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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多,天氣微涼,東京國際機場已經是車水馬龍,藤本貴和四人駕車混在其中,圍繞停車場,一圈又一圈開著尋找三島一夫的邁巴赫。
卻不知道四周的車裡全是警察。
“次長,就讓我來負責引爆吧。”
坐在副駕駛上的野比倉健說道。
另外三人都下意識看向了他。
野比倉健深吸一口氣,“前麵兩次我都沒有參與,我想親手殺死這最後一個混蛋,祭奠死去的兄弟,和我們死去的前途,請務必要答應我!”
必須要把炸彈的遙控器騙到手。
否則沒辦法實施抓捕。
“好,那就你來,反正也就是摁一下的事情。”藤本貴和點點頭,將一個簡陋的遙控器遞給了野比倉健。
野比倉健緊緊握著,揣進兜裡。
“快看!是三島一夫的車!”
小泉久秀突然驚呼一聲。
另外三人往車窗外望去,果然看見三島一夫的邁巴赫停在那裡,透過擋風玻璃還能看見司機正坐在裡麵。
“把車停好,按計劃行事。”
藤本貴和緩緩吐出一口氣說道。
“嗨!”另外三人同時應了一聲。
將車停進車位之後,小泉久秀和蒼井太森就各自下車向邁巴赫走去。
“倉健?”藤本貴和見野比倉健還在原地沒動,喊了他一聲,“去啊。”
而就在此時,野比倉健突然拔槍指著駕駛位上負責望風的藤本貴和。
藤本貴和的表情先是錯愕,隨後恍然大悟,心痛,不可置信等種種複雜情緒在短短時間內全部湧上心頭。
“對不起次長,我是警察。”
野比倉健難受的說了句,按照提前商量好的計劃他豎起三根手指伸出窗外,這是給警方可以抓捕的信號。
“行動!”赤本信長一聲令下。
刹那間,伴隨著開門聲,十幾名便衣警察瞬間從各輛車裡衝下來,持槍將小泉久秀和蒼井太森團團包圍。
“不許動!警察!趴在地上!”
看著突然冒出的警察,小泉久秀和蒼井太森僵在了原地,隨後同時明白了什麼,緩緩回頭看了一眼,接著放下手裡的炸彈,慢慢趴在了地上。
他們也當過警察,知道這種情況下沒有反抗的餘地,隻能老實投降。
另外四個正在朝這邊走的男子看見這一幕連忙轉身折返,一個個都臉色發白,嚇得夠嗆,手指不斷哆嗦。
眼見兩人趴下之後,圍成圈的警察警惕的緩緩上前,一腳將裝有炸彈的包踢開,然後迅速將兩人給摁住。
片刻之後,兩人都被戴上手銬。
野比倉健也把已經戴上手銬的藤本貴和帶下了車,藤本貴和一邊往前走一邊淡然說道“其實我最開始懷疑過你,但還是選擇相信你,沒想到你居然會為了升官發財出賣我們。”
“我是為了救你們!”野比倉健提高嗓門,語氣真摯的說道“青山警視早就注意到了你們,我不能看著你們去死,隻要你們老實交代,青山警視答應過會幫伱們向法官求情的。”
“那我們還得謝謝你唄?”藤本貴和輕笑一聲,隨即閉上嘴不再言語。
小泉久秀麵目猙獰,惡狠狠的盯著野比倉健,“八嘎呀路!我是真沒想到你這個家夥竟然會出賣我們!”
“他本來就是警察,隻是立場不同罷了。”蒼井太森語氣冷淡,看向野比倉健的眼神不帶一絲波動,“野比警官,演技不錯,以後你走你的青雲道,我們過我們的獨木橋,希望用兄弟身體搭起的台階你踩得安穩。”
野比倉健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終隻能歎了口氣,痛苦的閉上眼睛。
他哪有什麼演技可言,跟三人相處時完全是真情流露,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才能順利取得了三人的信任。
“走!”
三人都被推上警車帶走,整個抓捕十分順利,前後沒有超過三分鐘。
更沒有引起什麼大的騷亂。
“安倍君,我們現在怎麼辦?”
目送警車離去,躲在柱子後麵的四個男人這才敢現身,都鬆了口氣。
“繼續乾!”叫安倍的中年人大概四十來歲,皮膚黝黑,飽經風霜,雙手滿是老繭,抿了抿有些乾裂的嘴唇分析道“剛剛那三個人,看著好像也是衝著三島一夫那混蛋去的,我們現在動手,三島一夫更沒有防範。”
“要不……要不算了吧,如果被抓住可就慘了。”一個三十多歲,同樣飽經風霜的中年人猶猶豫豫說道。
他好不容易才攢足的勇氣,在經曆剛剛警方抓人的場麵後煙消雲散。
“算了?”另一個二十多歲,留著圓寸的青年怒目圓睜,“那個混蛋拖欠我們七個月工資,自己卻跑到國外瀟灑,你們咽得下這口氣嗎?就算咽得下這口氣,家裡拿什麼買米?我們隻是用自己的方式拿回自己的錢!”
“不錯,因為他不發工資,我被逼借了高利貸,他不給錢,我下個月利息都還不起!”一個身材略胖,滿臉橫肉的中年人咬牙切齒的附和道。
見三人都要繼續乾,那個膽怯的中年人也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
8點,三島一夫乘坐的航班準時在東京國際機場降落,大腹便便,一身名牌的他拖著行李箱一邊往機場外麵走,一邊打電話讓司機來接自己。
“把車開到出口等我,對了,那三個想襲擊我的家夥被抓住了吧?”
“嗨!剛剛已經被警察抓走了。”
“喲西。”三島一夫微微一笑,他也是後怕不已,心中發狠,一定要給檢方施壓,把那三個家夥給判死刑。
三個暴民,六年前誤殺了他情婦的事他本已經原諒了他們,可他們不思感激就算了,竟然還想報複自己。
那就彆怪自己非要置人於死地!
掛斷司機的電話後,他又給秘書打了過去,“開會的人都來齊了嗎?”
“嗨!得已經在會議室等您。”
“我半小時後到,給我準備一份早餐。”三島一夫看了眼手表,緊接著又問了一句,“工人還在鬨事嗎?”
“工人今早罷工了,現在機器已經停了。”秘書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什麼?”三島一夫瞬間炸了,氣急敗壞,“八嘎呀路!那群刁民怎麼敢擅自罷工的!知不知道機器停一天我要虧損多少?他們一年的工資都不夠賠的!告訴法務部,想辦法把今天罷工造成的損失給我算在那群泥腿子頭上,剛好抵公司欠他們的工資!”
對於大型工廠來說,機器一旦開了就不能停,吃飯都有人頂班,停止運作一天,帶來的虧損都是巨額的。
“嗨!”秘書畢恭畢敬的答道。
三島一夫掛了電話後嘴裡依舊罵罵咧咧,那群混蛋,現在經濟越來越不好,自己給了他們一份工作,他們不心懷感恩,僅僅因為自己拖欠了七個月工資,竟然就罷工,豈有此理!
泥腿子就他媽是泥腿子,不能和公司共患難,不能體會他這個老板的難處,不能和公司一起共克難關,老想著自己那點工資,那才幾個錢啊?
“還想要工資?嗬嗬,等著吧!”
三島一夫露出一抹冷笑,如果隻拖欠了一兩個月,他倒不介意結清。
但拖欠了整整七個月,一次性結清可是很大一筆錢,他當然舍不得。
他寧願拿出一部分錢去收買相關部門的官員,以及雇傭暴力團收拾那些鬨事的工人,也絕不會發給工人!
再白花花的銀子,給了泥腿子。
造孽啊!
走出機場,三島一夫一眼就看見了自己那輛剛買不到一年的邁巴赫。
他嘴角一勾,邁步走了過去。
司機鞠躬,上前接過他手裡的行李放進後備箱,彎腰打開後排車門。
三島一夫鑽進車內坐穩。
司機坐進駕駛位,他才剛準備啟動車輛,副駕駛和後排車門就突然被人拉開,四大男個人強行擠了上去。
“你們是……”司機大驚失色。
還不等他話說完,副駕駛上的中年人已經拔刀懟在他脖子上,神色有些緊張的說道“閉嘴!趕緊開車!”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想乾什麼?你們千萬不要亂來啊!”
後排的三島一夫被三個男人擠得呼吸困難,特彆是脖子上還架了一把鋒利的匕首,他驚慌失措,真害怕車輛一個顛簸,匕首就劃破自己喉管。
“往……往哪兒開。”
司機哆哆嗦嗦的詢問道。
“往前開,我給你指路。”
副駕駛上的中年人冷聲說道。
司機手忙腳亂的發動了車輛。
“三島會長,你拖欠了我們七個月的工資。”安倍咬牙切齒的說道。
三島一夫頓時驚了,“你們是我工廠裡的工人?竟然就為了區區七個月的工資,你們就持刀來綁架我?”
他覺得這簡直是太荒唐了,這四個泥腿子為了這麼點錢就來綁架他。
何必呢?
而四人聽見這話都是怒火中燃。
“區區七個月的工資?那你為什麼不發呢!為什麼啊!你知不知道多少工友因為你拖欠工資家破人亡!”
持刀橫在他脖子上的是那個二十來歲的青年,情緒激動的連聲質問。
“彆彆彆……彆激動,千萬不要激動,我發,我給你們發雙倍,我有的是錢。”三島一夫結結巴巴說道。
安倍說道“我們要兩億円。”
“兩億!恕我直言,你們知道兩億有多重嗎?”三島一夫覺得這四個泥腿子有點貪得無厭,他本來想給個幾百萬日元,就能將他們打發掉的。
安倍一拳懟在他臉上,咬牙切齒的說道“這是你欠我們所有工友的工錢,我們沒有你那麼貪得無厭!”
三島一夫感覺更加荒唐了,這四人竟然還是為了給其他人要回工錢而綁架自己,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自己就是出國了一趟而已。
怎麼再回來日本社會就變了?
而看著三島一夫那臉上難以言明的複雜表情,後排的三人越想越氣。
摁著三島一夫一頓暴打。
“啊!住手!住手!我給你們一人一千萬円,怎麼樣?你們拿著錢想乾啥乾啥,其他人拿不到錢又跟你們有什麼關係呢?”三島一夫蠱惑道。
安倍聽見這話,又是兩個沙包懟在他臉上,罵道“去尼瑪的!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血是黑的?兩個億一份不能少!少一分我就捅你一刀!”
三島一夫被打的鼻青臉腫,眼淚和鼻血直流,恨的咬牙切齒,一點都不懂變通,發財的機會送到眼前都把握不住,真活該當一輩子的泥腿子。
“就問你兩億!能不能給!”
“能!能能能!”三島一夫乖巧的連連點頭,心裡卻恨到極點,發誓一定要讓這四個家夥受到的法律嚴懲!
說他守法吧,他卻拖欠工資。
說他不守法吧,他又會拿起法律的武器對付工人來保護自己的權益。
這就是萬惡的資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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