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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視廳審訊室裡,中村真一推門而入,一腳踹在了清水勇的胸膛上。
“啊!”
清水勇慘叫一聲,連人帶椅子被踹翻在地,感覺苦膽都快吐出來了。
兩個警察又上前將其扶正。
“彆彆打!我說……什麼都說。”
清水勇就屬於是那種很典型的小盲流子,好吃懶做,膽大妄為,死皮賴臉,但是又扛不住打,很識時務。
有豐富的進局子的經驗,知道警察既然抓自己,就肯定是掌握了某些事的證據,但具體不知道是什麼事。
所以接下來得試探,不能慌亂之下把警察還不知道的事給招出來了。
“為什麼殺北原陽太?是誰指使的你?”中村真一麵色冷峻的喝問。
清水勇心裡一沉,萬萬沒想到是殺北原陽太的事露了,自知在劫難逃的他老實交代,“沒人指使,純粹是我見財起意,慌亂下把他誤殺了。”
“砰!”中村真一麵無表情的摁著他的頭狠狠往下一摜砸在桌麵上,刹那間猩紅的鮮血從鼻子和嘴角溢出。
淅淅瀝瀝的滴落在桌麵濺開。
清水勇痛不欲生,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喊道“我說的全都是真的啊!”
“砰!”中村真一再次摁著他在桌子上砸了一下,“你要想好了再說。”
“想好了,我說的都是真的。”清水勇點頭如搗蒜,血液四濺,含糊不清的說道“我進去的時候,他就已經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身上還有很多美金,我隻是想拿錢,結果他突然醒了說要報警,我才慌亂下殺了他。”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緊接著突然想起什麼,連忙喊道“我還知道一個線索!我進去的時候,路上空無一人,但等我出來的時候,卻看見在路邊停著一輛黑色的本田轎車!”
“車牌號多少?”中村真一追問。
從清水勇的反應他已經確定對方的確不是受人指使,沒說謊的跡象。
但聽完清水勇的話後他有了一個猜測,那就是當晚的確有一夥人要去殺北原陽太,就是那輛黑色本田轎車裡麵的人,但是被清水勇捷足先登。
而那夥人既然沒有動手殺人,自然就不會太警惕,不會怕警察查到他們身上,所以那輛車多半也沒銷毀。
隻要查到車,那就能順藤摸瓜幫青山警視查出誰是搞事的幕後黑手。
“我想想,我想想,我肯定記得車牌。”清水勇喃喃自語,呼吸急促的努力思索起來,從嘴裡擠出了一個一個車牌數字,“是新宿區xxx……”
“確定嗎?”中村真一問道。
清水勇連連點頭,“絕對確定!”
他當時因為覺得奇怪,就多看了一眼,簡短的車牌被記在了腦海中。
“立刻讓人去查這輛車,注意不要打草驚蛇。”中村真一扭頭吩咐一名手下,看向清水勇問道“還有沒有什麼彆的線索,說出來都可以減輕你的處罰,殺人,這可是重罪!不能立功的話,這輩子都彆想出來了。”
清水勇臉色煞白,他今年才剛剛滿二十歲,大好的年華,如果一輩子失去自由的話,那比讓他死還難受。
“我……我有彆的線索,但是和這個案子無關,可以檢舉嗎?檢舉了的話算立功嗎?也是一件殺人案?”
清水勇仰起頭含糊說道,鼻青臉腫鮮血淋漓的臉上滿是忐忑和渴望。
“說。”隻要是案件的線索,那都是能立功的階梯,中村真一自然不會嫌棄,“無論什麼案子,隻要你能夠提供偵破的線索,那都算是立功。”
清水勇臉色陰晴不定,內心陷入了糾結,但很快咬牙,下定了決心。
隨後張嘴緩緩道來。
“那是七年前的事,當時我還在孤兒院,15歲,我有個同為孤兒的朋友叫蒼井蝶,她有個要好的女性朋友叫鬆本菜子,有一天院長奶奶說菜子被一對家境優渥的教師夫婦看上即將被領養,蒼井蝶因此心生嫉妒……”
“等等!你說她叫什麼?”中村真一突然打斷了清水勇,脫口而出道。
青山勇目露疑惑,“蒼井蝶啊。”
中村真一抿了抿嘴,沒想到有那麼巧的事,同名,還都是孤兒,他很確定對方口中的蒼井蝶,就是自己當初找到去勾引服部青雀那個女不良。
日本還真是小啊。
“行了,繼續說吧。”
清水勇感覺莫名其妙,但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講訴上,“她想說服鬆本菜子把這個機會讓給她,但被鬆本菜子拒絕,懷恨在心的她將其騙到孤兒院後麵的枯井旁推了下去,我當時也在場,但我隻以為她是想再和菜子談談,根本就沒想到她會這麼做!”
“當時並沒有什麼監控,菜子就這麼失蹤了,沒人知道她其實就躺在後院的枯井裡,直到屍體發臭了才被人發現,但也沒人想到她是被人故意推下去的,隻認為她是失足墜落。”
“當第二天領養菜子的那對夫婦到來時得知菜子失蹤後很失望,在蒼井蝶的糾纏下院長奶奶推薦了她,但是她卻未被其相中,念想落了空。”
說到這裡,清水勇目露嘲諷,費儘心機,最終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中村真一雖然驚訝於蒼井蝶十四五歲時就已如此惡毒,富有心機,但也以為故事到這裡就已經該結束了。
卻沒想到還沒有。
“後來她說再也受不了孤兒院裡的苦日子,拉著我一起逃走,我們在外麵偷雞摸狗,坑蒙拐騙,為此我沒少進監獄,但因為未成年,關不了多久就出來了,然後繼續渾噩度日。”
“兩年前一次偶然她遇到了那對放棄領養她的夫婦,她一直對此懷恨在心,認為之所以過得那麼辛苦都是因為那對夫婦放棄領養他造成的。”
“她決定報複,勾引了夫婦中的男主人獲取其信任,和男主人合謀將女主人騙去爬山推下山崖製造成失足的假象,而最後她則動手殺了男主人偽裝成煤氣中毒的樣子逃離現場。”
中村真一倒吸一口涼氣,怪不得蒼井蝶能把服部青雀玩得團團轉,小小年紀,手上就已經有了三條人命。
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雖然他見到蒼井蝶的第一眼就知道不是個好東西,但沒想到那麼壞。
“我……我這能立功嗎?”清水勇滿懷期待,心裡暗道既然你為了更好的生活拋棄我,就彆怪我出賣你。
同時他還有種報複對方的快感。
中村真一緩緩吐出口氣,“伱說這些我們會調查,如果查證你所言屬實的話,自然算立功,且是大功。”
“嗨!我說的都是實話!我保證都是實話!”清水勇點頭哈腰的道。
中村真一沒有理會,起身離去。
雖然利用過蒼井蝶,但那是付了錢的,他不欠對方,身為警察自然不能放這殺人犯逍遙法外,身為官僚自然不能對這明晃晃的功勞視而不見。
他找到青山秀信彙報審訊結果。
“那輛車的車主查出來第一時間告訴我。”青山秀信囑咐,至於蒼井蝶他提都沒提,一個小角色,他根本不在乎,由中村真一隨便去辦即可。
中村真一鞠躬應道“嗨!”
………………………………
日落月升,夜幕降臨,一望無際的茫茫大海上,一艘貨船隨波蕩漾。
此時在貨船的甲板上升起了十一台吊機,每台吊機的鉤子上都吊著一個鐵籠子,籠子裡裝著被扒得一絲不掛的男男女女,蜷縮成團瑟瑟發抖。
這些全都是東京多家大小報社的總編,既有井川青鬆這種人儘皆知的大人物,也有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
青山秀信主打一個一視同仁,絕不因為誰的地位低,那麼就放過他。
伴隨著引擎的轟鳴聲,一艘豪華遊艇迎著月光破浪而來,籠子裡的人下意識抬頭看去,知道是正主到了。
遊艇在距離貨船十米左右停下。
第四層的露台上,西裝革履的青山秀信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懷裡摟著一身黑色長裙的野原伊人,正把頭埋在她碩大的良心裡輕嗅著,一隻手在黑絲包裹的大長腿上肆意遊走。
麵前的桌子上擺著美酒美食。
身後是跨立而站的金宇城。
“野原伊人!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你在乾什麼?立刻放了我們!”
井川青鬆看清了野原伊人略顯嬌羞的臉蛋,憤怒的他聲嘶力竭吼道。
“你承擔得起這樣的後果嗎?”
“現在放了我們什麼都好說!”
其他人也都是紛紛開口恐嚇。
“噓!”
青山秀信抬起頭來,豎起手指放到唇邊示意小點聲,另一隻手將野原伊人的領口拉上去,以防春光乍泄。
“青山秀信!”
眾人這才看清了青山秀信的臉。
頓時更是驚怒交加。
“你身為警視廳的警視,竟然勾結野原伊人綁架我們?王法何在!”
“你趕緊幫我們放了!不然你一定承擔不起下場!馬上放了我們!”
如果是野原伊人綁架他們,那他們在驚怒的同時還有一些恐懼,但發現是青山秀信綁了他們,那他們就隻剩下憤怒了,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
因為他們不認為以青山秀信的身份敢殺自己,畢竟他可是公務人員。
“砰!”
一聲槍響,最左邊一個籠子裡的中年人被打死,原本嘈雜的聲音頓時消失無蹤,所有人都眼神驚懼萬分的望著懷抱美人單手持槍的青山秀信。
“都說了不要吵,聽不懂人話?”
青山秀信語氣平靜的說了一句。
誰都沒想到他真敢開槍殺人,一時間個個臉色煞白,不敢再有言語。
青山秀信鬆開野原伊人,緩緩起身走到露台邊緣,雙手撐著欄杆,用淡漠的目光一一掃過鐵籠裡的眾人。
所有人迎上他的眼神後都會下意識低下頭,根本不敢跟他進行對視。
“說說,為什麼把北原陽太的死往野原金融株式會社頭上帶節奏。”
他聲音不大,但耐不住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喘,所以落在耳畔很明顯。
“因為媒體要伸張正義!”右邊倒數第二個鐵籠裡,一個頭發稀疏的中年人大義凜然斥責道“青山秀信你這個敗類!一直樹立所謂的英雄形象坑騙民眾!實則是和野原金融株式會社狼狽為奸的貪官汙吏,有種你今晚就殺了我,否則我一定會去……”
“砰!”
中年人的聲音戛然而止,話還沒有說完,子彈就已經沒入他的胸口。
“如你所願。”青山秀信收回槍淡淡的說了一句,陰冷的眼神從其他人身上掃過,“還有誰跟他一樣想死?”
這群人的所作所為已經是跟他結仇了,他自然沒什麼顧忌,既然敢親自露麵,並親手殺人,就必須吃死這群人,不能給他們報複自己的機會。
說起來他都好久沒親手殺人了。
要不是彥川憲友今早第一次衝他發火,今晚他也不會親自出麵辦事。
他也被這群家夥搞得上火啊。
還得隨身帶著野原牌滅火器。
“彆!彆開槍!青山警視,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大家都是穿西裝的體麵人,何至於動刀動槍的。”
“對對對,青山警視,你得給我們解釋的機會啊!並不是我們想出爾反爾,是有人逼著我們這麼乾的!”
“是啊是啊!青山警視,你想問什麼就問,我一定保證知無不言!”
剩下的所謂名流們,平時自詡文人傲骨,此時麵對槍口卻個個骨頭酥軟,不敢高聲語,腆著臉連聲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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