胸,英姿颯爽的敬了個禮說道。
“很好。”青山秀信點點頭,接著淡淡看了江戶川仁舒一眼,笑嗬嗬的說道“看來今晚的行動很順利嘛。”
淺井綾的臉頓時垮了下去,頭也慢慢低了不去,“額,其實也沒有那麼順利,有一人犧牲,黑澤警部一時不察被罪犯背後偷襲用繩子勒死。”
“什麼?”青山秀信目露錯愕,直接站了起來,臉色幾番變化,半響才沉重的歎了口氣,“唉,還真是世事無常啊,萬萬沒想到英勇的黑澤君會栽在這裡,讓我痛失了一員勇將!”
“都是我的責任。”淺井綾抿了抿溫潤的紅唇,聲音輕柔的說了一句。
“行了,這種事是誰也不想看見發生的。”青山秀信搖了搖頭輕描淡寫的將此事帶過,接著說道“淺井警視先去吧,江戶川警部留一下。”
“嗨!”淺井綾立刻轉身離開。
當辦公室的門關上後,江戶川仁舒前進一步,深深的鞠躬,“警視。”
“喲西!”青山秀信臉上瞬間恢複了笑容,繞出辦公桌上前重重拍打著他的肩膀,“江戶川警部,你果然沒讓我失望,我還擔心你這人戀舊情下不去手呢,看來還是分得清輕重,以後我也更放心把重要的事交給你。”
“一切為了警視!”江戶川仁舒斬釘截鐵的說道,緊攥拳頭忍著心中的愧疚感擠出個笑容,“他過往雖然跟我有些交情,但既然站在了警視您的對立麵,那也就是與我不共戴天!”
“哈哈哈哈!好!好!好!”青山秀信大笑著連說三個好字,眼底深處卻閃過一抹嘲弄,他真好奇江戶川仁舒知道一切真相後會是多麼的崩潰。
接著繼續說道“中村龍一這個老東西,還往我身邊摻沙子,簡直不知死活,等明天我也跟他分享分享這個好消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他故意這麼說,就是想要讓江戶川仁舒提前親口把他殺了黑澤天安的事告訴中村龍一,這樣既能深度折磨江戶川仁舒,又能誅中村龍一的心。
“他敢跟警視您作對,本就是不自量力。”江戶川仁舒恭維著說道。
他的指甲已經快嵌入手心裡了。
青山秀信將他身體一係列小反應儘收眼底,心裡暢快不已,轉身走到辦公桌後麵,“好了,你也去忙吧。”
“嗨!”江戶川仁舒實在不想麵對這個混蛋,鞠躬後立刻就匆匆離去。
望著他的背影,青山秀信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眼中滿是戲謔和嘲諷。
嗬,敢跟我鬥,我玩死你們,知不知道什麼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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