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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關於野原金融株式會社的飛速發展,他早就已經注意到了,並且深刻厭惡這種借貸公司的持續做大。
雖然野原金融株式會社是合法運營的正規公司,利率不高,催收手段也不暴力,不像之前的武富士等公司人憎狗惡,但這卻正是其可怕之處。
普通國民之前深受各種高利貸公司迫害,與之相比下,覺得野原金融株式會社很人道,但卻看不見野原金融株式會社在用鈍刀子割肉的方式把他們敲骨吸髓,榨乾一切剩餘價值。
在看的見的地方是村上宏益還不起債自殺,在看不見的地方是無數村上宏益這樣的人正被野原金融剝削。
作為一名時政記者,北原陽太對社會發展擁有一定的敏銳性,他意識到再這麼下去無數國民都將成為野原金融株式會社的客戶,會出大問題。
所以昨晚親眼目睹村上宏益跳河自殺後,他再也無法保持沉默,結合自己知道的相關事實寫了那篇報道。
本以為自己如此激烈的文章會被主編卡下,但沒想到不僅順利通過審核見報,而且還是今天的頭版頭條。
這堅定了他繼續深入調查野原金融株式會社,進行持續報道的決心。
要讓世人認識到這家會社可能造成的危害,呼籲國民不要隨意借貸。
現在的記者還有點節操,為了揭穿某些事實,深入險地調查都是常規操作,甚至可能為此丟了命,並不像後世那些妓者,為了流量瞎編新聞。
上午十點,北原陽太匆匆離開報社本部,他今天很忙,因為約了三位還不起野原金融貸款的人進行采訪。
“你好,請問是北原記者嗎?”
他剛到車旁,一個早已經等候在那裡的中年人就滿臉笑容的詢問道。
“我是,請問您是……”北原陽太點了點頭,有些疑惑的看著中年人。
中年人掏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
北原陽太接過一看,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去,來者是野原金融株式會社的一名中層管理,負責公關業務。
“抱歉,我還有事,告辭。”
北原陽太話音落下就去開車門。
“哐!”中年人一把將打開一條縫隙的車門摁了回去,說道“北原記者似乎對我們會社有偏見,我認為作為一名記者至少要保證自己的立場是公平公正,既然如此,何不聽聽我們的說法呢?也沒什麼損失不是嗎?”
“去哪兒聊?”北原陽太問道。
中年人打開旁邊一輛豐田轎車的車門說道“我知道有家茶室不錯。”
北原陽太猶豫片刻還是上了車。
十來分鐘後,兩人到了一家位於千代田區的茶社,因為中年人提前有預定,報上名之後被帶進一個包間。
“有什麼話請說吧,我還要去采訪彆人。”一落座北原陽太就催促。
中年人不慌不忙的煮著茶,語氣平靜的說道“北原記者,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個道理,你認吧?我們公司手續合法,利率合法,更沒有強迫客戶借貸,他們自己還不上錢要尋死覓活,難道這也是我們的責任?”
他感覺他們會社真是太冤枉了。
“合法便是正確嗎?”北原陽太反問了一句,敵意很強的說道“經濟下行,大量人口失業,失去經濟來源的情況下隻有借貸一條路可走,不用去你們逼,他們也會主動來借,如果沒有你們,他們無處可借就自然不會背上債務並在催收之下絕望自殺。”
“北原記者太過偏激,這話就好像是有人買刀殺了人,那賣刀的也有責任一樣可笑,難道因此就要禁止刀具買賣?”中年人搖了搖頭,接著又話鋒一轉,“何況如果不是我們在他們困難時伸出援手,或許不用等到被催收自殺,早就沒米下鍋而自殺。”
“再退一萬步,遭遇催收,承擔不住壓力自殺的有多少人?村上宏益隻是個例!大部分人不都好好的?我們甚至還為他們提供了一份工作!”
“北原記者,我希望你立刻停止相關方麵的報道,你的報道中帶有強烈的主觀意見,並非全是事實,已經影響到我們公司的聲譽和運營……”
“你可以告我。”北原陽太打斷。
中年人頓時呼吸一滯,沉默片刻後說道“北原記者,何必如此冥頑不靈?那麼多新聞,為什麼偏偏揪著我們不放?這樣吧,隻要你願意高抬貴手,我們願意表示自己的誠意。”
收買記者。
這是生意人和政客的常規操作。
“如果我也是那些能被伱們收買的家夥,那這篇報道今早根本就不會出現。”北原陽太話音落下,端起茶喝了一口,“味道不錯,先走一步。”
他在起身的同時,掏出了自己那份茶錢拍在桌子上,然後大步離去。
“八嘎呀路!敬酒不吃吃罰酒!”
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中年人咬牙切齒的破口大罵,手裡的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滾燙的茶水濺出幾滴。
他拿出電話給野原伊人打去。
“會長,失敗了,北原陽太這個家夥簡直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
“真是倔犟的年輕人。”野原伊人悠悠歎氣,又說道“你先回來吧。”
她準備親自去拜訪一下每日新聞社的高層解決這件事,明天必須不能再出現針對她們會社的報道,否則其他正在看風向的媒體可就要跟進了。
很多媒體和記者都知道野原金融株式會社背景複雜,牽扯很深,因此從不願意就他們相關的事進行報道。
現在每日新聞打響了第一槍,如果她們堵不住每日新聞的嘴,那麼最遲在後天,其他媒體也會有學有樣。
一旦所有媒體都大肆報道,那輿論就形成了,就算出錢請一些媒體做正麵報道澄清,但是事情愈演愈烈也不是野原金融背後的人想要的效果。
畢竟野原金融株式會社背地裡的問題很大,容不得人細究,一旦有誰挖到他們勾結多家銀行挪用國民儲蓄放貸這條大動脈上,那將血流如注。
……………………………
當天晚上,野原伊人托關係約了每日新聞的總編井川青鬆共進晚餐。
“井川總編,初次見麵,請多多關照。”野原伊人走進包間後反手關上門,朝井川青鬆微微鞠躬打招呼。
年過五十的井川青鬆頭發已經有些稀疏,腦門上隻剩了幾縷,色眯眯的看著野原伊人,“沒想到野原會長那麼漂亮,如此瘦弱的肩膀撐起野原金融株式會社那麼大的體量,真是巾幗不讓須眉,佩服,佩服,請坐。”
野原伊人並沒有特意打扮,甚至都沒換衣服,黑色的西服套裙,但是因為臉靚身材好,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少婦的味道,已經足以勾人心魄。
讓井川青鬆這老燈口乾舌燥的。
“井川總編過獎了。”女人對男人的目光很敏感,野原伊人已經習慣了男人看自己時充滿**的眼神,波瀾不驚的落座,“總編對我們有意見?”
井川青鬆沒想到對方的話攻擊性那麼直接那麼強,愣了一下,隨後一臉啞然的問道“這話從何說起?我此前都不認識你,又哪來的意見?”
“那為什麼非要找我一介小女子的麻煩呢?”野原伊人幽怨的說道。
井川青鬆搖了搖頭,“野原會長此言差矣,身為媒體,我們隻力求給民眾報道真相,何來找麻煩一說?”
“可事實上就是給我們會社造成了麻煩。”野原伊人歎了口氣端起酒杯說道“井川總編,我也就是個給人打工的可憐人,希望您看在這點的份上高抬貴手,我一定必有重謝。”
我背後有人,你掂量著辦吧。
井川青鬆知道野原金融株式會社背後是彥川家,所以他本就沒準備死咬著不放,那樣對他也沒什麼好處。
之所以允許那篇稿子見報,一是恰一波流量,二是通知野原金融株式會社趕緊送錢平事,趁機敲上一筆。
很多媒體經常這麼乾,隻不過每日新聞體量夠大,背景夠硬,所以他們暗戳戳敲詐的對象也都是大企業。
不過看見野原伊人後,他又有了點彆的想法,錢他要,人他也想要。
井川青鬆盯著野原伊人,眼珠都不帶轉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笑嗬嗬說道“吃飯不談正事,免得影響胃口,野原會長真想聊這事不如等吃飽喝足後去我家邊品茶邊聊如何?”
到了他這個年紀,吉爾已經進入長期休眠狀態,還能讓他有這方麵衝動的女人已經不多,所以每遇到一個他都得想方設法搞到手,一親芳澤。
“井川總編請自重。”野原伊人聽出他的暗示,心生怒意,俏臉一寒。
被對方拒絕,井川青鬆感覺臉上掛不住,有些惱羞成怒,“我不過是邀請野原會長去家中品茶而已,這有何不妥?野原會長不會以為我是想潛規則你吧?真是可笑,那未免也太敏感了,多謝款待,在下先行告辭。”
他急了,他急了。
冷哼一聲丟了酒杯起身就走。
臭表子,跟我裝什麼純情玉女!
剛走兩步又停了下來,不陰不陽的說道“北原陽太是個正義,很有想法的年輕人,我很欣賞他,為國民揭露真相是每日新聞的宗旨!我們報道什麼就不勞野原會長指手畫腳。”
每日新聞作為全日本排在前列的報社,影響力很大,背景很硬,而立場一向偏左,既然敢讓北原陽太的稿子見報,就不怕野原金融株式會社。
“等等。”野原伊人突然叫住他。
井川青鬆嘴角一勾,他就知道這個女人承擔不起後果,隻要被自己威脅一下,那肯定會無奈的選擇妥協。
畢竟又不是處,被誰上不是上?
他笑著緩緩轉身,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的緩緩開口,“野原會長……”
“嘩啦!”野原伊人端起酒杯直接潑在了他臉上,冷聲說道“一大把年紀還精蟲上腦,下麵能用嗎?我幫你冷靜冷靜,丟人現眼的狗東西!”
話音落下,她便放下酒杯,提起挎包就冷著臉頭也不回的摔門而去。
彆說她不願意陪那個老頭上床。
青山秀信也不可能願意,而她很清楚自己的身體不屬於自己,屬於青山秀信,那自然不可能答應這件事。
什麼狗屁清流文人,全都是些滿口仁義道德,滿腹醃臢的下流貨色!
被潑了一杯酒。
井川青鬆並沒有就此冷靜下來。
反而更上火了,站在原地氣得一把老骨頭直哆嗦,作為每日新聞的總編他在全日本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屬於文學圈子裡德高望重的人。
什麼時候被人這麼無禮對待過?
“八嘎!賤人!你攤上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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